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要谢谢半夏姐姐和阿满,是他们给我的机会。”
“但我是真的没有想过,也不敢奢望,殿下竟会喜欢上我,真正的喜欢我。”
阿狸笑着笑着又眨下几滴泪来。
她的殿下啊,即便是喜欢也还是克制温柔又小心翼翼的,就那么什么也不说,把她放在身边宠着,甚至宠到那样贬低自己来吓她离开。
秋实的手从白焰头顶撸到尾巴尖儿,斜着眼看她。
“要是半夏知道你这些话,怕是要后悔把你送到殿下身边。”
阿狸擦擦眼泪,把腕上的珠串珍惜地藏进袖子里。
“你不会说的。”
女孩手往白焰头上摸去,被秋实抱着猫儿避开。阿狸也不在意,笑得狡黠。
“半夏姐姐跟在殿下身边,沾染了殿下的悲悯,白芍姐姐是温柔,青芝姐姐良善,满满纯然天真……只有秋实姐姐你--”
女孩歪着头问:“我一直在想,若是殿下没有吩咐,开始是我,然后是严淮朗,你会主动去把脉救人吗?”
秋实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看吧!”
阿狸双手一摊,支在身体两侧,脚尖跟着马车的行进灵巧地晃动起来。
“除非你确定我对殿下有恶意,不然你是不会多管闲事去跟半夏姐姐说这些的,你也有自己的秘密,被我看出来了。”
“你跟正常人不一样,你是真的冷心冷肺,毫无悲悯之心。殿下把你放在身边单独算做供奉,不让你多跟外人接触,想必也是知道这一点想保护你,让你能融进正常人里,不叫人惧怕。
现在被我看出来了,这样我俩都有小秘密了,心照不宣嘛。”
阿狸冲她俏皮的眨眨眼,有些得意道:“而且殿下要你护着我,我现在是殿下的心上人,你更不会说破了。”
女孩说完嘻嘻一笑:“殿下喜欢我~”
秋实白了她一眼,抱着白焰开始赶客。
“知道,你都说好几遍了。去你自己的马车跟顾满待着吧,少在这儿烦我。我手里的药都给殿下了,既是要回返京师,我趁着这段时间再做点。”
女孩下了马车,站在车前掀着帘子还不放心地叮嘱道:“若是有消息就告诉我啊,你可别又后悔了瞒着送我回淮南。”
秋实面无表情地上前,一把扯下了车帘。
“我是殿下的供奉,负责她的脉案身体,要不是因为你,我现在早就在京城殿下身边伺候了。”
作者有话说:
前面有小可爱问过阿狸是不是也有自己的小心思,我都不敢说话……你们太精明啦,我提过几次,但不敢太明显,把线埋得有点深hhh。
阿狸自到中原以后的生存环境就决定了,她不可能真的纯然天真是个傻白甜啦~
只不过先前在沂州,啥也不用操心,什么都有公主和半夏顶着,她做个快乐的小米虫就行。遇到委屈掉几滴猫泪公主就心疼她,这种环境谁还动脑子嘛!
本文暂且又名《原来只有我顾小满一个人是傻白甜》
第49章
皇帝身体欠佳, 已是好几日不曾上朝理事了。这几天百官事务都是交至内阁,由三位阁老一并处理。
天蒙蒙亮,摇光公主便直奔皇城宫室。不料还未靠近紫宸殿, 便被从内阁赶来的官员拦住。
领头的是御史中丞罗崇盛, 他板着脸,鹰钩鼻, 鼻梁两侧有两道深深的纹路。
“殿下擅闯宫门, 是何道理?”
“孤今日只是以妹妹的身份来探望兄长,并不是来拜会君王, 尔等拦路又是为何?”
罗崇盛上前两步拦住去路,拱手弯腰。
“陛下身体欠佳, 殿下虽是皇室贵胄,思亲情切,然天地君亲,主臣之别犹在血脉之上。陛下未有召见,还请公主退下。”
皇城内臣子不可携刀剑, 公主此时虽手无寸铁,却仍气势迫人,她逼近两步, 殿前禁卫猛然拔刀对上。
“当初是皇兄亲自下诏,令我出淮南, 然事后孤竟无故被阻沂州长达半年之久也无下文, 现三公相命以大冬祭为由召我进京, 又不叫我面见天子, 陛下安危不明, 就连监国的太子都不叫我探视, 尔等到底是忠臣还是乱党?”
