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治安官呆呆地和他对视,一动不动。
“里面有多少人?”
“……十七个,不十八个。”
“欧珀恩是怎么和你交代的?”
奥格斯特闲适地推开门,这边的动静立刻引起里面士兵的注意。
“谁啊?”
“要回来不早点回来,这时候吵死了……”
“……他妈的赶紧关门。”
治安官充耳不闻,一字一句地交代计划,“上面说要先做些准备,让我们等着。红色的信号弹发出以后,守在旁边的就冲进去抓人。
不知道是什么准备,但我看见有穿黑袍的人提了很多颜色的粉末或者小瓶子到那里,然后跪在地上用笔画东西,还有重型**支在楼上。”
“等抓到以后要上面会有人亲自来看,他们准备了铁笼和锁链,船停在左侧的三号渡口,是一艘很庞大的战船。
对,笼子很奇怪,有个女人往上面挂了不少牙齿一样的东西。”
“如果顺利的话,船今晚就能启程,上面说要把罪犯带去皇都审判,所以让我们手脚麻利点……”
隔着一道门,走廊上还不时有进来出去,但唯独这道门后面,最为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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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女猛地仰头,椅子腿发出可怖的嘎吱声,将后面毫无防备的研究院都惊了一跳。
“你怎么了?”欧珀恩皱眉问道。
巫女捂着头,突然狠狠瞪着欧珀恩,“我看到了背叛。”
……?
研究员下意识看了一样院长,虽然欧珀恩消瘦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研究员确认那不是被戳穿以后的心虚。
欧珀恩:“我不明白只在说什么。”
巫女起身,冷冷开口,“合作方只有我们两个人,我没有手下,没有随从,一整天都在你的眼皮子底下。如果命运的走向中染上了背叛,那只有你能做到。”
“欧珀恩,你到底背着我做了什么?”
欧珀恩没说话,他在思考巫女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
巫女要的是消除威胁,让人类的发展回到从前。而欧珀恩要的是成神,是铸造新的秩序。
只看现在,他们两个确实可以合作。但只要鲛人一被抓到,对峙就开始了。
巫女除了占卜术一无所有,如果她为了目的,现在就开始准备……
用看到背叛这种理由要求欧珀恩暂停抓捕,或者添加其他什么人的话,不是没有可能。
欧珀恩的眼神已经带上了怀疑,他缓缓开口,“那你想怎么样?”
巫女一下子就意识到了他的想法,“你觉得我在撒谎?欧珀恩,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样。”
“这不重要。”
欧珀恩起身,原本是裁缝测量尺寸以后才定下的白袍空荡荡地挂在身上,“重要的是你想做什么?抓捕马上就要开始了。”
巫女被气得嘴唇发白,“我要用镜术检查所有人心的想法,否则抓捕不能开始。”
“不行!”这声是研究员叫的。“你都说了鲛人的伴侣在身边,也就代表祂每天都在快速生长。这些天镇上的失踪人数已经达到了五十余人,和神明对抗,我们唯一的优势只有时间。”
巫女:“一个残暴的神明和一群贪婪到不知所谓的人类,我还真分不出谁更可怕是不是。欧珀恩,要么按我说的做,要么我就……”
话音未落,欧珀恩猝然抓起连弩直对巫女面门。
连一点预兆都没有,机钮弹开的声音微不可闻,要不是巫女蹲下的足够及时,她已经被捅穿喉咙了。
“你!”
研究员两步逼近,重重一针扎在巫女后颈,有昏迷作用的浊黄色药剂快速注入,只是两秒的功夫就起了效。
“她没用了,杀了按失踪解释。”欧珀恩淡淡地吩咐道。
研究员犹豫了一下,“阁下,您现在已经不能进行占卜了,还是留着吧。只要把她关到地牢就可以了。”
……
欧珀恩先是咳了两声,然后越发剧烈,研究员在一旁手足无措。
“那就留着,但不能留在这里,能知晓命运的人,永远都比我们看到的更多。”欧珀恩哑着嗓子说道,“你现在就把她带回去,肯利那边处理一下,不要让他妨碍到我们。”
“是。”
当初肯利在人前说只给三天的时间,但当欧珀恩带着两箱金币去见他的时候,将军毫不犹豫地就将身边所有士兵交给了研究院指使。
只不过这次回去,肯利为了面子,肯定要拿欧珀恩开刀。
所以助理研究员需要提前一天处理杂事,保证这些不会影响到欧珀恩的计划。
一切都很完美,欧珀恩走下楼梯,这片街道上已经布满了研究员画下的各种阵法,围绕着中心的二层小楼呈现出古老而诡谲的包围。
这次,欧珀恩发誓不会再让鲛人逃跑。
——“轰!”
远处火光骤起,欧珀恩不可置信地回头,只见十多米之外的两栋小楼同时被炸飞屋顶。
尖叫声和慌乱的脚步声从四周响起,在沉睡中的居民全被惊醒,咒骂和问询声嘈杂入耳,当第一个走出家门的人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以后,立刻尖叫起来。
很快,所有的声音都变成了惊慌茫然的哭喊。
欧珀恩脸色难看到了极点,空气中特殊的火药味一闻就知道来自研究院制造,本来应该放在船上,为什么会被人带到这里,还引爆了?
有研究员小心翼翼地跑上来问要怎么办。
“……按原计划,现在就去抓人,立刻!快!”
欧珀恩朝他吼道。
“是!”
“快点!现在就去。”
背叛者……巫女的预言居然是真的?不对,也有可能这一切都是她安排好的……
但现在助理研究员已经带着巫女到小船上去了,来不及去找。鲛人受惊以后,可能逃走可能顺着气息来杀他,只能抓紧时间抓住祂。
……
欧珀恩闭上眼睛吸了口冷气,转身离开。
而此时,莱茵斯的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
“奥……奥格斯特?”
他是被外面的巨响吵醒的,但醒来以后,莱茵斯才发现自己好像发烧了,浑身都烫得厉害,一点力气都没有。
可能是晚上在浴室里着凉了。
莱茵斯想道,费力地把毯子退开一点,将肩膀到胸口都晾在外面。
脑子里混混沌沌的一片,只知道去找奥格斯特。但他哼出来的声音没比蚊子大多少,估计奥格斯特也没听见。
没来由的委屈突然就涌了上来,眼眶一下子就红了。莱茵斯抱着枕头往门那边移去,小声地叫着奥格斯特的名字。
他并不是发烧,所有身体的异变都是因为欧珀恩让研究员画的那些阵法。虽然过去了千年,但曾经炼金师对鲛人做出的应对依旧有用。
这也是欧珀恩能放心将抓捕交给手下人的原因。
莱茵斯只挪了一小段距离就没力气地趴在床上喘息,就在此时,他听见楼下大门被人一脚踹开的剧烈响动。
!
奥格斯特吗?
不对,奥格斯特有钥匙,没必要踹门。结合刚才外面的爆炸声,难道是发生暴luan了吗?
莱茵斯肩膀无意识地颤抖,第一反应是去提醒奥格斯特,让他快点离开这里。
而这个时候,被漂亮的金发美人惦记着的奥格斯特,身上正套着研究员宽大的黑袍站在所有人面前。
如果有人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他身后所有的士兵和研究员的目光都是呆滞而统一的。
他们的精神已经被绞碎了,没有思维只有奥格斯特的命令。鲛人只要心念一动,就能让他们做出任何事情。
站在最后的士兵抬手拦住治安官,“在这里等着,这是我们的罪犯,别毛手毛脚的,懂吧。”
他警告似的回头看了一眼众人,跟上了同伴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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