当然大多数人也还是不信,让放出正片佐证。
但发完这些,那个人就消失了。
虽然这种说法十分有漏洞,可既然提出来,就是一个选项,倒也真有人相信了。
我旁观这一系列变故,心里只想到一个人。
原来是余则啊。
这种事,当时有可能拍到照片的三个人里,大概只有余泽则会做。
贴照片的应该也是他。
我想起那天祝迦在水房和人说过话,提起过照片,那人也是余则吧。
耳边是祝迦说话的声音,我看他一眼,觉得有点好笑。
倒也不是很意外,或许是因为事情已经发生,追究出谁干的没有任何意义,也可能我心里一直有这种答案的存在。
种瓜得瓜。
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从我给他发送求助短信,错误地将给冯逍呈的电话拨给他开始……很旧以前我就认为余则是个看不清的人,因为他这种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给你一脚,又或者拉你一把。
只是这次……他是先踹了一脚,再弯腰把我扶起来。
祝迦终于说完了,正观察我的反应,我垂下眼睫作思考状,但其实我什么也没想,只觉得、觉得不太舒服。
等到晚上,上次在厕所和人讨论过我的男生犹豫着问起这回事,这种感觉到达了顶峰。对方说话的声音在课间的教室里不算大,但我能感觉到周围许多人动作都慢下来,似乎在等我的答案。
我几乎有点控制不住情绪,顿了顿,但还是面无表情看对方一眼,反问他,“你觉得呢?”
他表情变得有点复杂,失望似的瘪了一下,倒也看不出信没信,“……这样啊。”
我心情更不好了。
余则这一出看似替我解脱,实际上彻底把我变成一则笑话。这一出又一出的热闹,唱戏似的,还是被人白看的。想到这,我越发烦躁,面上不显,只是换资料的动作重了一点。
等我合上课桌,就发现祝迦正若有所思地盯着我。
我烦他,“看屁看。”
祝迦突然笑了,“还是个窝里横。”
“……”
我闭了闭眼。
-
又过去几天,距离高考只剩下四天。
今晚下晚自习照旧时冯曜观在校门口等我,上车后他问我饿不饿,他说家里炖了老鸭汤,如果饿的话,路过面馆买点现削的生面。
车停在马路对面,我就在车里等他,看着他过去,然后拎着面回来。
最后冯曜观用煲的酸萝卜老鸭汤煮了两碗刀削面,热乎乎的面条和热汤进了胃里,我终于从一种莫名的心情中解脱出来。
碗还是冯曜观洗的,我喝完最后一口汤,咽下嘴里的鸭肉以后将碗送进厨房。碗放在台面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冯曜观偏头看我一眼,冷不丁就问了一句,“你和你哥吵架了?”
这反应是不是慢了点。
我没说话,也没走,站在一边看他洗碗。
冯曜观冲净最后一个碗,收好碗筷,洗好手,擦干,才又开口。然后我才知道他提起这个话题的原因。
他问我知不知道我哥最近在干嘛。
我摇头,“不知道。”想到聂齐齐那天发给我的内容,我又说:“应该挺忙的吧。”
“忙什么?”
我低垂眼睛,盯着前方的一点,直到眼睛失焦,才看向他,“不知道。”
冯曜观对我笑了笑,离开时伸手轻拍了下我的肩膀。
“最后一个关灯。”
第97章 高考
高考前一天下午,考生集中踩点。
高一高二放假,用作考场的教学楼也都布置完毕。走出高三教学楼后我往回望了眼,走廊上是零零散散的考生,坐在教室里的是同学,都将走出这个教学楼,走向明天的考场。
据说我们这个教学楼是高三特供,请大师特意算过,是学校里风水最好的一块地儿,还遥对着另一头小山坡上的孔子铜像。
以及孔子像脚下,学生上贡的零食。
大概是我原地发愣的时间有点久,祝迦撞了一下我的肩膀,催促道:“怎么了?”
我们的考场同在高一教学楼里。
我侧过脸看他,心中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有先问出想问的,而是感概道:“就是忽然想起我哥了,他考了两次,却连个专科也没上。”
祝迦看过来,待接触到我的目光,又转开脸,语气淡淡的,“他就不是读书的料。”
“他是可以过本科线的……”顿了顿,我叹口气,带一点埋怨地告诉祝迦,“我给他补了好久的课,都怪你们——”
祝迦奇怪地看我一眼,变脸似的冷笑了下,“是吗?我怎么不知道,智商还能通过性。行为传播。亏他那种脑子也听得进课,你拿什么教的……”话越说越难听。
我被他的反应弄得有点迷茫。
虽然知道他不喜欢,但他也太讨厌我哥了吧。一时之间我竟也想不起今天之前,乃至更久以前他提起冯逍呈时的态度了。
我抿了抿唇,没忍住开始烦他,“闭嘴吧你。”
祝迦安静下来。
我有些难过地想,原来冯逍呈还是会让我感到羞耻。自从冯曜观问过我哥近况后一直悬浮的脏器搅成一团。我想要逃避,当作自己压根没有听出冯曜观的暗示,也不曾产生过好奇。
可是冯曜观不会无缘无故提起无关紧要的事情。
几秒钟之后,我重新平静下来,反而单刀直入地问出口。我问祝迦知不知道冯逍呈最近在干什么。
“你们住一起,他每天做什么你倒来问我。”
祝迦不说这句话时我倒还不能确定,“别装,我和他早没来往了,你知道的。你就告诉我,他现在每天干什么。”
祝迦沉默,但没有被戳穿的尴尬,“我不知道他想干嘛。
“先说。”
“那你答应我,你考不过我就和我去一个学校。”
“你爸又不是傻子,你以为你现在为什么能站在这里,他拿我当你陪练呢,高考完才不会由着你——”
我本该因为他的想当然而感到可笑,但看到祝迦的脸上露出“你果然在骗我”的表情,我突然就说不下去了,想了想,我答应了,“好,你考过我,你报哪我去哪。”
祝迦的表情放松起来,“他把那男的从戒同所偷带出来了,然后就是每天该干嘛干嘛,上班啊。哦,对了,他现在经常去他家附近的酒吧玩。”
他擅自用重音标注的重点我只当没听出来,接着问:“那个男生呢?”
“就是被父母关在家里啊。那人也蛮奇怪的,好不容易从那鬼地方出来,居然还主动跑回家坐牢……看来是在那地方遭了罪,才宁愿跑回家当乖仔,毕竟他以前就蛮擅长当好学生的。这不,不到一个月,他父母已经开始相信他能改好,可以不再喜欢同性,已经在中介那里登记不动产出售,准备全家搬去外地了。”
“就那么相信了?”我轻轻的,近乎自言自语,突然想起那时候蒋姚也是轻易就相信了冯逍呈带回家的女朋友,相信他有好好准备高考,然后被冯逍呈的零分刺激到失态。
“人总是更愿意相信自己想要相信的东西。”祝迦轻笑。
大概吧。
那男生学习很好,出事前,在同学、老师、家长眼里无一不是懂事乖巧的形象。父母更愿意相信他只是被人带坏了,而不是主动选择如此。
所以蒋姚其实很不希望冯逍呈像他爸爸一样吧。
才那么容易上当,只是她到死也不知道所谓的女朋友是假的,祝迦是男的。
莫名的,我又想起蒋姚。
两个不同的家庭,一点细微的熟悉感使我感到不详。
我已经知道我想要知道的,便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拉了下祝迦的手臂,开始催促他,“走吧,看考场去。”
祝迦没有动,忽然又板起脸,“你能发誓吗?不会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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