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村长点头:“想来是的……”
听到这番情况,白纱下的沈青阑垂眸不语。
他先前还以为是寻常妖邪,以为很快就能将其斩于剑下,没想到这妖邪竟这般棘手,现在已经有道人先打草惊蛇,这妖邪怕是会更加谨慎,如果是寻常遮掩,怕是根本钓不出它现身……
秦子凛这边也正为此苦恼,却听江村长无奈地说:“那妖邪灵智非常,不是村中人家嫁娶,是决计路不出马脚的,我们村子前些时候,就有三对新人一晚上就……可怜啊,只做了一夜夫妻,家中父母也是疯的疯,病的病……”
村长痛心地看了眼身旁身形魁梧的年轻青年:“本来我家大郎都与邻村远亲的闺女定了亲,咱家是什么娶亲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就约在半月后两家嫁娶,哪想到偏偏遇到这等事……我那表亲家中只有这么一个姑娘,和我家大郎也算情投意合,结果也只能另许……”
“这位村长,你方才说若非村中嫁娶,那妖邪绝对不会出现?”
忽然一道温柔声音响起,顿时引得在场几个男子都是一怔,尤其是秦子凛,眼中闪过一丝不可思议。
“话是这么说没错……”村长循声望去,却见是那戴着白色帷帽,自入门就不发一言的道长。
那白纱下,又响起一声轻笑,悦耳如溪水潺潺。
然后,那轻纱便被捞起,如山谷间茫茫白雾渐散,露出如水墨画般的写意眉眼。
不过一个抬眼,便写尽了何为风情,何为艳而不俗,何为美到让人词穷。
在场人几乎都被这不似凡人的美,而震惊住,甚至都不敢呼吸。
秦子凛的喉结忍不住上下滚动,手掌忍不住合拢。
沈青阑莞尔一笑,又是勾直了众人目光:
“正好,此次下山历练来得突然,我与我道侣本都确定了婚期,却尚未来得及举办婚礼,本有些遗憾,没找到人算不如天算,如今倒是可以一石二鸟了。既然如此,那便借村长您家中一应物什,替我与我的道侣举办一场婚礼吧。”
村长回过神来。
他一开始还以为那头戴帷帽的是个男子,因为身形较寻常男子亦是不逞多让,可一揭开那白纱,他的潜意识里就直接把沈青阑看作了一个女子,而那高瘦的身形不仅不显突兀,反倒更衬其身清瘦如柳,气质出尘。
见村长还是有些犹豫,沈青阑直接从乾坤袋中取出一锭分量极足的银两,丢到他怀里:
“你家中有为你大郎娶亲的一众用具,倒也省的我们再置办了。这些银两就算是我们二人给你办席用的,肯定是够了的,多了的,就全当作我们给你儿子定亲的礼金,如何?”
村长听沈青阑这么一说,老脸一红,暗臊自己小人心思,但手中银两沉甸甸,足够他们乡野人家办十次婚宴了,只是嘴上还木讷地客气几句:“这哪里好意思,本来应该是草民们求道长您除妖,怎么最后却要两位道长出钱破费……”可他这手还是老实地把那银两攥紧了些。
沈青阑瞧见了他的小动作,但并未在意,大方地笑了笑,又与他打了个客套话:“除妖济道本就是在下应做之事,明明是在下需要村长帮掩一二,这些都是应该的,村长你为的是村中安宁,这些钱如何收不得?你且放心收下就好……”
村长欣喜若狂:“那、那草民就却之不恭了。你们二位就尽管放心,我马上就让我家老婆子为二人准备收拾东西,保管做得比我家大郎还尽心……”
沈青阑挥手打断,“无碍的,这些杂事,村长您尽管去做便是,您对外就宣称我们是投奔你家的远方亲戚就好,切勿走漏风声!”
