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止是江落觉得奇怪,其他人也觉得奇怪。塞廖尔在客厅睡着了,其他人转战去了其他房间,琢磨着滕毕的生辰八字和死亡时间,还有黑无常的这句话。
江落总觉得这句话时黑无常委婉地在给他一个杀死伪神的提示,但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他们想到了天黑也没想出来,卓仲秋脑子都要炸了,哑声道:“要不今晚先休息吧,明天再想?至于滕毕的事情,让葛祝先去问问葛无尘吧。”
葛祝没有异议,“我明天就问问他。”
这一天经历的事情太多,大家都或多或少地感觉到了疲惫。陆有一这几天从来没有睡过一个好觉,这会久违地感觉到了困倦,率先摇摇晃晃地起身,“说的对,我先回去睡觉了。江落,一起吗?”
江落站起身,“走吧,一起。”
他们两个人相伴离开,剩下的人也零零散散地散去。
陆有一家的客房有限,每个房间都要住上两到三个人。匡正这几天正在学校炼器,他正在关键时候,没有时间出来。江落和陆有一间房了,剩下的人两两一间,卓仲秋独自一人一间。
闻人连和葛祝把塞廖尔抬到叶寻的房间里,两个人并肩回到了客房。
葛祝还在感叹着:“没想到塞廖尔竟然是白无常,天,白无常竟然是个外国人,我真是长了见识了。”
闻人连也忍不住笑了,“我也吓了一跳。”
他们打开客房关上门,闻人连正要开灯,却发现灯怎么也打不开。他正有些奇怪,葛祝突然握住他的手臂,声音紧绷,“闻人,屋里有人!”
闻人连一惊,转头看去。
床旁的单人沙发上,正坐着一个悠闲的黑影。
窗外的月色银光一般打在这人的身上,在黑暗之中勾勒出他挺拔苍白的鼻梁和线条完美下颔。他的双手轻轻搭在扶手上,骨戒分明的手指上也落下一抹月光。
他的手指意味深长地轻轻敲着扶手面,不紧不慢地道:“你们来了。”
只凭着几分月光,和这个人独有的矛盾的魅力,闻人连就猜出了他是谁。
葛祝也猜出了他是谁。
他们面色凝重,闻人连拉着葛祝后退一步,“池尤。”
恶鬼轻笑一声,勾起的唇角也展露在了惨白的月光之中。
葛祝不动声色地想要打开门退出去,但却没有打开。
不妙。
自从知道哥哥葛无尘是池尤的手下之后,葛祝就觉得自己从来没有真正地看清过池尤。他比闻人连更加明白池尤的恐怖和高深莫测,葛无尘在过去半个月一有时间就会语气严厉地提醒他不要招惹池尤,能让葛无尘都害怕的男人,葛祝无法想象出池尤会有多么的可怕。
导致这会儿一见到池尤,葛祝的皮都绷紧了!
闻人连尚且还能镇定地问,“你是来找我们的?”
恶鬼道:“显而易见。”
闻人连竭力保持冷静,他谨慎地问:“你来找我们是想要干什么?”
“嘘,别紧张,我只是来和你们做个交易,”恶鬼伸出手指在唇前竖起,神色无奈地耸了耸肩,他慢条斯理道,“你们是江落的朋友,江落把你们看得很重要。闻人连,我知道你是一个聪明的人,很懂得算计和说服别人。葛祝,你也是一个聪明人,当初我给你们上课的时候,你们的聪明都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恶鬼轻轻夸赞着,但每一句话都像是阴毒的蟒蛇露出獠牙。闻人连和葛祝的神色越来越防备、僵硬,在他们的戒备心疯狂鸣笛时,恶鬼话音一转,道:“我给你们十五天的时间。十五天之内,让江落心甘情愿地承认喜欢我,主动和我表白心意。如果你们做不到……”
他声音越来越低,突然一笑,“你们也进去过我的梦里,如果你们没做到这件事,我就会很不开心。我不开心了,或许会把这个世界变成梦里的样子也说不定。到那个时候,你,和你们的家人、朋友,该怎么办呢。”
葛祝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你威胁我们?!”
