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他没有说什么,仿佛没有注意到自己房间里的变化。
晚上睡觉时,我没有再做什么。
说不好是后悔,还是犹豫更多些,我有一点害怕。
但事情已经开头,每晚我只好硬着头皮装作什么也没发生过,规规矩矩躺在一侧,老老实实盖好自己的被子。
只是……晨起时我总会滚到冯逍呈的被子里……
为了证明我不是故意的,每每爬出来时虽然尴尬到手脚发麻,我仍绷着脸面无表情,连脸都不曾红一下。
爬出来以后,还不忘贴心地帮冯逍呈把被角掖回去。
哪怕他全程连眼皮都未掀起。
休息了几天,正式进入高三预备阶段后我就恢复了上学的作息,起床时间较他要早许多。
今天早上,我发现,不仅我的脑袋窝进了他的肩颈,我的左腿还压住了冯逍呈的左腿。准确说,是我的腿。心抵着冯逍呈的大腿……
那附近的布料隐隐有些湿润。
冯逍呈穿的长袖长裤,而我穿的是短袖短裤,因而很明显就感受到那块布料的变化。
我抬眸偷偷瞟了一眼冯逍呈,吞咽了一口,慢吞吞地将手探进被子里,才沾到指尖,手就被人捉住。
“你想确认什么?”
冯逍呈平静的声音骤然响起,带着一点恶意。
他不给我时间反应,很快又凑到我耳边,小声说了一句话。
我几乎是立刻就羞耻地闭上眼,顾不上自己还靠在他怀里,无比抗拒地抓着被角不许冯逍呈掀开。
“你、你闭嘴……我不看。”
冯逍呈最后的语气不像是生气,但有种嘲讽和指责的意味,“你确定要我自己看吗?是你弄脏的。”
第48章 是浮浪
原本慌乱的心跳被踩平。冯逍呈的话像一把小锤子,带着分量,一下一下。
我忽然觉得很难堪。
莫名奇妙的泪意涌上来,我没说话,有些粗鲁地伸手抱住冯逍呈。
头顶传来吸气的声音。
大概是我抱得太急,没有控制好力道,撞到他了。但是我不想道歉。
我不想他听出我声音里的委屈和软弱。我不喜欢和他这样,但是我也不知道我究竟想要怎么样……
沉默良久,冯逍呈伸手托起我的脸,“怎么了?”
我顺着他的力道有些心烦地仰起头,“你不准这样和我说话,我是你弟弟。”
冯逍呈的面孔似乎是扭曲了一下,闭了闭眼,他深吸一口气,重复道:弟弟?”
“对,我是你弟弟,你这样也很讨厌。”
他的眼梢冰冷,再开口却又一脸平静地向我道歉,“对不起。”
我一怔,不禁屏气凝神,下意识茫然地警惕起来,连缠绕住冯逍呈腰腹的手也撤回。
冯逍呈神情不变,“看来确实是我的错,没有好好管教我的弟弟。”
他好像真的生气了。
来不及思考原因,我心中登时升起不详的预感。
在爬起的瞬间,冯逍呈就用我根本无法抗拒的力量将我捞过去,单手将我摁在了床上。
他始终没有松开掐住我后脖颈的手,另一只手……
我感觉到裤边被褪下去,恰好卡在臀。线下方。凉意顺着脊椎骨攀爬而上,使头皮发麻。
我气到头晕,惊慌地喊住他,“冯逍呈!”
话落,巴掌落下,声音刺耳。
我简直要聋了。
忘了哀求,也不记得还可以破口大骂,甚至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在努力挣扎。
只一声声喊他的名字。
可他没有停,反而愈加用力。
意识到自己宛如啦啦队,我不禁咬住牙,羞耻又难堪地闭上口。
他还不如打我一顿……他、他确实也是……打了我一顿。
只是……
我忍不住崩溃又冷静,冷静又崩溃。
许久,冯逍呈终于停了手。
离开房间时他轻笑一声,“你最好记得这件事,在下次翻脸不认人之前先想清楚。”一顿,“再像这样……就太难看了。”
-
他那声笑刺得我不愿睁开眼,但我知道冯逍呈的表情一定很得意。
我是抗议过的。
只是太难看了,他没有放在眼里。
在冯逍呈喜欢上我之前,我先一步更加讨厌他了。也讨厌犯蠢的自己。
可是我要搬回去,冯逍呈又不许,居然还惊讶地询问我原因。
他怎么好意思问出口?
