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那个做甚?”
“宁王殿下说那个盒子好看,他要拿来装他在海边捡的贝壳和石头。”
“……”
“万岁?”
“他喜欢就给他,那些印章玉也都未刻字,找个盒子再装起来就是。”
“是。”
忍着脑袋的剧痛,南容是瑛走上祭台,伸手抚摸那个在万臻看来非常漂亮的、镶嵌着各种宝石的盒子。圣帝永安帝的所有子嗣中,也只有宁王万臻敢随便在父皇的宝阁内挑他喜欢的任何一样东西。
南容是瑛缓慢地打开盒子,盒子里是一个A4大小的带锁的本子。南容是瑛用力闭上眼睛,脑袋里闪过一幕幕类似的这样本子的画面。
“少主?”南容惇克看得怕怕的,少主的脸色很不好,嘴唇也没什么血色。
南容昰瑛:“我先上去,你们在这里继续,不要破坏这些陪葬品。把盒子带走。”
“……好!少主,我送您上去!”
南容是瑛头疼的厉害,没有拒绝南容惇克的帮助。
少主被南容惇克背上来这件事吓坏了南容天驰和南容环宇。南容环宇立刻去电上主,上主南容隆烁马上要求南容是瑛回来。南容是瑛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身边只有张玄一人。
张玄细心地为少主擦汗,担忧极了:“少主,还是找医生来给您看一看吧。”
南容是瑛摇摇头:“去把我带回来的那个本子擦拭干净,拿给我。”
张玄无奈,只能去把少主从寿康陵里带回来的那个带锁的本子擦拭、消毒干净,然后拿给少主。
南容是瑛坐起来,靠在床头,单手抓住那把已经经历了近千年的锁,一个猛地用力,锁断了。这个在地下埋藏了这么久的本子,回到地面,依然完好。在光照下,混合了某种合金成分的本子外壳,闪闪发亮。
翻开第一页,一段话映入眼睛。
——惜母妃和德母父相约,葬于西州。未免两位母亲在未来的某个时候被盗墓贼或野心家打扰,我亲自设计寿康陵,确保两位母亲在地下能安宁长眠。未来,人类世界或许也会有末世,有丧尸。我希望,我设计的机关可以抵挡异能者的入侵,可以最大程度地保护我的母亲们。
南容是瑛的手指慢慢抚摸过这一个个他看起来无比熟悉的字迹。这段话也解释了他进入陵墓后的疑惑,为什么机关的强度会那么大,对他这样的异能者都能造成威胁。
再翻过一页
——母父灵魂转世,他与父皇约好,下一世两人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再无他人。如果母父和父皇可以转世,那我希望,我还能做他们的孩子,还能做他们的万臻。此事甚大,无法告诉西俣,只把秘密留在寿康陵。若南容家后人有人能进入这里,我想,哪怕他不是母父或父皇的转世,也一定与母父和父皇有关系吧。母父一生低调,他要的只有父皇和俣国的长久,他不需要别人记住他,可是作为他唯一的儿子,我想永远能记住他,我想让世人知道,俣国大陆,曾有一位叫卓季的、来自于另一个位面的脑域异能者,他给予了父皇南容奭瑛最大的支持,把俣国带入了进入未来文明的轨道。
再翻过一页,南容是瑛楞住了。给少主倒了一杯热水的张玄,手里的杯子掉在了地上。无视了溅在脚上的热水,张玄的眼泪一滴滴往下掉,脑袋里似乎有什么轰然炸开。
这一页,一个人在微笑。明媚温柔的双眼,美丽的容颜。他似乎在看着什么令他喜悦的东西,笑得格外温柔。
这一张照片,好似一个开关,也好似一把钥匙。把南容是瑛脑中无数不连贯的画面一张张的联系起来,再开启深埋在他记忆海中还没有浮现的记忆片段。
南容是瑛捂住脑袋,左手腕在发烫。
——卓季,无论朕是否会殚精竭虑一生,朕都势必会带着你一起走的。朕的遗诏里,会命你殉葬,你可怕?
