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装第一剑客(29)
接过牧白递来的刀,他一句话也没再说,转身离开了人群。
目送他走远后,牧白转回身,抽出天雨流芳剑。
七枚莹白玉石一出,台上三位凌云宫弟子顿感压力山大。
他们见识过这位的剑法,连掌门都伤成那样,自己与之交手根本没有胜算。
其中一个硬着头皮挨了顿揍,灰溜溜地下台,另外两个直接弃权认输。
牧白站在擂台上,看着画眉点燃一炷香。
有人凭剑猜出他的身份,擂台下议论纷纷。大家都知道擂主是侠客榜榜首,哪还有人敢上来挑战,那不是找揍么?
香即将燃尽,牧白打算把剑插回剑鞘,忽见一道黑影掠过视野。
他察觉到危险,立刻横剑,架住了一柄折扇。
那折扇看似轻飘飘一点,牧白一时不防,竟被压得向后倒去。
苏墨伸手扶住他的腰:“小心。”
青丝掠过耳畔,牧白看清他眉眼,喉结一动:“……卧槽?”
第25章 定亲
用扇子施压的是他,扶着腰的也是他。
牧白眨了眨眼,手上使力,将折扇挡开的同时直起身来:“你上来干嘛?”
苏墨松开他,轻笑着说:“比武招亲啊。”
话音未落,牧白已一剑斩来。
对手是苏墨,就绝不能留手。这人平日装出一副病弱的模样,但武功绝不低,牧白几乎没见过他出手,唯一一次,还是在青莲谷扮鬼,险些被淬毒的银针伤到。
是以一出手,牧白就挥出了青莲剑法第一式。
苏墨险险避过,轻声说:“少侠手下留情。”
牧白挥出第二式,边说:“若是怕被伤着,就赶紧下去。”
苏墨下腰闪过,乌发如瀑倾泻而下,他翩然展开扇子,一旋身,绕到牧白背后。
扬起的青丝再次划过脸侧,带过淡淡的檀木香。
牧白旋剑回身,看见苏墨悠悠然摇了两下扇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混蛋,你给我认真一点啊!”
台下凌云宫的弟子看见苏墨上台,也是傻眼了,直到这会儿才缓过神来:“那不是皇子殿下吗?他没瘸?”
“这步法,像是瘸了的样儿?”
“我看他平日坐在轮椅上病恹恹的,没想到这样厉害。”
夜行和锦衣守着空轮椅,暗暗叹气。
该来的还是来了。殿下为了避开夺嫡之争,装了这么久瘸子,这下好,之前的努力全白费了,还让大家都知道五皇子心机深沉,装病装得跟真的一样。
台上,苏墨侧身避过一剑,余光瞥见那香已燃到尽头,便出手扳住牧白左肩:“得罪了。”
那是牧白原本伤到的地方,还没好利索,被他这一按,顿时疼得狠抽一口凉气:“嘶——你……”
牧白蹙起眉,挥剑朝苏墨颈间斩去,然而对方避也不避,折扇径直刺来。
如苏墨所料,剑没有真的斩下去,折扇却已抵在牧白喉结上,只需按下机关,内置的毒针便会刺入咽喉。
香燃尽,整截灰掉在桌面。
苏墨放开牧白,一收折扇,仍是风度翩翩:“承让。”
牧白不想伤到苏墨,才临时收了势,苏墨却没对他手下留情。
他肩头旧伤还在隐隐作痛,不知怎么胸口一阵酸热,忽然觉得委屈。
牧白直楞楞地盯了苏墨好一会儿,牙齿险些把嘴唇咬破,最后蹦出两个字:“卑鄙。”
换作其他任何人做出,牧白都不会这样说,可偏偏对方是苏墨,便让他觉得失望极了。他怎么能利用自己对他的情谊?
