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草说他没有钱(21)
李文清眸光一闪,起身去玄关,从带来的大兜小兜里拿出个袋子,朝他走过来。
“这是姐夫给你买的礼物,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就当见面礼了。”他把袋子拆开,拿出里面的塑料盒,李文清笑了笑:“打开看看?”
越舒拆开包装,露出里面花花绿绿的东西,定睛一看,是个变形金刚模型。
越舒:“……”
这种玩具他六年级就已经扔光了。
“不喜欢吗?”李文清歉意地笑了笑:“你年纪比我想象中的…要大一些,是我没考虑周到。”
越舒沉吟了一下,终于开口问:“你和我姐姐认识多久了。”
“啊,得有一年多了。”李文清似乎因为越舒跟他搭话而有些欣喜,殷勤地回答:“其实说来也算有缘,我母亲去年生病住院,正好你姐姐就是护理她的护士,一来二去见面多了,我们就熟了。”
越舒了然,点了点头。
越聊越多,越舒稍微放下了戒备和偏见,李文清虽然不是他欣赏的男性形象,但看起来很有责任心,每每聊起杨岚时,眼里都仿佛闪烁着光,看起来似乎很在乎他姐。
他姐和李文清的婚礼如期而至,因为李文清家境阔绰,尽管杨岚一再主张从简进行,婚礼却也耗资隆重。
越舒还是个没高中毕业的学生,原本打算搬去学校住宿舍,却在杨岚和李文清的一再坚持下,与夫妻俩同住,而且单独留出主卧,供他学习读书。
越舒嘴上没说,但心里却开始慢慢接受李文清的存在。
某天,学校要录入档案袋,要求身份证户口本必须一律带到学校。
越舒早上走的急,把东西落书桌上了。
他记得李文清和姐姐今天都上班,没人在家,只好自己请了假,打车回家取。
他背书包走进楼栋,迈上三楼和四楼之间的缓台,目光一抬,落在自家的防盗门上。
门扉微微开启,露出一条狭窄的缝隙,晨光从门缝中映射而出,照亮了楼栋里的一小隅地面。
越舒眉目一滞,发愣地停住脚步。
门是开着的?
越舒立马防备起来,这个点儿没人在家,除非是进贼了。
越舒放轻脚步,一步一迈地走到门口,他右手翻出手机,摁了个110没拨出去,他刚要伸手靠近门沿,却听见里面隐约传来声音。
似乎是撞击和东西掉落的声音。
越舒鼓着勇气掀开门缝,映入眼帘的却不是什么小偷,只见李文清站在橱柜边,衣服有些凌乱,那人因激动而发红的眼角预示着此刻正在发生什么。
而那个被他壁咚的,同样也是个男人。
越舒瞳孔一缩,掌心的手机应声落地。
砰得一声。
第11章
屋里的两人听到响动,同时一僵,他们一转头,就看见越舒站在门口,满目睁红。
越舒一瞬间就明白了。
他牙关阖紧,额上的血管突突直跳,一股暴戾的情绪隐隐翻涌,这几个字像是把牙咬碎了吞进去的惬恨,以至于声音都有些抖:“李文清,你在做什么。”
“越……越舒?……”
李文清也蒙了,他没料到越舒能在这个点儿回来,他、他不是上学去了吗?
李文清站定,慌乱地整理自己的衣服,他拍另个男人的背,佯装镇定地说:“那个,你先回去。”
另个男人微微皱眉,他拎起外套,漫不经心地走到门口,目光落在越舒脸上,似是打量,又像端详。
越舒感觉气血翻滚,眼中蕴藏着愤戾的风暴,像一头炸了毛的狮子,没等那人出去,越舒一转身,瞄准了那人的肚子,狠命地踹了过去。
男人猝不及防地闪身躲过,却因站立不稳摔在地上,有些狼狈,他嘴角却轻轻勾起:“身手不错。”
李文清见状连忙过来拉他,“越舒,咱有话好好说,姐夫可以跟你解释,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他只是我的上司……”
越舒红了眼睛,没等李文清吐出下个字,他一拳猛地轮在他的面门,连带眼镜一起摔落在地。
李文清感觉自己半边脸都失去知觉一般,又酸又涨,疼痛反而都不明显了。
他没想到这个看似没有威胁的少年,能有这么大的力气。
李文清砰的一声,狼狈地摔到在地,他没等有喘气的余地,越舒已经厉风般跟着冲了过来,死死摁住他的脖子,拳头生风般一下一下砸落下来。
越舒声音还透露着少年的稚锐,每个字却都咬着牙含着血似的,他说:“你骗我姐,你他妈竟敢骗我姐!”
