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游戏(22)
沈慕南抽过一张纸试去手上的残存药膏,然后双腿交叠倚靠在床头歇了歇,眼闭一阵,似乎是困倦了。
江北翻了个身,悄咪咪下床把那抹茶慕斯给吃了,没高兴再去刷牙,等他回卧室的时候,沈慕南还是刚才那副姿势。
“很累吗?”江北偎过去问。
沉默半晌,沈慕南闭着眼问:“以后我要是结婚了,你怎么办?”
江北心里咯噔一下,“干嘛这么问?”
沈慕南睁开了眼,目光攫住他,声音沉了下来,“我说如果。”
“还能怎么办,就分手呗。”
沈慕南扯了下嘴角,眼里的阴寒愈加浓重。
“快睡吧,好困。”江北理了理被子,准备钻进去。
沈慕南却翻身压了上去,双眼阴鸷,像瞬间变了个人。
四目相对,沈慕南重重吻了下去,或者说是啃噬,如同一头追捕猎物的猛兽,江北感受到了未知的可怕,他奋力挣扎,想把这人从自己身上推开。
“别动!”沈慕南冷声警告。
江北恍惚了双眼,委屈道:“我不想做。”
情-欲来袭,沈慕南只想狠狠地占有身下的人,他用左手扣住江北的两只手,右手去抽屉里摸到了一管药,强迫江北吸了几口。
“别跟我闹,我不想弄疼你。”语气温柔得像个多情种,沈慕南还俯身亲了亲江北的鼻尖。
很快,药效来了,江北全身发热,半推半就地跟男人结合到了一起,在迷幻中升上了云颠。
事后,江北蜷起身子背对着沈慕南,后半夜,许是气不过,他张嘴对着沈慕南的胳膊咬了一口,男人嘶了声,顺手把他拢进了怀里。
久久无声。
“对不起。”沈慕南低喃。
去他妈的对不起!江北低头照着原先的牙印又咬了下去,直到嘴里嗜出了腥味,他才松了口,斜眼睨着沈慕南。
沈慕南心中一恸,猛地抱紧了他。
夜沉如水,似乎一切都变了味,走向了无法操控的极端,人为还是天意,江北不知。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三明治里的鱼、luellawang的地雷!
第23章 野心
周明又换了份工作,来北市一年多, 这人大大小小的工作换了五六份, 当过保险推销员、房地产销售, 还在酒店给人当过门童。
无一例外,都干不长久。
这次他在电话里神神秘秘地对江北说,自己最近撞上了大运,终于找着了心怡的工作, 并信誓旦旦地保证这回肯定干得长, 为庆祝事业有起色,周明说什么都要请江北吃顿饭。
江北没跟他客气,挑了家涮毛肚店, 隆冬时节,吃这种辣的最带劲儿。
“别跟我客气,随便点。”
江北把勾画好的菜单递给服务员,高冷地瞥瞥他, “在我跟前,充什么大款。”
周明嘿嘿傻笑, 拿起杯子咕噜了两口, “等我有钱了,请你去米其林吃一顿。”
“那玩意儿有啥好吃的,那么大个盘子就装芝麻大点东西,都不够我塞牙缝的。”
周明笑眯眯,“那每样给你来十份。”
“别笑。”江北突然严肃。
周明当即敛住笑意,一脸无辜地看着江北, 就等着他下面的话。
“你这一笑,显得你鼻子更大了。”
大学时代的周明问过江北,如果你是弯的,你会跟我处对象吗?这问题太肉麻了,江北捡起自己抖落的一地鸡皮,抡拳揍了他一顿,并残忍地告诉他事实真相,“我不喜欢鼻子大的人。”
都是许多年前的事了,现在提起,纯属玩笑话,周明听后捏了下自己的鼻子,一本正经地说:“要不我去整个容吧。”
江北白他一眼,“万一整毁了,以后还见不见人呢。”
“那算了,还是把钱省着请你吃饭。”
一会儿他俩点的涮锅好了,江北慢条斯理地捏起一串毛肚,缓缓递送到嘴边。
周明大口撸完一串,瞅瞅他,“你可别造作了,赶紧吃吧。”
“吃饭就该细嚼慢咽。”
周明无语,“以前也没见你这样,是不是你那对象给逼的?”
江北切了声,脸一甩,两排牙齿齐发力,从右到左一气呵成撸掉了手上的串串。
“哎,这就对了嘛。”
江北不吭声,埋头撕咬毛肚串串,犹如饿了三天三夜的饥汉。
两人吃完从店里出来,外面还在飘着雪花,一簇簇地落下来,像柳絮一般,轻而软。
此刻心境,意外的舒服,江北挥手朝周明告别,踏步走进了漫天纷雪中。
周明傻愣愣地站在店门口,直到人走出去老远,他才微微回了神。
到家时沈慕南还没回来,这些日子这人总是很晚才归,有时候自己都睡着了,隐约感到有个冰凉凉的柔软东西在他脸上轻轻蹭几下,江北困得睁不开眼,也就懒得去看了。
空荡荡的大房子,再加上致郁的装修风格,江北一个人呆着实在瘆得慌,这样就算自己不看电视,他也得打开弄出点动静来。
等了一个多小时,无聊的综艺节目都看完了,沈慕南还是没回来,客厅的挂钟不偏不倚指向22:48,江北伸了个懒腰,扭扭肩膀走去卧室。
沈慕南大概是半小时之后回来的,洗完澡就进了卧室,脚步声愈来愈近,江北烦躁地翻了下身。
“还没睡着?”沈慕南低声问。
江北背对着他,闭着眼答:“就快睡着了。”
床的另一侧骤然塌陷,沈慕南窸窸窣窣地躺上了床,右手习惯性地探进江北的睡衣里,不管轻重地捏了几把。
江北全无性-趣,挠开他的手,“我困了,没兴趣。”
沈慕南停了动作,眼睛里结成寒霜,阴恻恻地问:“你又在闹什么?”