牧白深吸口气,收剑归鞘,径自下了台,再没看苏墨一眼。
画眉揭晓完比试结果,真心实意向苏墨道贺:“恭喜皇子殿下抱得美人归。”
原本小白搞这一出比武招亲,她就不是很认同,没成想苏墨竟还留了一手。如今这个结果,画眉倒是相当满意。
底下观众听说台上的黑衣公子是位皇子,也没管他是哪国的,便肃然恭敬起来,纷纷跟着道贺:“恭喜皇子殿下。”
周围恭贺声一片,牧白听着刺耳,他走到夜行身旁,一剑斩开苏墨的轮椅,扬长而去。
回到凌云宫,牧白往床上一躺,闭着眼一动也不想动。
苏墨下手不重,照理说,伤处早该不痛了,可他到这会儿还觉得肩头像是撕开了一样,喉咙也堵着。
不知过了多久,外头传来喧闹声,想来是参加比试的弟子结伴回来了。
牧白起身下床,换上女装,又化了个妆,刚抿完口脂,画眉便来敲门。
他打开门,见画眉笑容满面,像是揣着什么天大的喜事:“小白,你猜猜,今日比试的胜者是谁?”
牧白勉强牵动唇角:“谁啊?”
“苏墨!真没想到,他武功居然那么厉害。”画眉念叨着“其实踏雪少侠也挺不错,就是老半夜往那些贪官污吏家里跑,太不稳定。”
牧白:“哦。”
“咦,小白,你怎么一点儿也不高兴啊?”
“高兴,我高兴极了。”
画眉:“……真的吗?你笑得比哭还难看。怎么啦?跟师姐说说。”
牧白摇摇头:“没事儿,我就是还有些不舒服,睡一觉就好了。”
“好罢,你若是有心事,一定要跟师姐说啊。”
“师姐……”牧白轻声问“你说,若是有一个人,他对你很重要,所以你舍不得对他下手,可他为了赢过你,完全不手下留情,还利用你的弱点。他是不是坏透了?”
画眉想了想,问:“赢过你对他有什么好处?”
“嗯……也没什么好处吧?”牧白当然不可能说,他赢是为了和自己成亲。
“那这人是挺坏的。”画眉道。
牧白更郁闷了。
“如果赢过你能得到天大的好处,他这么做还能理解,既然没有,何必呢?”画眉又把话题引申到比武招亲“就像下午在擂台上,你是没看见啊,踏雪少侠那一剑,险些把苏墨割喉,可他躲都不躲,这说明什么?”
牧白闷闷道:“说明他料定那一剑不会真的砍下去。”
“啊?”画眉奇了“这可是要命的事情,他如何能料到?”
“小白,你在青莲谷和皇子殿下处那么久,还不了解他的性情?每晚屋门锁得死紧,喝碗药还要拿银针先试过,这样一个人,会拿自己的性命作赌注,赌对方不杀他?”
牧白:“……”
他眼神飘了飘,小声道:“吃包子没见他试毒啊。”
画眉笑了:“包子谁给的?”
“……我给的。”
“小白,你还看不出来吗?皇子殿下早就对你有意了。”画眉敲敲桌面,正色道“虽不知道之前装瘸是为了什么,可今日比武招亲,他真是豁出去了。”
“……哦。”牧白耷拉下脑袋,整个伏在桌面上。
画眉问:“那个很重要的人是谁?你先前可答应过我,定下亲事不准反悔的,皇子殿下都遣人回乌啼准备聘礼了。”
“啊?”牧白喉结一滚“这么快?”
画眉一摊手:“那我哪管的着啊,这些事儿得你自个儿去和他商量。”
“你好好休息,我也得赶紧修书一封,把这事儿告诉大师姐,让她做个准备。”
说完,画眉就哼着小曲儿走了。
牧白把手插进头发里,愁得快要掉毛。
没一会儿,外头又响起敲门声。
牧白探头一瞅,瞅见外边那人影,光是个轮廓也风度翩翩,跟从纸上拓下来似的。
他顿时皱起眉:“我不想看见你。”
“生气了?”那声音竟有些不稳。
“气炸了。”
说完这句,牧白才意识到自己女装的身份没理由生他气。
正想寻个由头,却见外边那人已经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