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还没说完,便被身边少年捣了一肘子,疼的哎哟一声,身边少年看都不看他,弯腰施礼,“晚辈叫白啸,多谢前辈救命之恩。”
蒋弥看着两个少年,嘴角勾起笑来,“我向来都是别人欠了我恩情,就让别人当场还了的,你们现在准备怎么还我。”
白啸和郑冷松双双对视一眼,各自身上身下摸索了个遍。
郑冷松把父亲的冰刃不动声色往身后掩了掩,这个剑是他父亲的贴身法器,怎么也不能用来还恩,若被他父亲知晓,恐能扒了自己的皮。
郑冷松有些苦恼的开口,“前辈,晚辈们出来的急,没能带上些什么好的东西,连灵石都没带上几枚,不若这般吧,前辈随我们回一趟归清门,到时候前辈要什么就有什么。”
白啸一听他又夸下如此海口,暗中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郑冷松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有些窘迫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蒋弥没有说话,将手中的妖核摊开在两个少年面前,“这个妖核我都可以送你们,但你们须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郑冷松看着那个妖核眼睛都直了,百足魇虫的妖核本就难得,更遑论那么大只的百足魇虫。若能为自身炼化,不知能长多少修为,但他在白啸的怒视下还是收回了眼馋的目光。
他语气凛然的道,“这个妖核是前辈自己得来的,我等小辈岂能贪图。”
蒋弥看着他,觉得有些好笑,“我非是让你们答应什么难办的条件,我只想入归清门罢了。”
郑冷松和白啸两两相望,皆从对方眼中看到惊愕。
“……前辈,你说什么?”
——
归清门长亭宗。
宗主郑迎海面容肃正,不怒自威,一身素色道袍,手持五尺檀木杖棍坐在主堂,堂上围坐着一圈归清门各宗的宗主。
直到堂门远处过来了两个身影。
郑冷松还没到堂门呢,就听见一声气吞山河的怒吼,“逆子!”吓得脚步踉跄差点跪下,却被身后一只手稳稳托住,忽然就生了几分底气,想着不管如何,总不能进门就跪。
刚入堂门,看见了他父亲那张怒容,腿一软,铿锵跪下。
“父亲!”
他身边的白啸没有办法,心里骂了一声白痴,但也只能一起跪在门口,闷头道,“师尊。”
“你们俩还有脸回来!”郑迎海把杖棍往桌上狠狠一敲。
堂门处的两人都是抖了抖,知道这次他是动了真怒。
郑迎海又问,“冰刃呢!”
郑冷松头都不敢抬,诚惶诚恐的从背后摸出剑鞘,双手呈上,咽了咽口水,“在这,父亲!我知晓冰刃于父亲来说何其重要,所以哪怕丢了儿的性命,儿也将冰刃毫发无损的带了回来!”
郑迎海都要气笑了,“那我是不是还要夸奖你两句啊!”
郑冷松连连摆头,“不用不用。”
郑迎海气的将手中杖棍裹挟灵力扔了过去,这一下要是砸在郑冷松身上,非得躺个两三月,郑冷松眼睛吓得都闭了起来,疼痛却没有如约而至。
他闭着眼睛,没有看见,那根杖棍扔到一半,却忽然转了头往他身后飞去。
蒋弥站在堂门前,手里握着那根杖棍,面色淡然,“晚辈拜见宗主。”
蒋弥的突然出现引起堂门内所有人的轩然大波,倒不是惊讶于为何会突然出现一个妖修,而是惊讶于在场有那么多修为高深的修士,为何却似乎没一个人察觉到此妖修的到来。
郑迎海眉头皱起,带着戒备的问道,“你乃何人,来我归清门所谓何事啊。”
郑冷松回头看了看,赶忙站了起来,“父亲,父亲!那位前辈非是不轨之徒,他乃是儿的救命恩人!”然后,郑冷松绘声绘色添油加醋的讲述了先前九幽山所发生的所有事情。
完了之后,拉了拉一旁跪着的白啸,“父亲,你若不信,可问白啸。”
白啸盯着众人灼灼的目光,艰难的点点头,“……是的,师尊。”
郑冷松来到蒋弥身旁,“要不是前辈,儿的性命恐就丢在九幽山了。”
郑迎海冷笑一声,“那也是你活该!”说完,他看向蒋弥,“你既是犬子的救命恩人,那也是长亭宗的恩人,还请坐吧。”然后偏头道,“来人奉茶!”
