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装第一剑客(7)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他不可能一直呆在这里。
牧白伏下身,朝山洞中那个背影拜了三拜:“师傅,那我走啦,你照顾好自己。”
“快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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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崖极深,离开的路上布满杂草和荆棘,牧白孤身一人不知走了多远,四周仍是荒无人烟。
他有些饿了,怀着一丝希望拆开师傅给的包袱。
里头一块干粮也没有。
“唉,不能指望她老人家。”
牧白叹了口气,取出剑谱看了两眼,又随手翻了翻,居然翻出他原本扔掉的那条裙子。
在崖底这些天,他没再听见过狗系统的声音,如今又学有所成,完全可以改头换面出去闯荡江湖。
是以看见这条裙子,牧白只觉得它阴魂不散地缠着自己,果断再次扔进荒郊野地里。
他拍拍手,遥想之后没有系统和剧情束缚的新生活,即便饿着肚子,也心情愉悦,吹起口哨步伐轻快地走了。
一直到雨停时,牧白才抵达山脚的村落。
包袱里虽没有干粮,碎银倒是不少的。他正打算寻一处人家落脚吃饭,便见小路尽头迎面走来两个人,白衣青衫,是青莲谷的弟子。
这两位师姐牧白是认识的,他怕被认出来,反应迅速地一闪身躲到矮房墙后边。
“唉,都两个月过去了,小白师妹还音讯全无,怕是凶多吉少。”
“可惜了,可惜了。”
“听说小白师妹失踪那天,有人看见她被掳去山崖上……唉!造孽,那个看守失职的师妹日日以泪洗面,茶不思饭不想,都快瘦成纸人儿了。”
“可不是,昨天还听说大师姐要跳下山崖去找小白师妹,被其他师姐拦住了,那山崖深不见底,掉下去哪还有命回来?大师姐真是疯了……”
“拦得了一时,拦不了一世。师妹再找不着,以大师姐的性子,怕是早晚要出事……”
“我还听说,小白师妹是老谷主的女儿,她身上带的那个玉坠就是老谷主的遗物。”
“难怪大师姐这么着急。”
两个弟子你一言我一语地走远了,牧白才从墙后走出来。
他一声不吭打开包袱,取出那枚莲花状的玉坠看了会儿,垮下肩膀:“我裙子扔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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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莲谷断崖旁。
几个女弟子坐在地上,将足有两根手指粗的麻绳打上结,拧在一起。
麻绳的另一头系在秦玖歌腰上,她仔细缠了几圈,勒紧,便走到悬崖边,扶着崖壁往下跳。
落在崖壁间隙中探出的树枝上。
树枝抖了抖,末端挂着一缕青色布片在风中飞扬。
秦玖歌脚尖轻点,上前取下那片碎布。
果然是小白师妹领巾的碎片。
她先前听苏墨的手下说小白师妹被歹人掳到悬崖边上,还不愿意相信。
秦玖歌闭了闭眼,把那块碎片揣进胸口。
老谷主生前千叮咛万嘱咐,没想到才把少主接回来十几天,就在谷中出了这种事,她难辞其咎。
“师姐,绳子够长吗?”崖顶传来声音。
秦玖歌往下方看了眼:“不够,接着捆。”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她不能让小白师妹就这么不明不白地长眠在崖底。
秦玖歌在树枝上借力一个旋身,双脚飞快点在崖壁上。
她施展轻功在生满苔藓的崖壁上行走没多久,便失去平衡,径直朝崖底坠落。
守在悬崖边上的弟子倒吸一口凉气:“师姐——”
捆麻绳的几位弟子眼疾手快,用力拽住绳子末端。
秦玖歌被堪堪吊在半空,狼狈道:“我没事。”
“师姐,你还是上来吧,这里太危险了。”
秦玖歌默了默,又朝上方喊:“继续,绳子还不够长。就算小白师妹死了,我也得把她的尸骨带回去。”
守在崖顶的弟子们面面相觑。
其中一人面色惨白:“都怪我,若不是我临走前没把门锁紧,那歹人便不会跑出来,小白师妹也不会出事……”
“莫说了。”另一个弟子拍拍她肩膀“乌啼皇子那两个随从口口声声说他们亲眼见到,却不出手相救,谁知道他们说的是真是假,安的什么心呐?指不定啊,小白师妹就是让他们害的。”
“嘘,这话可不能乱说。”一位辈分稍长的师姐提醒道。
正在这时,林海中传来一阵古怪的动静。
“什么人!”众弟子立刻警惕,从背后拔出剑,对准摇晃的树丛。
牧白从树丛后方钻出来,脸上挂着十分勉强,比哭还难看的笑:“我回来啦。”
“……小白师妹?!”
