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草说他没有钱(16)
叶景铄笑了笑,“这条就好,老板娘怎么卖?”
老板娘“啊”了一声,微微上下打量叶景铄,说:“四千五百九十九。”
叶景铄说:“太贵了,三千五百九十九还行。”
老板娘说:“那可不成,小兄弟,这鱼我可是挑的最好鱼苗,从小好饲料养到大,这价已经相当于赔本给你了,我看你是学生,要不五六千都止不住……”
叶景铄说:“那我再去别家看看吧。”
老板娘擦了把汗,“等等!”
叶景铄停住脚步。
老板娘说:“你去别家可没这么低的价钱和这么好的品质。算了,三千六就三千六,就当我行善积德了……”
叶景铄嘴角扬起,低头付账。
越舒看呆了。
金、金龙鱼……
他记得他爸在世的时候,曾经养过一条,不过当时挑了个不算名贵的品种,宝石金龙鱼,价格也达到了一千多,他爸整天当个宝似的,后来被自己倒了一缸底的鱼食给撑死了,他爸因为这事儿打了他一周。
叶景铄有钱买这个??
越舒开始担心他下个月恐怕都得吃馒头伴老干妈了。
越舒躲在大门边上,身后有个卖虾的桌摊,摊主是个光头大哥,脸上嘟着横肉,肚子溜鼓,右手拿着个蒲扇,看着越舒鬼鬼祟祟的身影立在摊前,不知动机。
他站起身,上下摇着扇子,“小兄弟,来点小龙虾不?”
越舒转头,愣了一下,歉意道:“我不买。”
“不买?不买啊…”光头大哥摸了摸脑袋,说:“不买你看看也行。”
越舒顾及不遐地转回头去,随口说:“我不看。”
“也不看?”大哥皱眉头:“不买不看你挡我摊前干什么,耽误我生意啊。”
越舒瞪大眼睛,眼看叶景铄指着鱼缸,似乎在商议价钱,跟老板娘说了两句话后,转身要往室内走。
光头大哥穿着人字拖走到他身后,探脖子顺着他看的方向瞅,纳闷地问:“你瞅什么呢?”
越舒怕被甩开,赶忙迈着脚步跟过去。
随后不知为什么,就看叶景铄脚步一转,突然调转往回走过来。
越舒心里咯噔一下,眼看俩人要打个照面,他脚底像踩了热锅,赶紧转头往回走。
谁成想光头大叔就在他身后,光脚穿着拖鞋。
越舒感觉自己脚跟踩到了软物,突然被粗声的吼脚吓了一跳,赶忙抽回脚。
“啊!你踩我脚了!”大叔表情狰狞,抬起脚用手揉着露出的脚趾。
声音太大,身后的叶景铄和老板娘仿佛纷纷投来了视线。
越舒头上都冒汗了,心里火急火燎,他上下其手,捂着大叔的嘴,嘘声说:“哥!小点声儿,有事回摊里说,进去我给您揉揉……”
大叔唔唔直叫,抬着一只脚的身形有些不稳,他身躯一栽歪,眼看就要倒。
没等越舒反应过来,已经被猝不及防拽紧了脖领子。
越舒深吸口气,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随后,越舒被一股强大的、不容挣脱的力量拽着,和大叔咣得一声撞翻摊位的桌角,一起跌入了带着水摊的泥堆里。
伴随头上大量的小龙虾争先恐后洒落下来。
第9章
越舒生平第一次被小龙虾淹没。
地上泥泞不堪,还有不知被什么污染了的泥水,浸透了衣衫和裤子,他心心念念护着的球鞋,此时被泥沾染得惨不忍睹,别提有多狼狈。
可越舒却无暇心疼,身后的视线有形一般地投过来,越舒心里咯噔一下,连忙捂着老板的嘴把人拽到桌子后边。
老板瞪着眼睛,嘴里没闲着,指向地上:“我的虾!……唔@&#*”
越舒急得捂住他的嘴,“我赔你,赔你行不行?你小点声儿……”
“哎呦,那边怎么了?”老板娘抬头张望。
叶景铄收回视线,嘴角默默漾出一抹笑意,说:“我被人跟踪了。”
“啊?”老板娘诧异地往那边看,说:“光天化日的这么多人在还敢玩跟踪?我帮你报警!”
