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活泛了,整个人都带了灵气。
石朝云喜欢他这样,生气或者恼怒,总比平淡到似乎他和路边的砖瓦都没什么两样的好,“走吧”他说。
池润衣和石朝云一起回了酒店,同乘电梯,同一个走廊,脚步的频率都似乎一致,但谁也没有再说话。
池润衣进门的时候,石朝云叫住他。
走廊里的灯不是特别明亮,石朝云的五官一半陷入阴影中,有种深刻而沉寂的东西,问道:“你现在..讨厌我吗?”
池润衣摇头:“没有。”
似乎这样的表达不够清楚,他补充:“你特别好,真的。”倒是他,石朝云进来的那么巧,之前他对林旭说的话大概都听见了吧,那可一点都不乖巧。
石朝云从池润衣眼里看到一点伤感,但很快门就关上了,那点伤感似乎只是他的错觉。
半个小时后,方真回来。
他之前提溜着林旭离开,并不单纯是为了给石朝云和池润衣腾出单独相处的机会,到现在也问清楚了:“林旭故意为难池先生是为了给柏青少爷出气..柏青并不知情。”
石朝云:“今天的事,放出风声。”
方真点点头,他明白石朝云的意思,这是告诉所有人,池润衣还在他的庇护之下。
方真等了一会儿,见石朝云再没有别的吩咐,轻手轻脚的出去了。
屋里只开了一盏台灯,石朝云陷在光和黑暗交互的地方,脸上的神情晦涩不明,方真带上门的时候想,也不知少爷在想什么。
想今天池润衣酒桌上忽悠林旭的聪明老道,还是想柏青..
他其实特别想知道,石朝云现在对池润衣到底是个什么态度,来了不亲近,不亲近却又给撑腰。
爱情,真是一种让人迷茫的东西。
方真有一点说对了,石朝云在迷茫。
他不知道该怎么对待池润衣才合适,追求吗,可是池润衣明确说不喜欢他,若像母亲那样..执着半生最后神智混沌?
放下吗,可总会情不自禁。
还有今天在门外时听到的一段,池润衣面对挑衅时的大气和聪明,也让他刮目相看。
石朝云想,这是池润衣的另一面,还是他在自己面前的那个样子,其实完全是假的习惯言语都可以伪装,那对他的那些喜欢,是不是也是?
他心里没有答案。
无法判断,所以只本能的克制自己的行为,才能保障安全。
.
池润衣这里,正把晚上酒桌上发生的事告诉王阳。
代言黄了,总要有个交代。
代言有些可惜,但如果林旭刻意找池润衣的不痛快,签约后谁知道还有没有麻烦。
王阳可惜过也就算了。
倒是对石朝云的出现更感兴趣。
他分析:“宝啊,石总对你还是很上心,你要是..总之这次如果能正大光明的在一起,也不是不可以考虑?”
池润衣摇头:“不考虑。”
他说放下就是放下,炮灰就要有炮灰的自觉,而且,也不知石朝云在门外听了多久,他当时的样子可一点都不乖巧不纯真,跟个老油条没什么分别,石朝云不厌恶他,已经算是宽容了。
酒局的另一个当事人林旭,这天晚上过的最为痛苦,吐到心肝脾肺肾都要移位,缓了整整两天才勉强有个人样。
罪不能白受。
他去找柏青,将为柏青出气的事和盘托出:“那位也不知到底喝了什么迷魂汤,在我心里,还是柏青你最好,他有眼不识金镶玉,但有识货的,你说是吧?”
柏青心里厌烦,林旭这种脑袋空空的二代,若不是林家勉强还行,他压根不会搭理。
把暖胃的汤往前推了推:“先喝汤吧,你不是说胃难受?”
他手机正好有电话进来,示意林旭先坐,自去外面接电话,背对林旭的时候,脸色阴沉下来,到底怎么样,石朝云才会厌了池润衣?