“大师姐!小白师妹回来啦——”
“小白师妹,这些天你上哪儿去了,我们都担心死了。”
牧白把自己摔下悬崖的经历如实告诉她们,只是略去了在崖底练功那一段。
师姐们唏嘘一阵,拍着他肩膀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小白师妹,你受苦了。”
那个负责看守的弟子忽然抹起眼泪来,牧白傻眼了:“师姐,你哭什么啊?”
她边擦眼泪边道:“我这是喜极而泣。”
牧白:“……”
当晚,青莲谷彻夜灯火通明,欢声笑语,比过节还热闹。
牧白被师姐们前呼后拥着,最后一点不甘心也被咽回肚子里。
算了,女装就女装吧。
第7章 青莲剑
深夜。
师姐们将牧白送回树屋,又替他烧了一桶泡澡的热水后,便三三两两结伴离开。
牧白坐在桶中,想起先前听见师姐说:苏墨的随从亲眼看见他被歹人掳去山崖上。
他蹙起眉头,手指在水面轻弹,荡开波纹。
原本听说苏墨指名道姓要自己来医治,牧白就觉得不对劲。
原文中没有这个情节,甚至在青莲谷的剧情中苏墨就没有出现过,作为幕后推手,到大后期他的阴谋才渐渐浮出水面。
如今世界线崩坏,系统也消失了,恐怕剧情已经完全不能按原文来推测,但苏墨的人设总不会变。
联系原文中他布下的种种阴谋诡计,哪怕浸泡着热水,牧白也觉后背有些发凉。
这个大反派,该不会是要提前向自己下手了?
此后的日子里,牧白日日提防苏墨,谁知道苏墨真就每天让他推着自己的轮椅在青莲谷中到处跑,今天赏花、明天逗鸟,兴致来了还摘下桃花亲自酿酒,再埋进东边的林子里。
活像个下岗退休的中老年人。
眨眼便是一年过去。
虽然牧白仍未逃过男扮女装的宿命,但没有系统束缚,日子倒是过得自在许多。
青莲谷弟子们发现小白师妹回谷后性情大变,上房揭瓦下河摸鱼样样精通。在山中巡逻总背着他那根翠竹削成的短剑,偶尔还拖一头野猪回来烤了吃。
每当她们回忆牧白初入谷时细声细语嘤嘤嘤的模样,总不免唏嘘:坠崖后师妹定是吃了不少苦头,才会变成如今这般性情。
是以大家愈发心疼,有什么好吃好玩儿的总往他屋里送。
听闻牧白医术考核没有通过,几位医术精湛的师姐还自发组成了名师辅导班,誓要把学渣拉扯上及格线。
牧白夜里练剑,白天便跟着师姐们学医,终于在这一日不负众望,通过了青莲谷的医术考核。
秦玖歌当着众弟子的面,宣布过牧白身份,完成继任少主的仪式后,便领他前往祠堂祭拜老谷主。
祠堂位于神隐树海深处,巴掌大的一块地儿,只在桌上供了骨灰坛,一块灵位,一尊香炉,前头摆着两只蒲团。
牧白随大师姐上过香,跪在地上真心实意磕了三个响头。
这个世界中原主秦牧白是不存在的,牧白顶着这个身份在青莲谷生活,因此得了不少便利,自然对原主的母亲老谷主心怀感激,同时也有些许惭愧。
“小白,起来吧。”秦玖歌将他从地上扶起“如今你已继承少主之位,有些事也是时候告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