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与凤瞥了她一眼:“或许是在替你处理你身边那些乱七八糟的人呢?”
商时待噤声了。
没问题的人不怕查,有问题的人经不起查。
知道赵笃行的女朋友王夏蝶跟于雄还有联系后,她一度想去找赵笃行,问她对王夏蝶的事是否清楚。
但她到底还是把家人的劝诫听进去了——
如果赵笃行是知情人,她这么做就是打草惊蛇;
如果赵笃行不知情,她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跟赵笃行说王夏蝶有问题,赵笃行肯定不高兴,她们的友情也会受到考验。
所以她只能在暗地里调查。
但她的人脉有限,贸然去调查也查不出什么,所以这事最终还是商家出面替她查的。
想调查王夏蝶,就必然要了解于雄在这件事里起了什么作用。
于雄有过嗑药史,本就在动态管控的人员名单内。
头两年还经常抓到他复嗑,他因此被强制送进戒|毒|所。
出来后,他安分了许久,因为这三年都没有发现他复嗑。
他最近便申请了取消动态管控。
如果成功了,除非遭到朝阳群众举报,警方再次抓到个现行,否则警方便不得要求他定期到社区配合做尿检了。
商时待被陷害这事发生的时机很微妙。
警方决定先通过于雄的申请,然后在他周围布控。
他果然因为申请通过而放松了警惕。
没几日,王夏蝶的经纪人便出现在了于雄家附近,并跟他在车库碰面了。
双方都没有下车,只在两车交汇时停下,通过车窗交换了什么。
警方将车子拦下后,看到了几包“跳跳糖”和“冲泡奶茶”。
王夏蝶的经纪人狡辩这是他的零食。
但是在警方打开包装后,他立马就老实了。
王夏蝶已经被警方传唤去配合调查。
让商时待意外的是,赵笃行并没有过来找她,似乎真不清楚王夏蝶是因为什么而被调查的。
…
一连数日,商时行都早出晚归——每天早上七点出门,晚上十一点才回来。
商小五以为自家大姐是为了她的事而在奔忙,可偶尔听到大姐跟人通话,提及的内容既跟她无关,也不像是工作上的事。
她纳罕,除了这些事,还有什么棘手的事能困扰她大姐这么长时间?
*
转眼便到了周六。
商小五大清早就起来了。
她看到家里多出来的两道身影,又惊又喜:“姆妈、三姐!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
这二人正是商时行三姐妹的姆妈祝复,以及商家新三代中排行第三的商召言。
祝复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身上穿着件白色的飘带领衬衫,配了一条宝蓝色直筒裙,干练利落,又颇为符合她知性的气质。
若不是认识她,谁也看不出来她已经年过半百了。
祝复说:“昨晚回来的,那会儿你已经睡了,就没吵醒你。”
面容憔悴的商召言则掩嘴打了个哈欠,说:“我是今早回来的。”
前天,她要进行博士研究生的开题公开答辩,商家的人都没有去打扰她。
直到昨天,结束答辩的她跟家里打电话,才想起今天商时迁的生忌,于是匆匆忙忙去订机票。
结果那边下大雨,飞机延误到今天凌晨五点多才起飞。
商时行对她说:“先去睡会儿吧。”
商召言摆摆手:“不用,给我杯咖啡就行了。”
商时行便使唤商小五去给她冲了杯咖啡。
稍晚些时候,商与凤和林士章都准备好了,一家人才出发前往商家墓园。
到了墓园门口,商与凤发现守墓的保安换了张面孔。
她问商时行:“之前一直在这儿干的老吴呢?”
商时行面不改色地说:“我看他年纪不小了,就让他回家颐养天年了。”
商与凤没多问。
见林士章进来后便一直在东张西望,忍不住问:“老头子,你一直在张望什么?”
坐在轮椅上的林士章摩挲着拐杖,说:“卫以衔没有过来。”
他这话让商家人俱是一愣。
往年,商时迁的忌日、生忌及清明重阳,卫以衔都会带着鲜花过来,然后每次都会被商家人拦在门口。
进不了商家的墓园,她便将花交给保安,让保安代为送到商时迁的墓碑前。
八年来,年年如此。
可是这一次,卫以衔缺席了。
在商家众人沉默了一秒后,祝复才说:“这是好事,说明她有把我们的话听进去。”
商时行当初跟卫以衔说的那番话自然不是她自己的想法和决定。
这么多年来,商家人的心态都颇为矛盾。
一方面,她们清楚商时迁的死怨不得卫以衔。
尤其是见她明知道会被商家阻拦在门口,却锲而不舍、风雨无阻地前来请求祭拜商时迁,心中难免会有所动摇。
另一方面,她们还是忍不住去迁怒她、排斥她跟商时迁再沾上关系。
可当她真的决定放下这一切,重新开始一段感情生活时,她们的心里也多少会有些不是滋味。
商时行忽然瞥了商小五一眼。
以往这个时候最闹腾的人,这会儿竟然罕见地没有开口抨击卫以衔。
商小五被大姐看得心中发虚,问:“大姐,你看我做什么?”
“你怎么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
“我没有啊!”商小五转移话题,“时候也不早了,商棋罐肯定很迫不及待想要见到我们的,我们赶紧去祭拜,然后各忙各事去吧。”
这话引来了众人的侧目。
“你要忙的事是正经的事吗?”祝复严肃地问,“险些被人陷害嗑药这事,我还没来得及问你详细情况呢!”
商小五说:“我会向您解释的,但现在不是替商棋罐过生日比较重要么?”
她这么一说,商家众人便没再关注她。
*
在商家众人替商时迁过生日的时候,市郊一个儿童游乐园里,今日的寿星正在小火车上,快乐地体验着时速20公里的速度与激情。
偌大的游乐园里,除了她和卫以衔外,只有几个工作人员,和卫以衔带过来的保镖。
这里被卫以衔包场了。
至于为什么是儿童游乐园,而不是更大型更有名的主题游乐园。
并不是卫以衔包不起场子,纯粹是商时迁不喜欢那些大游乐场的项目。
比如过山车,大型游乐场的过山车刺激又危险,商时迁坐一趟轻则呕吐,重则昏迷过去。
儿童游乐园的过山车,或者说小火车,就不一样了——它的时速很低,坡度也不大,既能体验过山车的乐趣,又在身体的承受范围之内。
还有旋转陀螺、旋转飞椅等,刺激程度也没那么大。
小火车路过站点的时候,商时迁问:“阿衔,你真不不上来跟我一起坐吗?”
卫以衔手里举着相机,抓拍了她几张照片。
小火车跑远了,卫以衔只来得及应上一句:“下一趟。”
小型游乐园的过山车轨道铺设都不长,因此为了让游客获得足够的体验,往往会让小火车在上面跑两三圈。
等小火车跑完第三圈,卫以衔把相机给褚霏,然后坐到了商时迁的旁边。
小火车再次出发。
“你偷拍我了?”商时迁问。
卫以衔“嗯”了声:“想留存更多跟你在一起的记忆。”
说到照片,商时迁很早就注意到了,卫以衔的家里没有她们的合照。
不说合照,连卫以衔的单人照也没有。
这么一想,那的确该多拍一些照片。
商时迁摸出手机,打开拍照功能,说:“刚才是你替我拍,现在是我们一起拍。”
卫以衔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用手机的前置摄像头。
“怎么拍?”她问。
商时迁也是头一回跟卫以衔自拍,她说:“自然一些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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