村长自知自己占了大便宜,不仅可以给村子除妖邪,自家还得了这么多银钱。
吃人嘴短,拿人手短。
村长自是办事利索起来,点头哈腰应了,赶紧拉着儿子出屋走了。
沈青阑做事向来雷厉风行,见一切都已办妥,心情愉悦。
可转头一看,只见弟子秦子凛僵坐着,脸上表情亦是格外复杂。
“子凛,你不必有什么顾虑,这村子地处偏僻,少有外人,自然也不会有人知你我二人关系,我骗他们,也只是为了行事方便,少作解释,这不会对你名声有任何损害的,就算日后有人知晓,我们也有正当的理由解释……”没有外人,沈青阑的声音已经恢复寻常冷冽。
沈青阑自以为万无一失,做事周全,甚至还考虑到了,这临时一顿扯谎,不会有损秦子凛日后的名声。
可他刚想窃喜,就见秦子凛身体木然,随后抬眼,深深望了他一眼。
那以往总会温柔注视他的眼睛里,此时暗得可怕。
只一眼,竟让沈青阑的心也莫名颤了颤。
第26章 红烛
【他想要师娘心里有他。】
沈青阑后悔提假成婚来除妖这个方案了。
看着围坐一圈的大妈婶子,还有眼巴巴瞅着他不移眼的娃娃们,沈青阑一时间联想起新年被一众亲戚“围攻”的场景。
只不过,自父母意外离世,他就再也没有类似的体验了……
沈青阑有些恍惚,手指却忽然被黏糊糊地抓住。
“姐姐,你好好看啊,丫丫还从来没见过比姐姐还好看的人……”小脸肉乎乎的小女娃仰着头,脸上写满了欢喜痴痴。
沈青阑看着自己身上咬了半口的灶糖,又看了看小女娃亮晶晶的眼睛,勉强笑着点了点她红红的鼻头:“你以后肯定会比我更好看的。”
小女娃又被沈青阑这一笑迷得只会傻笑,可马上又因为弄脏了沈青阑名贵异常的衣衫,而被母亲拉过去训斥不知礼数。
沈青阑看着这些,懒得掺和,只是虚假微笑,扮演着初来异乡的青涩模样。
“沈姑娘,你家与老江家是什么关系啊?那你们怎么想着来我们这个穷乡僻壤来办婚礼?”一旁的胖婶子坐了许久,也瞧了这位美得惊心动魄的姑娘许久,终于是压不住心头八卦之火,放下手里的陈年瓜子,试探地询问。
沈青阑又笑了笑:“秦郎父母早逝,江伯算是他唯一在世的亲戚,而我与秦郎自小就是娃娃亲,前些日子我父母逝世,秦郎担心我,便把我接到了身边,我们婚期将近,他想着找个长辈做证婚人,所以我们才来寻了江伯。”他说完,心暗笑自己扯谎扯多了,如今都不需要腹稿了。
胖婶子恍然地“啊”了一声,又开始问起了些旁的事情,沈青阑忍下心头不耐,一一回答,可谓滴水不漏。
他既高兴江村长拿钱办事如此尽心,又怪他做事实在太尽心,假的都成真的了。
既然已经做了决定,他便不会半途而废。
为了能更贴近自己这个人设,沈青阑不仅用了点小法术掩盖住了自己身上一些明显的男性特征,还在秦子凛每一出现在众人视线中时,向他投去羞涩爱慕的眼神。
不过半天功夫,沈青阑就成功在这些爱看热闹的婶子大妈眼里,成了一位标准的依赖未来夫君的待嫁新娘。
看着众人望自己时,那祝福艳羡的眼神,沈青阑心里不禁自嘲,他这演技,不拿个奥斯卡影帝都可惜了。
就在沈青阑与这些大妈聊得火热时,最开始和他搭话的胖大婶脸上流露出一丝担忧:
“婶子见你们二人郎才女貌,本就该是恩爱一生。但是婶子们有些掏心窝子的话想说予你,也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周围人闻言,都心照不宣地沉默了一瞬。
沈青阑眼睛一亮,暗道自己聊了这么久,总算是聊到一些自己想要的东西:“婶子,您尽管说就是……”
胖婶子看了一眼周围,低声道:“不知道你那江伯有没有同你说过,我们村子近一个月死了三对新人之事?”
沈青阑详装不知,大惊失色:“什么?”
“我早就知你那所谓的江伯不是个好东西,江运德这村长素来当得没良心,你们是不是给了他些银钱,让他替你们操办婚礼一众事筹?他这挨千刀的肯定就是图你们的钱财,为了他家那大郎,花了许多银钱都没找到媳妇,你们这一下子给了不少钱吧?所以他才没把这些事说与你们听的!生怕你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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