“今日要不让我见到陛下, 孤便以皇室镇国之名,号令内廷禁卫随我一同入殿,确认帝君的安危,让开!”
禁卫听到此言面面相觑,刀尖犹豫垂下,怀疑的目光投向众臣。
若说外臣闯殿自是不妥,可公主提出的诸般疑问也的确有蹊跷。
皇帝自前些日子病倒后一直未在人前出面,诏命口令都是旁人传达,令公主进京的诏书也的确是三公丞相盖印下发,不见玉玺之印。
公主此时担忧陛下出事也是在情理之中。
罗崇盛见守殿将士面露怀疑,就连身旁官员也隐有忧色,不由暗自心急,这女人倒打一耙咄咄逼人,实在可恨!
就在剑拔弩张之际,身后传来温和相唤:“摇光,切莫担忧,你皇兄此时安好,只是的确不方便见你。”
公主微怔回头,周身气势散去,迎头揖礼:“摇光见过皇嫂。”
季相站在皇后身边,对罗崇盛点点头,示意众官退去。
进了大殿,皇后带着萧佑銮远远看了一眼。
只见内殿大床上躺了一个人,透过帷帐和帘笼,有侍者扶起皇帝。
皇帝身体似是极虚弱,只唤了她一声便猛地咳嗽起来,侍人连忙抚背端茶,皇帝气若游丝:“朕此疾过人,实不方便见你,朝堂之事暂时交托丞相,你先安心住下咳咳咳,其余的皇后与你说吧。”
去了旁殿,侍者捧来孔雀尾羽在身上扫了一遍,又放入火上烤烤,再来扫,如此几番,才将尾羽烧了。
见侍者退下了,萧佑銮皱眉道:“嫂嫂,皇兄到底患了何病?”
皇后神情哀切:“这事原是我做主瞒着你的,怕你担心,你不要怪罪相爷他们。”
“先前荆湖两路叛乱的消息传进京,陛下一急之下病倒,本来无甚大碍,调理调理便是了,谁料北边铜陵关破的消息又传过来了!”
皇后见她丝毫不惊讶,显然早已知晓。摇光公主消息竟灵通至此,她心底暗自忌惮悚然。
“陛下当场吐血,他怕朝臣担心,忍着只说无事,晚上没叫人伺候,谁料夜里发起热来,秋寒霜重,染上了寒疾。太子孝顺,先前听到父亲身子有碍就担心,第二日老早便来问候,也传染了病症,现也在东宫休养。”
皇后说完抹抹泪。
“太医说陛下性命无碍,但万不可再操劳动怒,需要慢慢调理。我就做主叫来了相爷商量。现在外头战事危急,若是天子和储君都病倒的消息传出去,岂不更是人心惶惶?
正巧你就在不远的沂州,是天子同胞妹妹,又是储君亲姑姑,历来在军民百姓中声名极好,威望也高。诸位阁老便与我商量,先将陛下和储君的消息瞒住,再把你接进京转移视线,倘若事急,有朝中诸臣在,又有你稳定人心,先将眼前危机渡过再说。”
皇后拉着公主的手握住,真挚恳切道:“摇光,如今国朝危急,但有不测,皇室覆灭便在顷刻。你是皇室中人,你皇兄每每在我面前夸你忠君爱民,淮南路政通人和,如今既来了京城,自不会袖手旁观的吧?”
萧佑銮温和笑道:“嫂嫂说哪里话,都是自家人,我当然不会犯糊涂。再者,当年我从寒池里爬出来,还是嫂嫂悉心照顾,救了我一命。”
皇后欣慰笑笑。
“哪儿谈得上照顾,只是刚巧遇到,叫人及时去请太医罢了。”
说完,又不安道:“那时的谣言你可别放在心里,你皇兄那日在上书房伴驾,此等恶事断然不会是他干的!”
公主垂下眸子轻笑:“嫂嫂说的哪里话,父皇自来疼我,皇兄也待我不差,怎会做出此等事儿来?再则,我身边那名被人收买作伪证的恶婢不也是畏罪自尽了么?”
她清亮的眸子里满是和煦,“嫂嫂,我会帮皇兄守好江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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