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人搭话道:“等他自己走出去呗,能不能活着走出去,就是他的造化了。”
“依我说那么麻烦干什么,直接杀了完事。”
那个人没有说话,殷怀心又被提了起来,颤颤巍巍,生怕他被说动一刀子了结自己。
“把他带下去。”那个人的嗓音再次响起,殷怀敏锐的捕捉到,因为那低沉略微带着点沙哑的声音在一众粗犷的声音中格外突出。
殷怀又再次被押了下去,不过关押他的地方似乎给换了,甚至还有一张床,只不过他眼前一片黑暗,只能摸索着坐下。
重苍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找到自己,这群人非常警惕,一直都遮住自己的眼睛,而且说话也非常谨慎,从来不以名字称人,也没有暴露什么重要信息。
所以现在他对身边的环境完全是一头雾水。
唯一一个算得上特殊的就是那个所谓的四少爷。
不知为何殷怀总觉得他的声音有些熟悉,一时之间却又想不起来。
“嘎吱”一声的开门动静打破了他的沉思,
“这位公子,我们大哥想见你,请你随我们来一趟。“
耳边响起了一道稍显稚嫩的少年嗓音,和之前相比明显要客气许多。
殷怀还来不及说什么,就被人扶着不由分说的朝外走去。
他这几天完全是被严加看守,甚至可以说是贴身监视,就连睡觉都恨不得有人守在一旁,殷怀庆幸自己眼睛被遮住,不然的话两个人时候大眼瞪小眼。
即使隔着白绫,殷怀还是感觉到了外面的日光强烈,应该正是晌午,因为透光的原因,眼前出现了几道模糊身影,然后就被人引着往某个方向走去。
因为双眼被缚,他的听力灵敏了许多,经过某处时似乎依稀听到了操练的声音,他心说这群人竟然还懂得如此训练,而且从掳他的人的身形来看,身强力壮,说不定比起禁卫军都当惶不让。
正沉思着,头上不知道被什么给砸了一下,传来的钝痛感顿时让殷怀回过神来。
“呸,就是你们这些狗官,害死那么多的人,千刀万剐都不为过。”
说话的人听起来是个老伯,苍老嘶哑,言语之间带着深深的怨恨。
殷怀听到这个声音就是一怔,这不是那日他们在衡州城外遇到了那伙逃难的人里的吗?
他对这个老伯有些印象,当时他宽慰说马上就有赈灾的官员到了,他却只是扯了扯嘴角,没做他话,原来是根本不相信朝廷的人。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大概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了。
那个所谓的三十六座大山里的小香山,窝藏着流民土匪的地方。
没想到竟然意外的知道了自己所在之处,殷怀心跳如雷,生怕被人看出异样,努力放松身体。
那个老伯似乎还不解气,拿起石头又要往他身上砸。
殷怀旁边的郑二看到了正想阻止,就率先被人打断了。
“你们在干什么。”
殷怀一怔,这是那个四少爷的声音。
那个老伯似乎很尊敬他,讷讷的说了几句话。
紧接着便响起他冷淡的嗓音,“不要做不该做的事。”
郑二见他又看向自己,连忙解释,“大哥想见他。”
“不必了。”
郑二愣了愣。
殷怀心里松了口气,说实话他挺害怕那个被称为大哥的人的。
下一秒就感觉自己被人牵起手往前走去,那只手宽厚干燥,指腹似乎还带着薄茧,但是却不暖和,微微发凉。
殷怀心里打起了鼓,不知道他要带自己去干什么。
不知走了多久,耳边响起了推门的声音,殷怀跨进了屋,因为双眼被遮,他什么也看不见。
“这里是什么地方?”
那人显然不是话多的人,只简短的回答了两个字,“沐浴。”
殷怀一愣,脑海里浮现了个什么古怪的念头,下意识的退后了几步。
那人明显察觉出了他的动作,知道他在想什么,微微扬了扬嘴角,殷怀看不见,只听到耳边响起的低沉笑意。
“你多久没沐浴了?”