“不用、不用……”叶景铄拦住她,脸上还是掩饰不住的笑容,“不用报警,他是我男人。”
老板娘以为自己听错了:“……??”
叶景铄问:“这里卖鱼缸吗?”
老板娘‘啊’了一声,说:“我们这里买金龙鱼的都免费送缸,不过如果你需要帮运回家,需要交运送费的。”
叶景铄点了点头,当场付了钱。
越舒没见那边有动静,也没听到愈近的脚步声,他缓缓松了口气,把大叔给放开了。
光头大哥喘着粗气,指着他说:“你得赔我虾!”
越舒筋疲力尽地靠在桌子背上,低头看了看身上的狼藉,说:“我再加一百,你这儿有没有能穿的衣服?”
大哥:“……”
叶景铄搭着运送工的车回校了。
越舒仍在海鲜市场与大哥周旋。
越舒说:“六十一斤?!”
光头大哥摸了下脑袋,目光心虚地移到远方,“小龙虾市价本来也不便宜,再说这些都是最新鲜的,今早刚送来……”
越舒说:“它们掉地上了,不是干净的虾了。”
光头大哥:“我可以帮你涮涮!”
越舒转身要走。
“等等!”光头大哥忙把人拉回来,“四十二一斤,不蒙人不讲价。”
俩人开始蹲着,满地捡龙虾。
越舒到学校时,上身穿着大了一号的棉质背心,下身渔民标准宽松裤,发型也乱了,原本白皙的脸颊脏兮兮的,手里拎着个麻袋,活像逃荒的。
过路的年轻学生纷纷侧目,以为哪家餐厅招来送货的年轻渔民小哥,长得怪好看的。
甚至有大胆的女孩走过来,向他要微信扣扣号。
越舒摆了摆手,莫得表情说:“抱歉,买不起手机。”
女孩们:“……”
越舒想了想自己现在这形象,决定先去食堂,把这一兜该死的小龙虾炒熟。
食堂大妈:“进货的?”
越舒:“……”
越舒说明来意,递给了大妈一张五十的,又眼看着大妈找给他四张十块的。
越舒突然感受到了这个世界的温暖。
回寝室的路上,越舒拎了十多盒爆炒小龙虾,渗着秋意的冷风钻进毛孔,他袒胸露怀,冻的鼻涕泡都要出来了。
回想起今天的经过,越舒沮丧无比,本来是想帮叶景铄解决问题,结果自己反倒搭进去七八百,关键还没帮到叶景铄。
这么一味地隐藏反而没见效果,越舒攥了攥手心,决定改变一下策略。
寝室门砰得一声开了。
门外走进一人,手里拎着无数饭盒,一身渔夫打扮,乌茸茸的头发有些凌乱,脏兮兮地站着。
叶景铄和苏杭眼睛突然直了。
越舒下意识看向叶景铄,发现那人除了目光有些灼热,似乎并无异常,大概是没发现自己跟踪他。
越舒松了口气,有点不好意思地挠头,歉意跟苏杭说:“苏杭,不好意思啊,我去海边逛了一趟,身上有点脏。”
苏杭倒吸了口气,努力把落在越舒白皙的胸膛和背心里时隐时露的粉红那啥的视线收了回来,意外地没发火,他咳了一声,只说:“别忘了洗澡。”
“……好。”越舒没挨骂,竟有些受宠若惊。
陈浩然走了过来,诧异道:“小老弟,你这是去哪个粪坑里滚了一圈啊,啧啧,这臭的……”
这回给越舒说炸毛了:“你丫好意思说我,有你那三周不洗的袜子臭吗!”
越舒气得抹了抹身上的灰,张开手臂,要过来强抱陈浩然。
陈浩然惊恐地往后推,一闪身躲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