“没想闹,我就是困的。”
沈慕南抽回手坐了起来,倚在床头点了根烟,时间嘀嗒嘀嗒过去很久,他才不急不慢地开口,“跟男人出去吃了顿饭,回来就这副不死不活的样儿,你恶心谁了?”
江北气得牙齿打颤,忿忿地踹开被子爬起来,眼珠子瞪得老大,“你找人监视我?”
沈慕南弹了弹烟灰,嘴角噙出了点讥讽,“我要不看着你,你是不是转个身就能跟他搞上床?”
“你再说一遍。”江北猩红了眼,怒目圆睁。
沈慕南抽烟不答,仰头朝向黑暗中的天花板,缓缓吐了口烟圈儿。
冷战还在继续,江北受不了这样的冷处理,动手去打沈慕南。
沈慕南没有避让,那么重的一拳头扎扎实实地挥在了他的胳膊上,黑暗中听见“啪”的一声响,可这人丝毫没有反应,江北气急败坏,又对着前几日的伤口下嘴去咬。
唾液混着血,不知道谁更疼。
江北松了口,往纸巾里啐了一口,嘴里的血腥味淡了。
“解气了?”沈慕南斜着眼问。
江北嗓子里哼着怒气,不理他。
沈慕南摁灭了烟头,声音里带了些无可奈何,“睡吧,不是说困了嘛。”
听他语气温和,江北的火气总算消了点,“好歹是个成年人,你以后说话注意点分寸。”
沈慕南没搭腔,随手打开了他那边的台灯,抽出一张纸巾低头擦拭混血的牙印。
这么块深浅不一的牙印,旧伤掺着新伤,估计没个几年是褪不掉的,因为江北每次都使了狠劲。
灯光下,男人的睫毛微颤,表情冷若冰霜,胸口的那道疤,由于领口微敞而现出了一角。
江北想,这个男人也不过才二十五岁,没干过一件伤天害理的事,却被他折腾了一身伤。
“疼吗?”江北内疚地问。
沈慕南掀起眼皮看了一眼,然后又垂了下去。
“给我看看。”江北凑过身去,盯着那道牙印看,一双漂亮的眼睛隐隐泛了红,“我刚被你气坏了,你有时候就是故意讨打。”
“不疼。”沈慕南望着那双眼睛说。
“疼也没招,咬都咬了,要不我让你咬回来。” 江北伸过去胳膊,晃了一下即收回,“算了,咬来咬去咱俩都成狗了。”
沈慕南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只眼皮子动了动。
江北急着想道歉,故技重施,半青半熟地吻了上去,一点点用舌尖撬开男人的牙关,沈慕南眼睛里清明如水,胸口却微微喘了下。
大概是故意克制吧,他把江北从自己身上揪了下去。
“睡觉。”沈慕南沉声命令。
“你不喜欢?”江北反问。
“你没必要这么做。”沈慕南伸手关了灯,室内一片幽暗。
江北背过了身,小心翼翼地去体会沈慕南话里的意思,也许是自己刚才下口太重,这人生气了,也许是这人突然间累了,不想干那种事,也许还有别的他不知道的原因,总之很复杂。
没想出头绪来,江北有些闷闷不乐,突然思绪一转,他想起了件重要的事。
“沈慕南。”江北翻过身,喊了声全名,“你还没说你为什么派人跟踪我。”
沈慕南听若未闻,身体随着平稳呼吸而微微轻颤。
江北赤脚下了床,走到窗户边勾起窗帘向外瞭了几眼,假装后知后觉地感慨,“我说呢,怎么老有两个戴墨镜的男人跟着我,这都到家了,那俩还杵在外边,你到底付了他们多少工资啊,这么敬业,大半夜的都不睡觉?”
沈慕南闻言也起身下了床,走过去顺着江北的视线往下看,疑惑地问:“哪儿?”
“你自己看呐,就在那路灯底下。”江北装模作样地指给他看。
昏黄的路灯下,除了一片被雪覆盖的白茫茫大地,半个人影都没有,更别说戴墨镜的壮汉了。
沈慕南心知自己被摆了一道,倒也不生气,揪着江北一同滚上了床,盖好被子,“不许闹了,睡觉。”
声音里明显带了几分笑意。
江北不甘心,势必要问个透彻,“你干嘛派人监视我?”
“我派的人可没戴墨镜。”
江北踹了他一脚,“避重就轻,我现在问的是你为什么要监视我?”
沈慕南钳制住江北乱动的四肢,紧紧压在自己怀里,耐心已被消磨到极限,“别再烦了!”
“我脚冷,你给我捂捂。”江北蜷着脚趾头,在男人腿上蹭了蹭,伎俩上的生疏并没有阻碍它的效果。
沈慕南的身心果真被他蹭化了,眉眼舒展,不过依旧没吭声。
“给我捂会儿。”江北缩在男人怀里,仰着头问:“你为啥监视我?”
沈慕南笑了笑,垂眼对上了那双执拗的眸子,光看不说,用灼热一点点地去回应江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