殷怀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脸忍不住一红,确实,自己已经有好几天没有沐浴了,这才爱干净的自己来看是无法想象。
不知道有多狼狈,才惹得他主动开口让自己沐浴。
于是他消除了顾虑,这当他准备脱衣服时,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侧头看向旁边的人,虽然眼前一片漆黑。
“你要在这吗?”
那人道:“我要在这看住你,以防你逃跑。”
“……”
算了,殷怀心里安慰自己,都是男的没什么大不了。
他安心的沉下了水,完全不知道此刻自己落在旁人眼里是何模样。
他微微靠着木桶里,双眼缚着白绫,乌黑发丝缠绕在颈间,他人本就生的白,此时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热气氤氲,唇上多添了几分血色,浓稠的艳丽之态让旁人看了就会移不开眼。
殷誉北眸色渐深,心里那种怪异的冲动又再次浮上。
“你就如此没有警惕心吗?”
殷怀一脸茫然,甚至可以说是在发呆,只听到了动静,这才慢吞吞的望过来。
他只觉得那个四少爷嗓音极低极沉,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沙哑感,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有几分刻意。
他总觉得这个声音在哪听过,骤然间脑海中电光火石般的闪过某个场景。
是他?!
是上元节那日自己错认成重苍的那人!
殷怀心跳加速,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表现出来,可是刚才他一瞬间的紧绷身子,在水里十分显眼,荡起了水花暴露了。
他听着那人的脚步越来越近,最后在自己身后站定,于是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
殷誉北垂下眼皮,细白的脖颈堪堪一手就能折断,只要自己一伸手便能完全为自己掌控。双眼被缚的人正无知无觉,有些不安的抿了抿唇,哪里还有平日半分威风十足的样子,
于是他笑了笑。
只见殷誉北伸出手捏起殷怀的下巴,强迫他仰望着脑袋。
他微微弯下身子,凑近去看他的脸,视线一寸寸的描过他的面庞,两人距离近在咫尺,差点就要碰到鼻尖,两人的乌发交缠在一起,难舍难分。
殷怀觉得自己鼻尖有些痒,似乎是发丝轻轻拂过,随即便听到一阵极低极冷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你刚才在想什么?”
……
室内正厅里,柳泽正听着下属汇报进展,旁边站着的州守正战战兢兢,两条腿抖的和风中残叶似的,恨不得当场晕过去。
柳泽转头望向一旁站着的重苍,微微蹙眉:“所以陛下确实是在你眼皮子底下被掳走了吗?”
重苍背了把长剑,微微垂着头,薄唇紧抿。
半晌,柳泽轻叹了口气,看向下面站着的几排人,“继续搜,直到找到陛下为止。”
“是。”
正在手下要退出房去找人时,门口走进了一道白色身影,并非释无尘,而是他身边跟着的一位神侍。
神侍进来只朝柳泽行了一礼,看起来还是很尊重他。
柳泽微微一笑,让他免礼,“不知是否是国师大人让你前来。”
“嗯。”神侍点点头,低着脑袋,按捺住心中的怪异,“国师大人替圣上算了一卦。”
历任国师从不轻易卜卦,虽有通天之能,但不能干扰他人,更不能轻易卜卦,给皇室人卜卦更是忌讳中的忌讳,因为如果改变了他们的人生轨迹,影响的不仅是他一个人,更是江山万代。
柳泽眼神微微一变,面上却神色不显,问:“那卦象如何?”
“要找到圣上,需往西走。”
“往西?”柳泽看了一眼州守,
被视线扫到后,他立刻一激灵,连忙将舆图拿了出来,在上面划了划。
“下官知道了,往西走是三十六座大山,里面有座小香山,里面窝藏着一群土匪流寇,陛下多半就是被这群人掳走的,可山群内凶险异常,豺狼虎豹成群,走进群山中稍有不慎就会迷失方向,更别提能够成功的找到小香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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