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的奶奶商与凤问:“见面了吗?”
“见了。”
商时待插话:“没见着面能在外面待这么久?”
商时行说:“不好说,万一跑去下棋了呢?”
商时待:“还是大姐你了解商棋罐。”
然后她的脑壳成功挨了商时行的一个爆栗:“不许给自家人取外号。”
商时迁说:“我没有跑去下棋,跟她逛完博物馆,又去吃了饭。”
商时待夸张地说:“啊,我又从她身上挖掘了一个新优点——她真有耐心,居然能陪你逛完围棋博物馆!这心性,说明她绝非常人!”
家里没人搭理她。
商与凤问:“那你觉得她怎么样?”
商时迁笑说:“小待说得挺对的,她很有耐心,即便我聊的话题全是围棋,也非常枯燥无味,可她还是耐心地听我讲完了。”
商与凤颔首。
在这个浮躁的社会氛围下,这是很多人都不曾有的优点。
商时行也说:“说起来,她的确是为数不多,能耐心等小迁下完棋的人。”
商家这些年不是没有为商时迁物色过别的人选,但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是冲商家来的。
——商家考察这些人选时,都会挑选商时迁在家的时候,邀请她们上门做客。
有些人并不在意商时迁是否在场,只顾着跟商家其余人攀谈。
有些人会去找商时迁,但看到她在下棋就退了出来。
有些人哪怕会在商时迁下棋时在旁边围观,也待不了多久就频频看时间,干脆拿起手机玩了起来。
只有卫以衔。
她没有单纯地当个联姻的工具人。
除了会耐心地陪商时迁下完棋,也会尝试去了解商时迁的这份志向与乐趣。
在她的身上,能看到对商时迁的尊重。
虽然外界传言她是被卫家逼着跟初恋分手的,在这场联姻里也带着很强的目的性,但冲她的表现,商家仍旧将她放入了考察的名单里。
商家人深知商时迁沉迷下棋会将一切置之度外的缺陷。
哪怕这次是出于联姻的目的才决定让商时迁跟卫以衔接触相处的,可她们也希望能为商时迁找到一个最合适她的人——合适就好,不必最好。
商时迁说:“如果让我以后都和她一起生活的话,我觉得没什么不好的。不过,这事得你情我愿,还得尊重她的想法才行。”
“哈,我通知她明天来求婚。”商时待说。
商时行抬手又要给她一记爆栗:“去,别捣乱。”
……
回忆被勾起。
商时迁又“啊”了一声。
这一声带着恍然大悟,也带着对家人深深的愧疚。
然而,这突兀的声音却打断了商时待正处于爆发前夕的情绪。
她一口气憋得不上不下,甚是难受。
“你啊什么啊?”
商时迁说:“我想说,你其实不用自责,我、你姐如果不想去相亲的话,谁撺掇都没有用。”
卫以衔抿了抿唇,心知这话说出来会将商时待这个炸包的引线点燃。
果不其然,商时待愤怒地吼:“你知道什么!?”
声音回荡在走廊里,引得远处的人纷纷探出头来围观。
卫以衔说:“到外面说。”
说完,拉着商时迁率先走出了宝阁楼。
商时待抹了把掉出眼眶的泪,怒气冲冲地追了出去,也一把抓住商时迁的手:
“你凭什么说风凉话?我原本以为你只是个懵懂的学生,不懂社会的险恶才被卫以衔迷惑了。没想到,你也是个贱——”
卫以衔一声怒斥:“你住口!”
商时待汗毛倒竖,那个羞辱人的词最终还是未能完整地说出口。
卫以衔疾言厉色:“这是你们商家人该有的修养吗?”
商时迁不禁侧目。
虽然她心疼被训斥的妹妹,但她也猜到了妹妹想骂什么。
这样的词,的确不该从商家人的口中说出来。
只是她现在没有立场去教导妹妹,否则只会令对方产生逆反心理。
所以她没有制止卫以衔。
商时待被卫以衔严厉训斥后,眼泪吧嗒一下就往下掉了。
“你骂我,我要告诉我姐。”
却是没说要告诉哪个姐。
商时迁松开卫以衔的手,过去安慰她说:“还是别了,毕竟你姐知道了,你只会多挨一顿骂。”
商时待:……
卫以衔:……
你真的太会安慰人了,下次还是别安慰了。
商时待真的止住了眼泪。
不过,卫以衔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下一秒,商时待趁商时迁不设防,一把将她脸上的口罩扯了下来。
————————
商四:诡计多端的妹妹!
商五:你当我还是当年那个十六七岁的小丫头?
——
商家提到的卫总会耐心陪商四下棋的片段可以回顾第24章开头。
因为发现这章不好断章,所以干脆加更了。
台风来了,希望明天那一更能顺利更新(?)
第39章 摸我
商时待扯口罩是有计划有预谋的。
“卫以衔的金丝雀”给她的感觉太熟悉了,熟悉得明知道很不礼貌,可她还是要满足一下求知欲。
她找准时机,一边说一边伸手去扯商时迁的口罩:“跟人说话一直戴着口罩很不礼貌,知道吗?都到了这个份上,你也别藏着掖着——”
剩下的话随着商时迁的面容暴露,而化为了震惊,融进她颤栗的灵魂里。
嘴巴比大脑更快地作出反应:“商棋罐!?”
商时迁也有些懵。
新鲜的空气涌入她的鼻腔,大脑一片清明的同时,内心也感受到了一丝凉意。
——带着惊慌和咯噔的透心凉。
下一瞬,她被卫以衔搂进怀中。
卫以衔按着她的后脑勺,让她的脸紧紧地贴靠着她的耳畔。
商时迁闻到了卫以衔发丝里透出的洗发水的香味。
听到了不知是自己心脏传出来的律动,还是卫以衔通过耳膜传递的心跳声。
熟悉的脸庞在眼前被遮挡,商时待很快就回过神来。
然而,当理智回归,她的大脑却陷入了一片空白。
那是商时迁?
不可能。
商时迁八年前就已经……
商时待怀疑自己刚才因为过于想念商时迁,以至于看错了人。
她上前去扒拉:“你放开她!”
商时迁也回过神,伸手抵了卫以衔的肩一下。
卫以衔顿了几秒。
大概是她很清楚,商时待已经看到了商时迁的脸,再遮掩也只是徒劳无功。
她松开了商时迁。
商时待如愿以偿地看清楚了商时迁的脸。
可是她的理智与情感却将她重新拽入混乱的深渊。
她颤抖着手,捧住商时迁的脸,反复打量,然后近乎失态地喊:“不可能!”
越来越多路过的学生放缓了脚步,用好奇的目光打探着发生在这里的秘密。
有的学生掏出了手机,自以为隐秘地拍摄着。
卫以衔沉着脸,思忖着要怎么处理之后的舆论风波。
商时迁挣开了商时待的束缚,弯腰将被扔在地上的口罩捡起来,拍了拍上面的尘土后重新戴上。
她无奈地问:“什么不可能?”
‘这声音……和商棋罐如出一辙。’商时待一个激灵,浑身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首先跳出来的念头是——商棋罐变成鬼回来了。
可刚才她捧着对方的脸,那温热的体温与真实的触感根本就不是鬼魂该有的特质。
随后她又琢磨,难道是母亲背着她们姐妹,又在外面生了一个妹妹?
抑或是母亲她们太过思念商棋罐,所以去克隆了一个商棋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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