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津清气得拿拐杖捣地:“你别总是拿这句话搪塞我,你就看准了你爸整天不务正业,以为我对你没辙是吗!”
?
严新立:“……”
算了。
谁都惹不起。
他只当没有听见。
温椒又来打圆场:“哎?景川你今天戴了袖扣吗?”
严津清下意识瞄过去一眼,立刻被转移注意:“你平时不是不喜欢戴这些首饰吗?”
严新立也问:“家里的?怎么没见过。”
严景川抬手拿起水杯。
蓝色的细芒在灯光水泽下显得异常明亮。
三人看着他微抿一口温水,再放下水杯,才淡声道:“陈述送的生日礼物。”
严新立:“……”
有什么可炫耀的!
不就是一对袖扣吗!
温椒笑说:“挺好看的,陈述眼光真好。”
严津清最见不得两人恩爱,听到严景川的话就嘴角下拉,只说:“有心了。”
陈述说:“应该的。”
饭后,五人一起来到客厅。
严景川原本要直接离开,但中途接了一通电话,走到一旁。目送他的背影走出视线,严津清见缝插针,对陈述说:“我想跟陈先生聊一聊,不知道陈先生是否赏脸?”
陈述说:“请讲。”
没有严景川在身旁,严津清面色冷淡,早已爬上皱纹的脸带着时光沉淀的威严。
他注视着陈述的眼睛,先问:“我想知道,陈先生和景川是怎么走到一起的。”
严新立从桌上拿起一份果盘,准备听讲。
陈述说:“一见钟情。”
以严家的能力,查清他的资料易如反掌,他说的话越少越好。
严津清皱眉:“一见钟情?那你是因为什么对景川一见钟情?”
严新立摆了摆手:“爸,一见钟情哪儿还有原因,而且景川生得好看,被人喜欢上不是太正常了。”
“长相?”严津清看向陈述,“既然只是这么简单,你们在一起又只有几个月时间,感情应该没有那么深厚吧。”
这一次,他没等陈述开口,开门见山,“我相信你们现在相爱,也相信你对景川的喜欢是发自真心,但陈先生,你应该明白,两个人在一起,不仅仅是靠一时的感情。你还很年轻,未来还有很长远的路要走,你能保证,从今往后不会对景川变心吗?”
严新立暗叹:“爸……”
严津清抬手打断他,对陈述说:“我不会逼你做什么,我只想给你一个合理的建议。”
陈述没有直接拒绝:“洗耳恭听。”
“一年时间。”他的态度让严津清眉头稍松,“专一是一件很难做到的事,我希望你们可以分开一年时间,就当对彼此的一次考验。如果一年后你们的决心还是不变,那么我绝不会再阻拦。”
陈述正要开口。
“先别急着给我答案。”严津清说,“我还没说完,我建议你们分开一年,给你的条件是,只要你答应,我可以帮你偿还家里的债务,此外,严氏旗下的华元传媒,你也会得到百分之三的股份。”
闻言,陈述挑眉。
不得不说,严津清开出的条件非常诱人。
债务倒在其次。
持有华元传媒的股份,无疑是一只会下金蛋的鸡。
“你觉得怎么样?只是一年不再见面,你现在答应,我立刻准备合同。”
听到这句话,走到隔断屏风后的人影停下脚步。
但下一秒。
熟悉的、不作犹豫的回答传到耳边。
“抱歉,我不会答应。”
严津清有些惊讶:“为什么?”
严新立也忍不住问:“陈述,你不多考虑一下?”
老爷子给出的条件,对一个身负重债的人来说应该是天大的诱惑,更何况还有股份,难道陈述不懂股份能为他带来什么吗?
陈述说:“因为我爱景川。”
严津清眉头又皱起:“你想清楚,只是分开一年,我说的一切都是你的,并且一年之后,我不会再干涉。”
陈述说:“多谢您的美意,但我爱景川,我做不到和他分开一分一秒,更别提一年时间。”
严新立直觉后槽牙又泛酸。
严津清看着陈述,心往下沉:“你确定?”
陈述说:“我确定。”
他对严津清的条件很感兴趣。
可惜,他和严景川有约在先。
严景川提出这个包养协议,或许就是为了今天。
拿他当成不想应酬的幌子。
再者,没有这场“包养”,他也不会得到严津清的条件。
不过考虑到意外发生的概率,他补充一句:“除非景川同意,那我尊重他的想法。”
严津清还想说什么。
严景川从隔断后出来:“我不同意。”
严新立吃水果的动作急停,看向他:“你回来多久了?”
严景川说:“够久了。”
严新立:“……”他刚才只说了一句,应该没被听见吧?
严津清说:“景川,我的建议你可以认真考虑一下,用一年时间,换我永远不干预,难道不划算吗?”
严景川说:“这件事不需要考虑。”
严津清想了想:“十个月?”
见严景川走近时神色不变,他又自降底价,“半年?”
严景川说:“一天都不行。”
他抬手伸向陈述,“我们该走了。”
陈述握住他的手,从沙发上起身。
严津清抓起拐杖,拉回两人交握的手:“景川,你不能就这么一走了之,你要怎么向股东交代,怎么向员工交代?”
严新立说:“爸,还没到那个地步。”
听到他的声音,严景川转眼看过去。
“你说是吧——”对上严景川的视线,严新立心里一突,“——景川?”
严景川已经转回严津清:“祖父想要继承人?”
“我当然要!”严津清说,“你和陈述不能生孩子,难道让严氏后继无人吗?”
严景川说:“严氏不会后继无人。”
严津清眼神一亮:“哦?”
严新立听着心里不妙,却又不知道哪里不对劲。
紧接着听到严景川说:“我和陈述不能生,有人可以。”
严津清先是一愣,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目光也落在了严新立身上。
严新立僵住了。
他看向严景川。
他敢笃定这是严景川的打击报复,但他怎么也想不到,刚才他只不过跟着老爷子附和了一句,劝陈述考虑一下,就被严景川无情推进了火坑。
严景川对三人微一颔首:“没有别的事,我和陈述先走了。”
话落,他握着陈述的手,并肩走向门外。
“等等!”
严新立忙抬手,“景川你给我回来!”
严津清的拐杖已经从严景川和陈述手上松开收回,这时又落在严新立肩上。
“新立,我们谈谈。”
身后传来的这句话就像魔音灌耳。
严新立看着身前越走越远的两道背影,悔不当初,语带悲愤:“严景川,你老子待你不薄啊!!”
严景川没有回头。
陈述和他一起出门上车,司机再去接了张时后,直奔机场。
路上,陈述看向严景川:“不留下休息一段时间?”
严景川之前的种种举动,可能正是想制造同居的假象,避免被严津清查出端倪。
现在既然目的已经达到,严景川应该不需要再时刻和他在一起。
严景川说:“不用。”
他也看向陈述。
但和昨晚一样的迟疑挡回了他的话。
他想问,为什么没有答应刚才的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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