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目标走了,沈青阑急中生智,借口如厕,想要先离开皇后宫中。
没想到,皇后让贴身嬷嬷领着他就往宫后去。
沈青阑只能暗暗记下皇后宫中各处方位,待一从侧门出来,直接把走在他身前的嬷嬷给甩了,提着繁琐的衣裙,根据依稀记忆,朝宫外跑。
嬷嬷几乎是在沈青阑一开跑,就发现了他,大喊着紧追不舍。
沈青阑哪里顾得了那么多,只能一个劲向前跑,只想赶紧找到秦子凛。
而也得益于嬷嬷嘹亮的大嗓门,不一会儿,沈青阑身后就跟了七八个宫娥太监,乌压压的一片,阴魂不散地一声一声地喊着:
“沈姑娘!沈姑娘!您别跑啊!”
沈青阑咬牙,就是不肯停下来。
直到跑到御花园的潭边,沈青阑终于如愿以偿地看到潭边另一侧,树着一道眼熟的背影。
秦子凛正立于水边,长身玉立,仪表不凡,露出的半边脸有犹豫之色,似有心事。
沈青阑眼见后面的人就要追到他,而秦子凛背对着他,就在不远的水边。
只要再走几步,就可以了……
沈青阑刚这样想,却没料脚下一滑,“噗通”一声,整个人掉到了水里。
沈青阑不会游泳,下意识就想掐化水咒,可马上又反应过来这是幻境,根本用不了咒法。
有些凉的潭水呛入喉咙,沈青阑的头淹入水下,身上的繁复衣裙和发髻吸饱水,变得极沉,直把他往潭的更深处里拽。
幽蓝深邃的水下,沈青阑就像一粒水中浮尘,只能任由身体下坠。
口鼻中灌入大量的水,挤走了身体的氧气,几近让他窒息,意识也渐渐迟钝。
直到耳畔一声深重悠远的水声,模糊的视线尽头,一双让他熟悉无比的视线,隔着浮动的透明水晕,向他身上投来。
越来越近,直到近到再次模糊,唇上却传来熟悉的温柔触感,继而是一口一口被渡过的氧气。
水下这温柔一吻,让他得救,也让他迷醉,无法自拔。
身体被托抱向上游起,两人同时破水而出,沈青阑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救他的人也一身狼狈。
潭边众人想要把沈青阑接上岸,却没想他瑟瑟发抖地摇头,然后把脑袋埋进了抱着他的人都颈窝处。
沈青阑感受到搂着自己腰身的手臂犹豫了一瞬,随后收紧,没有放开。
废了好一番功夫,两个宛如连体婴的人,才被众人从水里捞出来。
但即使上了岸,沈青阑仍不打算从秦子凛身上下来,他好不容易抓到他,怎么可能轻易放手。
而抱着他的人,斟酌着道:“沈小姐,你可以下来了,我们已经上岸了。”
沈青阑抬起头,与他视线相接,却只看见一双淡漠无澜的眼睛,没有他熟悉的温情暖意。
仿佛朦胧水下那道叫他熟悉怦然的视线,全然是他的一场虚幻的错觉。
第31章 花雕
【你要还敢把我往外推,我就再也不要你了】
沈青阑一脸颓丧地躺在美人榻上,时不时叹口气。
丫环小荷端着一盅羹汤进来,放到桌上,见榻上的人还保持着她离开时的动作,忍不住道:“小姐,您不要太担心宫中人说您和太子殿下的闲话,皇后娘娘已经吩咐过了。”
小荷还有一部分后续没说,那就是沈青阑前天主动跳湖勾引太子殿下,被救上岸,都不肯从太子殿下身上下来的事情早已传得满城风雨,即便皇后再三禁止宫人们私下讨论,依旧只能在明面上遮挡一二。
“他们爱讲就讲,我又不怕他们讲。”
反正这都是幻境模拟出来的,他就算裸奔,只要出了幻境,不会有任何影响。
当然,他也不可能去裸奔。
更何况,真正让他在意的,其实是别的事——
有关秦子凛的事。
虽然目前任何没有证据,但沈青阑还是有一种直觉,这个秦与风,就是秦子凛本人。
当然,实际情况可能和他一开始预期的有点出入。
而他现在,就去验证一下。
