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重景坐下来,凑近用鼻尖蹭了蹭郁斯的脸侧。
他的小男朋友往后躲,他就一直向前,直到把人逼得后脑靠在墙壁上躲无可躲地停下来,才满意。
“别哭,别怕,我都可以解释。我从来没有骗过你对不对?”
如果不看现在两人的姿势,只听严重景温柔的声线,很难想象他现在像是头掠食动物那样抵着郁斯的头颈,不给人一点逃离空间。
说到底,王虫永远都是这样,伴随着狡诈的独占欲铭刻基因,无论他们披了什么样的皮囊伪装。
郁斯的睫毛颤了颤,咬着下唇不说话,等待严重景给他的解释。
严重景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做什么。
他需要给郁斯一个足以信服的理由,解释清楚现在发生的一切。
他的小男朋友愿意相信任何看上去合理的理由,只要他愿意给,笨笨的郁斯就愿意相信。
“斯斯你还记得狄明烽吗?他和严重景一样,接受过一场实验,目前官方的说法称这场实验为‘虫族转化’。病毒可以激发人类染色体中的特殊基因片段表达,这个不用我和你多解释。
原本我们可能这辈子都不会接触到这种病毒,但就在七天前,温瑾言负责的实验室因为管道老化,发生病毒泄露。”
这是写在官方文件上的理由,就算以后郁斯再去查也不会有第二个理由。
严重景试探地抬手去碰郁斯蜷缩在被子边缘的手指。
这次他没有被小男朋友拒绝。
王虫极为隐晦地浅笑,继续给出自己早就准备好的解释,“我从来都没有和温家接触过,斯斯,我没有想要骗过你。”
“郁斯,我和温瑾言不一样,他所有的算计都与我没有一点关系。”
“在被温家的夫妻找上之前,我一直以为自己只是个被父母抛弃的孤儿而已。我带你去过我小时候生活的孤儿院对不对?”
郁斯下意识点了下头。
严重景说的是实话。
他是b市人,但没有父母。严重景可能是医院的弃婴或者是走丢的孩子,很小的时候就生活在b市孤儿院里。
郁斯曾经和严重景回去看过,孤儿院早就已经关闭了。那是郁斯第一次翻墙,在废弃的资料室里,郁斯甚至找到了严重景小时候和其他小孩的合照。
其实像是严重景这样无病无灾的男孩子,被遗弃的极少。所以曾经,孤儿院的工作人员一直在帮他四处收集寻人启事,希望找到他的父母。
不过所有的努力都是徒劳的就是了。
严重景温和地看着郁斯,“我们两个被谢止送到n市人民医院,你身上的伤口并不严重,但我因为被狄明烽攻击,失血过多。我们不是没有被检查,只是我的血液在基因库里和温瑾言对上了,我是他的,弟弟。”
这也是实话,严重景没有撒谎。
如果调查小组在狄家来之前,就抽取狄明烽的血液核对,他们就会发现,狄明烽、温瑾言、严重景三个人都能对上。
虫族本身就是一体的。
族群内的基因完全相同,王虫和普通虫族的区别仅在于蜂后的选择,影响了他们的基因表达。
甚至于,如果他们在b市那些人恢复正常之前抽取他们的血液进行对比,也会呈现亲属关系。只不过他们现在恢复正常了,而严重景作为王虫却没办法重新变成人类。
当严重景被温家找上的第一时间就想清楚了原因,这是温瑾言早就安排好的。
无论他的狄明烽谁活下来,无论他们有没有能力从监管下抽身,温家都会适时插进来。
顶级豪门的权利斗争足以引开民众的注意力,同时凭温家的巨大影响力也能将郁斯保护得安安稳稳。
他们两个都是诱骗郁斯的坏人,甚至为了诱骗小蜂后永远不离开,合作设下陷阱。
但没办法,王虫的天性如此。
郁斯丝毫不知道自己的处境,他看着严重景犹豫着相信了。任凭对方又压近了一点,仰头碰了碰他的唇角。
简直就像是只胆小的白猫,悄悄探出脚碰了碰主人的手背,为自己刚才的排斥抱歉。