被他盯住时我不自觉打了个冷战,心里怒,身体却怕,看到他,听到他,我早上被他打到麻木的屁。股就隐隐作痛。
我又想,只这样就退缩确实太蠢了,虽然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是愚蠢的,只是我当时被不知名的情绪冲懵了头脑。
好笑。
现在冯逍呈哪里有要喜欢我的意思啊。
虽然他偶尔举止间会流露出亲昵,但那是浮浪,仅仅是肉。玉的天平朝向我倾斜,说明他、说明他对同性可以有欲。望。对青春期男孩来说那是最不值钱的心动。
但这臭傻逼他怎么敢肉贴肉打我那处……
晚上,我将自己泡进浴缸里,全然不顾还在恢复期的伤口。
看着浴缸边缘起伏晃荡的水波,我又不免想到……不得不承认,我是活该。我将口鼻沉入水中,看着一连串泡泡沮丧地想。
不知过了多久,浴室的门被推开。
眼下我被热气熏得很舒服,甚至就要放松下了,因此眼珠子缓慢地转动了一下,还未反应过来。
很快,房间的冷气灌进来,吹进我眼底。
我不知道我望向冯逍呈的眼神如何,我只知道他又生气了。
他将我从水中拎起来,从架子上扯下浴巾。
大腿处的烫伤已经结痂了,但泡了那么久,早都软化了。哪怕他动作很轻,依旧是开裂了。
我垂眸又抬起,无法直视此刻的冯逍呈。
他没有看也没有管我裸。露的身体,只是轻柔地拿毛巾点着结痂处。
忍了一会儿,我被逐渐降低的温度激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才伸手推他,“别管,早都结痂了,沾点水不会怎么样。”
冯逍呈连头也未抬,可是我看到他的唇抿起,带点固执,“会留疤。”
不等我继续说,冯逍呈将已经底部浸湿的浴巾扔进浴缸,拿另一条浴巾包裹住我,将我整个人抱起来。
我才暖和一点,旋即又汗毛乍起,很凶地说:“冯逍呈,你是不是有病?!”
这句话从我口中说出过数次。
一语成谶。
他终于是开始犯病了。
冯逍呈垂眸看了我一眼,以问代答,“不是你先亲我的吗?嗯?”
我哑然无语。
-
他将我放在床上,我便滚了一圈,远离他,开始往自己身上套衣服。
冯逍呈没有阻止也没有走,待我换好睡衣,他才拿起角落的医药箱,开始处理我推上被泡软的痂。
此时神情又沉静下来,专心致志,似乎格外在意它会不会留下疤痕。
这时我才想起,自受伤后他不但亲自给我上药,就连饮食上的宜忌也照顾到。
可是他怎么不管我手上的伤?
毕竟要是留了疤,那里才是正经要裸露在外的,丑陋的。
我记起他曾经对我说过的话——
“其实当时祝迦看起来比你更需要帮助,我以为他正跪在你面前给你*,但谁让坐在沙发上那个轻佻但迷茫的孩子看起来实在有点可怜,还喊过我哥哥,那我只好惩罚带坏他的人。”
“你当然还是一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只是无师自通的有一点恶毒。”
……
虽然在骂我,其实格外反感祝迦。
他的种种行为表示,他大概知道,这是祝迦刻意在我身上留的印记……
我眨动干涩的眼睛,侧头定定看他,和他唱反调,“留疤就留疤,有什么关系?反正也不是容易看到的地方……”
上一篇:今夜入怀
下一篇:弥赛亚的叹息[悬疑]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