沈青阑蹭地起身:“小荷,你把我带进宫的青花雕取一盅来,不,都给我取来。”
沈家有一酒厂,盛产青花雕,他这以前从不沾酒的人,倒是在这幻境意外爱上了这辛辣味道,以前在沈家隔三差五就得喝上一盅,且越来越能喝。
他这次进宫,特地让小荷带上了好些,本来打算自己偷偷解馋的,没想到在这里派上用场了。
小荷犹豫了下,还是都取来了,用一个小篮子都给装好。
沈青阑把篮子一提,就往外头走。
小荷急了,问他这是提着酒做什么去。
沈青阑坏笑地看了她一眼,留下几个字:“去东宫。”
然后一溜烟地跑了。
沈青阑方向感极好,一路上问宫娥,东宫怎么去,然后在一众眼神惊疑的宫娥和太监的集体注目式中,顺利地找到了东宫。
东宫侍卫尽职尽责,即便沈青阑说明了自己的身份,也先行禀报请示,在得到放行的指示后,才让他进去。
沈青阑提着篮子,跟在太监身后,终于在水榭下,见到了几日不见的东宫太子。
气质儒雅的青年正在水榭下练习书法,砚台下压了好几张墨迹未干的宣纸,看样子已经练了好一会儿了。
暂时还不能百分百确定这个秦与风就是秦子凛,沈青阑还是先行了个标准的礼。
秦子凛手下不停,问他来东宫所为何事。
“臣女进宫带了几盅青花雕,想献与殿下。”
沈青阑借机把手里的篮子放到桌上空处,然后偷偷瞄一眼宣纸上的字迹。
本以为自己能从这些书法里看出些许秦与风就是秦子凛的证据,毕竟秦子凛入千鹤门连自己都名字都不会写,之后也没有刻意练过书法,一手字写得极烂,这是绮霞峰众所周知的秘密。
可沈青阑就望这一眼,就瞬间瞪大了眼眶。
宣纸上的书法铁画银钩,力透纸背,不可谓不赏心悦目,和沈青阑记忆里那狗爬的字,完全没有一点相似之处。
沈青阑还看这书法看得出神,一旁书法的主人却说了句大煞风景的话:
“宫中若非设宴,一律禁酒。”
沈青阑身体僵住,心里大骂秦子凛,当太子还当出优越感来了?居然敢对他指手画脚!
可尽管他心里再怎么怒火中烧,面上也只僵了一瞬,随后脸皮厚地道:“臣女不知,但这青花雕味道甘醇,回味无穷,您务必要一尝!”
说着,他就随手取了一盅,揭开红封,径直递给秦与风。
青年没有说话,只是眼神轻飘飘地落到他拿着酒瓶的手上。
沈青阑以为他怕里头掺毒,马上饮了满满一大口。
这青花雕入口如青梅青涩甘甜,初尝还以为度数不大,但喝过许多次的沈青阑知道,这酒后劲极大。
他第一次喝,不知轻重,一瓶一口闷,结果后劲上来,神志不清,一觉睡到第二天,据小荷说,他喝完这一小瓶酒后,发了酒疯,说要脱衣服裸奔,幸好被小荷和几个丫环给哄了好一遭,才上床睡着。
沈青阑知道秦子凛最容易晕酒,一小口酒都沾不得。
而他就是存了要秦子凛喝这酒,然后酒后吐真言的打算。
沈青阑喝了一大口酒后,又挑了瓶去了红封,递给秦子凛。
秦子凛或许也是觉得,只看着沈青阑喝酒,太过不给面子,从沈青阑手里把白瓷瓶接了。
然后,他就在沈青阑满眼期待的目光中,浅浅抿了一口,眸中闪过一丝惊艳,情不自禁又尝了一小口。
“味道如何?”沈青阑问。
秦子凛点点头:“尚可。”
沈青阑强压下心头暴打一顿秦子凛的念头,又拱火一样,鼓动秦子凛多喝些,而且还一边催眠对方,这酒不醉人,尽管大口喝!
见秦子凛喝完一整瓶,沈青阑又殷勤地递上第二瓶。
然后是第三瓶,第四瓶……
不知不觉中,连沈青阑都被这氛围搞上头了,比以前一次喝过最多瓶数,都还多喝了好几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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