蒋弥坐在上座,看着手边茶盏里的清茗,面前站着一排端着贡盘的女侍,贡盘里各色琳琅满目的法器,宝物,还有一堆堆的上品灵石,倒是财大气粗的很。
但蒋弥要的不是这些。
郑冷松跪在旁边是第一个忍不住开口的,“父亲,前辈所求的非是这些身外之物!”
郑迎海打断他的话,“闭嘴!”
郑冷松蔫蔫的住了口,眼巴巴的偷偷看向蒋弥,带着歉意。
因为当时在九幽山的时候,蒋弥说想入归清门后,他毫不犹豫的拍着胸脯答应了下来,说这个要求对他这个宗主之子来说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蒋弥从一开始就没打算靠郑冷松入归清门,他抬眸开口道,“宗主,晚辈有一不情之请,晚辈想入归清门。”嘴里虽这么说着,面上却没带着求人的意味。
郑迎海顿了顿,他可没他那废物儿子好糊弄,像蒋弥这种修为高深的妖修,到哪不是被奉为上宾,虽然归清门盛名在外,那也不至于过来当一门下弟子。
“你说笑了,我们归清门小门小派,何德何能啊。”
他的反应在蒋弥意料之中,笑了笑,“我虽比旁的修士厉害了那么一些,说到底也不过是个散修,无门派依仗,也只是湖上浮萍,我来归清门乃是真心实意,没有旁的打算。”
这话便是挑明了说的。
在场的诸位宗主皆是心中暗自思量,想着这么个妖修若是入了归清门,只怕修仙之途无可限量,定会有所作为,但若此次拒之门外,只怕日后结下梁子,不可收场啊。
郑迎海自然也是这么想的,思虑许久,还是不愿意答应,于是道,“你修为之高,恐其他宗主难以教导,但在这归清门有一人倒可以教你,只是他数百年来未曾收过一个弟子,此次也看他的意愿罢了,若他不愿,我也不好留你了。”
蒋弥应了下来,“好。”
郑冷松听见这话,心里却一惊,想着父亲不是刻意刁难吗,那位根本就不收弟子好吧,日日呆在自己山头上面,上一次见面还是在宗门大比上面见到的,那都已经过去几十年了啊。
他心里难免带着心焦。
但郑迎海已经将传话玉简拿了出来,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最后问及他要不要收一个妖修为徒。
按郑迎海的打算,估计那位都不会过来的。
宗门众人就这么等着,在郑冷松心都要凉了的时候。
堂内忽然传来一阵喧哗的唏嘘,这才是真真正正的引起了轩然大波。
蒋弥抬头望去。
就见远处一人白衣如雪,不染纤尘,腾云而来,长发如墨,别着根玉簪披在身后,落在堂门前缓步走来。
那人眉眼如衔霜雪,眸色极浅,神色冷然,遥不可及,看你的时候却似乎连你的影子都没映进去。
众人都有些惧这摄人的寒意。
唯独蒋弥满脸无谓,视线落在那人的发尾处,发现还有点卷曲,觉得倒是有意思的很。
“何人。”
郑迎海像大梦初醒般,匆匆一拱手,“程师兄,就是他。”说着指向蒋弥。
蒋弥金色的瞳孔与那人对视,头顶兽耳不自觉的抖了抖,忽而蒋弥勾起一抹笑来,露出犬齿,“前辈好。”
第14章 《高冷仙上的白兔妻》道德绑架?!……
周围诸位宗主心里哑然,直道蒋弥此举轻浮,轻浮过甚!竟对他们高不可攀的大师兄如此……
那人却垂眸看他半晌,“好。”
郑迎海愣了愣,还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赶忙道,“程师兄,你初次收徒,这拜师礼该……”
“不需,直接入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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