恶鬼打了个响指,“这么说也没错。”
他站起身,修长的身影在黑暗之中压迫感强大。葛祝和闻人连升起一股本能的寒意,恶鬼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眼睛幽深晦暗。
“如果你们做到了,只要江落和我在一起,我不仅不会毁灭整个玄学界,我还会把滕毕的信息告诉你们,让你们有机会把他复活,”恶鬼转身,慢悠悠地打开了阳台门,最后看了两人一眼,“说是交易,但我不想听到拒绝的答案。如果十五天之后,他还是有想要和我分手的想法。”
恶鬼的声音冷了下去,“你们不会想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
说完,他从阳台上消失不见。
第205章
江落和陆有一在睡前毫无营养地闲聊到了半夜, 第二天早上就起晚了,一直到太阳光照到屁股才睡眼惺忪地睁开了眼。
两个人磨磨蹭蹭地洗漱完,走到客厅时,才发现其他人都已经起来了。
塞廖尔正呆若木鸡地坐在沙发上,眼神直勾勾,像是发傻了。叶寻和卓仲秋在旁边看着他啧啧感叹不停,手里还拿着手机一直对着塞廖尔拍来拍去。
江落从桌子上拿起一片面包叼在嘴里,好奇地走到塞廖尔面前,弯腰在塞廖尔面前晃了晃手。塞廖尔毫无反应,眼珠子呆呆地动也不动,江落纳闷,“塞廖尔这是怎么了?”
卓仲秋噗嗤一笑,乐得直拍叶寻后背,“一大早知道自己是白无常后就愣住了,叶寻还以为他是睡懵了,忘记自己是白无常了,还把昨天晚上黑哥说他死了之后也会留在地府打工的话说给了他听,好家伙,说完就变成这样了。”
叶寻无奈道:“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想到他竟然不知道自己是白无常。”
卓仲秋的话触动了塞廖尔的神经,塞廖尔委屈巴巴地抬起头,“我不想成为白无常……”
哪有活着的时候无偿兼职,死了之后还要一直给人打白工的啊。
江落同情地看了他一眼,但没忍住幸灾乐祸地笑了。
塞廖尔呜呜地道:“怪不得我每天都感觉好困好困,好累好累,一听到工作都浑身发抖,原来都是因为我每天晚上都在无偿打工!我还是个孩子啊!”
塞廖尔没有一点儿身为白无常时的记忆,但叶寻和他说他是白无常时,他虽然忡愣住了,但却没有一点儿怀疑。潜意识让他知道叶寻说的话是对的,他就是白无常。
塞廖尔更害怕了。
每天困得眼睛都睁不开就算了,为什么他死了还要留下工作啊!
塞廖尔一想起这件事就眼前一黑,脑子发晕。
小卷毛苦着脸,怆然欲泣。他的表情实在太招笑了,卓仲秋顿时忍不住哈哈大笑。江落不由也露出了笑,他回到餐桌旁倒了一杯水,就见葛祝和闻人连从走廊里走了出来。
稀奇的是,葛祝和闻人连脸上都挂着青色的黑眼圈,面上疲惫,两个人好像一夜没睡。
江落新奇地道:“你们昨晚没睡好?”
葛祝咳了咳,他有些小感冒,脸色微微苍白,虚弱地道:“我昨晚做了个噩梦,之后就睡不着了,闻人陪了我一夜。”
江落关心地问:“什么噩梦?要不要我给你算一算?”
“不用,只是一个梦而已。”
葛祝连忙拒绝。他坐在餐桌旁坐下,恹恹地吃着东西,吃了两口之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一副食不下咽的样子。
江落担心地走到他身边坐下,拍了拍葛祝的肩膀,“到底怎么了?”
葛祝朝着江落勉强一笑,摇了摇头表示没事。
闻人连端起一杯麦茶站起来,不着痕迹地走到江落背后轻轻拍了拍江落,示意他跟自己来。
江落没急着走,而是给葛祝倒了一杯热水冲了感冒冲剂之后才跟着闻人连离开了餐桌。
葛祝看着感冒冲剂,面露感动,眼里飞快地闪过一丝心虚,他拿起杯子把药一饮而尽,嘴里泛着苦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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