电话那头:“柏少,柳家那边松口了,不过池真柳说,他要和你面谈。”
柏青:“可以。”
打发走林旭后,柏青下午就去见了池真柳。
多亏父亲的提醒,让他通过蛛丝马迹找到池润衣隐藏的身世,原来池润衣居然还有个同父异母的弟弟,而这个弟弟,已经因为池润衣倒霉到极致。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见到池真柳,也不废话:“你说知道池润衣最大的秘密,是什么?”
池真柳:“我要五千万。”
自从父亲和母亲离婚,家里的生意又和石家来往密切后,母亲即使没有被分出本家也已经失势,连带他在堂兄弟们面前也抬不起头,手头也紧。
而父亲,离婚后离开京市,如今已经不知所踪。
虽无人亡但已经家破,池真柳从懊悔招惹池润衣到现在无时无刻的愤恨,也不过短短几个月。
见柏青不说话,冷冷道:“我要说出的东西,绝对值这个价,池润衣绝对再不能翻身,我保证。”
柏青笑起来:“你说值就值?我是讨厌池润衣,但有更多的方法达到目的,只是可能麻烦一些而已,一千万,不说就算了。”
面上冷静,但他心中却十分激动,那是一种真正找到池润衣把柄的预感。
池真柳毕竟城府不深,即使伪装也并不是柏青的对手,求财心切之下答应柏青的条件:“一千万就一千万,钱到账,我立即说。”
等海外账户打来一千万资金,他才道:“池润衣念书的时候坐过牢。”
原本好整以暇坐着的柏青一下子站起来:“你说什么?”
池真柳耸耸肩:“就是你听到的那样,再具体的,你得去池润衣读书时的学校,我保证说的话每一个字都是真的。”
他偷听到父母的谈话,只有只字片语。
父亲想用这件事威胁池润衣就范,还没来得及,就被离婚和驱逐的事砸懵了。
柏青放池真柳离开,不需要再警告对方闭紧嘴巴,柳家已经因为得罪石朝云的事受到了足够的教训,足以学会什么叫少言保命。
他心里被巨大的兴奋充斥,只强自克制。跟随他的保镖问:”少爷,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柏青:“你去查..不,我亲自去,查清楚池润衣的老家还有上学的学校,最迟明天晚上,我们就出发。”
.
京市,会所,陈靖安举止优雅谈吐斯文,是老人家最喜欢的那种年轻人,但事实上他比大多数人都爱玩,身边带着人最多一个月就会换。
也爱组局,喜欢热闹,喜欢看人玩。
但这种喜欢看人玩里不包括最要好的兄弟喝闷酒,尤其是这个兄弟坐那儿跟冰山一样,其他人也放不太开。
谁能想到原本看着最无情的,现在会借酒消愁。
再次试试探探的问:“你们到底怎么回事,聊聊?”
石朝云不说话。
陈靖安:“也许..我是说也许,我能知道问题出在哪儿,毕竟熟能生巧。”
石朝云不是个好给人说私事的人,即使是对交情最好的兄弟,但压抑的太久了,总要有个途径来舒导,比如现在。
他告诉陈靖安一切过程。
包括签订包养协议的开始,这时候陈靖安还是很淡定的,这和他猜测的大差不差,但听到结尾时,有种好老师被差生气个仰倒的感觉。
不可置信的确认道:“你对润衣说’不道歉,就分手?‘”
石朝云没说话,算是默认。
陈靖安:“难怪,要我是池润衣,不对,那小孩看着好说话,其实性子可倔而且眼里还揉不得沙子,说这话,跟逼着他分手有什么区别?”
石朝云:“我说的是气话,我没有想过和他分开。”
陈靖安:“你和柏青青梅竹马,流言蜚语的传了一箩筐,他只是被你包养,表白了还没被接受,心里指不定怎么失落难受,没准还自卑,你又巴巴的参加柏青的生日宴,在柏青生日宴和人说分手的话,泥人也有三分火气!”
石朝云一向冷静自持的脸上露出迟疑:“他会..这么想?我只是顺便参加柏青的生日宴,只是想带他过去散散心,还准备要公开我们的关系..”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