越舒那时候个头还没窜到175,在普遍的男生里并不高大魁梧,可这一下下的拳头却跟拼了命似的,不一会儿李文清脸上就挂了彩。
李文清抬手,胡乱地攥住越舒的拳头,“越舒,你冷静一下,别打了,咱们好好谈谈!”
越舒已经红了眼睛,破口骂道:“你这个傻逼人渣也配跟我谈!你也配!”
李文清眼看情况没法控制,突然攥住越舒的手腕,“越舒!我是你姐夫!”
这句话不说还好,一说完,似乎把越舒的情绪激发到一个新的高度,越舒阖紧牙关,手心都在隐隐地颤:“去你妈的姐夫,你这个死同性恋……你也配当我姐夫,就凭你这个人渣,也配娶我姐!”
“你冷静一点!”李文清挡着他的拳头,突然喊:“你想怎么办?告诉你姐吗!你去告诉她啊,她已经那么惨了,你看她能不能受得了这个事实!”
越舒愣住了,渗着丝丝血迹的拳头垂落下来,血滴顺着他的指缝滴落在地面上。
李文清“忒”了一口,吐出嘴里的血沫,他喘着粗气,接着道:“我对你姐不好吗?对你不好吗?你现在能住这房子,你能吃饭读书,不都是我供着你的?!”
越舒气得脸色煞白,他伸手掐住李文清的脖子,狠戾地一字一顿道:“你是个同性恋,你骗我姐结婚,你一边享受着她的好,一边把你的情人领回家亲热,你怎么有脸说你对她好!?”
李文清被掐的喘不过气来,他一边狠命挣扎,一边去扣越舒的手,直到抓破了越舒的手,血迹顺着缝隙流下来,越舒也没松开。
“你现在……杀了我又……怎么样。”李文清两眼充血地瞪着他,“你还是…不敢告诉你姐,早晚都要……息事…宁人……”
李文清趁越舒心里挣扎的片刻,狠狠往后一挣,踹在越舒的腹部,促使那人松了手。
李文清剧烈地咳嗽起来,他蹒跚地走到玄关,喉结吞咽着血沫,临走前他狼狈地擦了擦嘴角,心虚地对越舒说:“你最好当做今天什么事都没发生,这不仅为了你好,更是为了你姐。”
越舒抓起柜上装饰的玉器,朝李文清狠狠砸了过去。
李文清迅速侧过身,那玉器擦着他的耳边,砸到身后的门框,哗啦一下被砸了个粉碎。
李文清不敢多留,逃也似的跑了出去,并狠狠带上了门。
越舒筋疲力尽地摊坐在地,看着客厅满目的血迹和狼藉,一股彻骨的冷意从脚底蔓延至手心,明明正值热暑,越舒却如置身冰窖,那股名为绝望和愤怒的深渊近乎把他淹没。
晚上,越舒没回家。
杨岚给他打电话,越舒坐在公园的公共座椅上,跟他姐慌说去同学家住了。
杨岚跟他通话时语气没有异样,还叮嘱他要礼貌,别给人家添麻烦。
越舒临走前擦干了地上的血迹,玉器的残渣也收拾干净,不知道他姐发现缺了没有。
越舒知道,李文清那个人渣有一句话说对了,即使他知道了真相,知道李文清是个同性恋,知道他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人渣,但他不能让姐姐知道。
父母车祸过世后的日子,姐姐被迫让自己从痛苦中振作出来,从大学校园辍学,应聘打工,接手照顾越舒的饮食起居,陪他复习陪他中考,让一个二十多岁还未入社会的女孩承受这些,这几年下来,其中的艰难和辛苦只有他们自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