“所以,你现在是……温家的继承人吗?你也得接触那些实验了是吗?”郁斯小声问道。
“没有,那些实验已经被国家接手了,从此以后深红再也不能进行相关研究。不过我以后得开始学习金融方面的知识了,没有了温瑾言,我就是温氏集团的下一任继承人。”
严重景示弱般地将自己的侧脸枕在郁斯的肩上,像是他们之前经常做的那样,“据温瑾言的父母说,我在很小的时候就被他们的竞争对手找人带走了,双方没有谈拢价格,绑匪就把我扔给了人贩子。
应该是害怕在M国本土被温家找到,他们就把我转移到了亚洲,结果在转手的时候被警察抓住了。我们那一批的小孩都没有身份证明,全都被送到了孤儿院。”
“这可能就是温家后来专门给温瑾言建造私人学校的原因。”
这就是谎言了,用来讨要怜悯的谎言。
严重景静静地看着他,片刻之后,得到了郁斯有些无措的触碰。
郁斯整个人都软了下来,指尖在严重景的手心动了动,“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家啊?”
他彻底掉进陷阱里了,严重景轻轻摩挲着他后颈,垂眼敛住眼中泛上来的笑意,“暂时不行。”
郁斯的眼眶还有些红,有种幼兽般的无助可怜。但误会解开以后他的胆子就大了很多,不高兴地哼哼了一声。
“为什么?”
……
男人的目光落在郁斯藏在被子下的小腹上,停了一下。
那目光很难形容,带着厌恶和温柔。
严重景停了两秒,才缓缓开口,“只是病毒造成的小影响而已,需要留院观察,什么事都没有。”
严重景就像是在诱哄一个小孩一样对郁斯解释。
但他并没有直接说原因。
某种隐秘的不安从郁斯心底升起,让他本来就没有完全平复的神经重新绷了起来。
……
当护士小姐再次进入病房的时候,已经是三个多小时后了。
床上只有小小的一团,郁斯蜷缩在那里,一动不动,像是已经睡着了一样。
——或者可能是才被使用到昏过去。
!
严重景怎么敢!
卡洛琳什么都没想,手指都有些颤抖,大步走上去,“你还好吗?他对你做什么了?”
卡洛琳就怕自己掀开被子看到的是一片殷红的血液,当郁斯被蹭乱的黑发露出来时,她甚至感觉自己的心跳停了一拍。
“……你没事吧?”
郁斯满脸绯红,一双黑瞳水水的,手里还抱着一个枕头。
他这个样子,要说被欺负了也可以,但好像不是卡洛琳所想的那种欺负。
郁斯抱着枕头,他身上还穿着宽大的病号服,卷到手肘上,露出一大截白皙的手腕,“抱歉,可以让我一个人待会吗?”
郁斯脑子糊成一团,他根本不敢重复去想刚才严重景和他说的话。
要是郁斯能够大方一点,卡洛琳或许还不会感到尴尬,但青年简直像是才被她做过什么一样。
“可以,但是郁斯,你能先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
缩在被子里的青年简直要化掉了一样,湿红的唇瓣紧抿着。
片刻之后,郁斯声如蚊讷般地问她,“卡洛琳,你有没有生育过啊……”
卡洛琳:……?
郁斯抱着枕头,护住自己的前胸和小腹,不愿意让这两个地方露在人前。
刚才严重景和他说的话还在耳边,“异化人类苏醒的基因似乎来自一种雌雄同体的虫类,它让你这里——”
青年冰凉的手指在他身上点了一下,然后四指指腹都覆盖了上去,“长出了一个小小的器官。”
严重景在说这话的时候敛眸垂着,背着光让他的黑瞳看起来又深又沉。
但只有一瞬间,抬眼的时候又恢复成了原来温和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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