——有什么怕的。陛下不下旨,我也会跟着陛下一起走的。万一我走得晚了,下辈子陛下你找了别人,我多亏。但陛下得答应我一个要求。
——朕的身边,只会有你一人。
手中的“日记本”掉落,南容是瑛双手抱住自己的脑袋,痛苦欲裂。张玄已经晕倒在了地上,主仆两人此刻却是谁都顾不上谁。
——“陛下,我们做个约定吧。”
——这辈子,我不要陛下的爱,不要陛下的心。陛下,也不要我的心,不要我的爱。陛下,是我一生都会效忠的陛下。我一生,都是陛下的侍嫏。下辈子,我一定会多喝一碗孟婆汤,忘掉所有的前尘旧事,干干净净,空空白白。我把我的爱,我的心,完完全全,彻彻底底地交给您。我也要陛下您对我,一生一世,一双人。
——“好。”
眼前阵阵发黑,下一刻,南容是瑛失去了意识。
※
有人在给他擦脸,大脑中刚刮过一场飓风暴的南容是瑛缓缓睁开眼睛。一人眼眶红红地立刻凑过来:“主子?”
南容昰瑛微微眯了眯眼。
张玄吸着鼻子:“主子,奴婢,奴婢没想到,主子……”现在还无法平静下来的张玄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一切。
南容昰瑛:“你这,也是轮回了?”
张玄楞了下,待他仔细观察了少主之后,他一把抱住对方嚎啕大哭起来:“主子!您也想起来了是不是!主子!主子!奴婢该死,竟然忘了主子和俍俍!奴婢该死啊……”
“起来!压死我了。”
张玄急忙起来。
“扶我起来。”
张玄擦擦脸,又赶紧扶起主子。南容是瑛揉揉还在痛的脑袋,问:“你想起多少?”
张玄又掉眼泪了:“奴婢,都想起来了。”
南容是瑛揉脑袋的手顿住,许久后,他开口:“我是,怎么死的?”
与其去验证史书的真伪,不如直接问张玄。
张玄,曾经的张弦张总管哭着回道:“主子您是夜里突然就去了,毫无预警,随后俍俍惊醒,发现了。”说到这里,张玄忍不住崩溃,“俍俍,让奴婢们出去,说要给,主子您,更衣。奴婢,宣读主子您的遗诏,遗诏上……”
南容昰瑛:“我要卓季殉葬。”
张玄用力点头,泣不成声:“奴婢,当时就吓瘫了,陛下冲进屋,俍俍,已经随主子您去了。”
南容是瑛深深吸了口气,却也算平静地说:“这是我与卓季的约定。”然后嫌弃地说:“你哭什么?我跟卓季成双成对的,有什么好哭的,你还来凑热闹!”
史书和南容家的本家史记上都有记载,圣帝与圣后故去后,张弦自杀追随两位主子而去。张玄一边抹泪一边说:“奴婢一辈子伺候两位主子,奴婢不跟着两位主子,奴婢不放心。”
再次深吸了口气,南容是瑛,曾经的圣帝南容奭瑛下床,说:“传令下去,寿康陵不再挖掘,派人修整寿康陵,封闭入口。”
张玄提醒:“主子,您现在是少主,这话奴婢怕是没法传呀。”
南容是瑛楞住,张玄:“封闭寿康陵,主子您得有一个合适的理由,还要说服上主。”
完全恢复了上一世记忆的南容是瑛似乎还没有完全整合好这一世的记忆。他坐回床上,想想说:“就说我身体不适,刚刚昏迷了,昏迷中宁王在梦中训斥我,寿康陵不能再继续查探。”
张玄笑:“主子您这么说还说得过去。”
宁王殿下儿时可是没少“训斥”万岁呢。
南容是瑛现在完全没精力见任何人。让张玄去传话,他拿起万臻留下的宝贝日记再次翻开。这一次的心情与之前是截然不同。
这本日记中,宁王描绘了多张母父与父皇的画像,出自宁王之手的画像,那是十成十的顺太后和永安帝本人的模样。日记中,宁王详细记载了母父顺太后一生的功绩,记载了母父与父皇间深厚的感情,以及母父追随父皇而去的决然与对下一世轮回的深信不疑。日记的最后,是儿时的宁王由父皇单手抱着,父皇另一手搂着母父的“全家福”画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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