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经事上,私人的情绪都要往后排,池润衣应道:“好。”
石朝云:“我去探班的事,也答应了?”
池润衣:“是。”
石朝云:“很担心我?”
池润衣沉默了一下,只道:“不管怎么样,我都希望你好好的。”在方真说出那番话时,他几乎瞬间脑子嗡的一声,甚至后悔两人上次见面那种不冷不热的态度。
石朝云:“我会好好的去见你。”
池润衣有很多想知道的事,比如为什么会这样,石镇远居然厉害到要石朝云装病才能对付的程度吗只是一时又不知从何问起。
神奇的是,隔着电话线,石朝云仿佛能知道他在想什么:“我装病是为了验证一个答案,我被这个答案困扰了很多年,等见面了,我慢慢讲给你听,好么?”
他何等的深沉敏锐,仅从两人的通话中已感知到池润衣的关切和担忧胜过以往,甚至那种似有若无的亲昵情绪..
石朝云从未想过借用石镇远的事让池润衣担忧,但事情发展到这一步,算是意外之喜。
当然,石朝云并不会因此感激石镇远,甚至于将来再将人关回去时午餐多提供两个菜,是他的小崽子心软又赤诚,这可不是石镇远的功劳。
石朝云意在给池润衣报个平安,免得他担心,暂时不方便聊太久,又简单说了几句,互道晚安后结束了通话。
通话完毕,池润衣松了口气,白天拍戏的疲惫感涌上来,很快睡着了。
与此同时,隔壁房间,宴云谏才从梦中惊醒。
定义不了美梦还是噩梦的一个梦,梦中石朝云并非做戏,而是真被那愚蠢的母亲和不要脸的父亲联合,阴谋暗算,夺走了一切。
因为从旁协助有功,柏家顺势风光回国,在石镇远的扶持下家族壮大的厉害。
身份因此水涨船高的柏青清算旧账,第一个找的就是害他颜面扫地的池润衣。
宴云谏警告了柏青并护住池润衣,甚至要求只要池润衣和他领证,他还可以顺便保住石朝云的命,池润衣答应了。
而后宴云谏得到了一具行尸走肉。
池润衣虽然感激他却也再也不把他当朋友看,像被囚禁的小鸟一样抑郁而沉默..
再然后,宴云谏就醒过来了。
坐在床头怔楞了一会儿,猛的一拍额头,低斥道:“你可做个人吧!”
什么乱七八糟的梦都做。
虽然他是想过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但也就是想一想而已,生存本能么,但可从未想过往禽兽和变态的方向发展。
第二天一早,池润衣和宴云谏一起吃的早饭。宴云谏告诉池润衣手头还有事,一会儿就走了,让池润衣有事就给他打电话:“不要不好意思,也不要觉得是给我添麻烦,目前如果有麻烦的话,大概率是我和石朝云招惹来的,你是被殃及,明白吗?”
池润衣点点头,不逞强,这道理他懂。
宴云谏看他,小脸白嫩眼睛大而有神采,活活泼泼的,不禁感叹道:“还是这样好看。”与此同时,京市,某家私立医院,柏青看完昏迷的石朝云后顺带看了眼方真,关心道:“没事吧?怎么就碰上那个煞星..”
方真对柏青没什么好脸色,这人看上去清清白白实则惯会玩弄人心,几句话就激的他去剧组找池润衣麻烦..现在想想真是后怕。
也庆幸还没有做什么的时候就被宴云谏教训了。
否则..按照宴云谏的性格,若池润衣真一状告过去,他恐怕就不只是折了一只手这么简单。
柏青不在乎方真的冷脸,不过是一只偶尔流窜到上流社会,能够暂时被用一用的野狗而已,利用完了赶走或是打死,都是极轻易的事。
他只是想确认一件事:”池润衣知道石朝云昏迷的事后,什么反应?“方真没好气:”想知道?自己去看啊。“柏青也不生气:”行了,你好好养伤吧。“方真警惕的看他:”你最好不要再打什么歪主意,现在这种时候..“石朝云虽然昏迷了,但他这些年培养的亲信故旧可不少,挟天子令诸侯,那也得挟天子的那个人真有实力才行。
现在他们看着占据上风,实则如履薄冰..柏青:”我知道,我有的是耐心。“他早已不是才回国那个心高气傲的柏青了,一个石朝云发怒就能让他吃尽苦头,更不要说宴云谏比起石朝云来更不会按常理出牌。
希望池润衣好运,能永远引得宴云谏悉心呵护,那他柏青还算他运气好,以后形同陌路。
若不然,总有让池润衣生不如死的时候。
柏青没有在方真这里逗留太久,他很清楚方真的价值,也明白这种价值持续的时间不会太长。
方真的确能干,但坏就坏在出身上,有些东西,再能干也意识不到,掌握不了。
柏青照例打电话给石母,不论风怎么吹,这位不是儿子上位就是老公上位,暂时还需要小心且体贴的照看。其实心里是厌恶且鄙夷的。
为石母被石镇远那么伤害过居然不长记性,只因石朝云的暂时冷落就倒戈。
石母那边没有接电话,柏青想了想也懒得再打,反正偶尔偷懒那个女人也不会想太多。
石母正在石朝云的病房,短短几天,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感觉石朝云已经瘦了很多。
昏迷了也好,有些话也好说。
她一手按着自己的小腹,有些迷茫又有些期待:“朝云,你很快就有弟弟或妹妹了..”
石朝云盖在被子里的手禁不住动了一下,他知道这件事,只是听人亲口说出来,这种感觉还是很无法描述。
很快石镇远也来了,见到石母眉心便是一皱,再美的女人如今这岁数也就那样,比不上外面年轻又活泼的那些,而且动不动就皱眉垂泪,看得人心烦。
这么一个人,石镇远可不想她生下自己的孩子。
他也不稀罕这个孩子。
他这岁数也不是生不了了,等再完全掌控了集团,有的是人排队给他生。
心里想着,面上只道:“这个孩子不能留。”
石母惊的站起来。
石镇远这段时间过的春风得意,已经养出过去五分的风流倜傥,温声道:“蓝蓝,我当然希望咱们再有爱情的结晶,但这个孩子来的实在太不是时候了,我要怎么安置他?”
石母不懂:“我们养得起。”
石镇远:“这些年我也看明白了,你是我最爱的女人,不管过去怎么样,我始终最放不下的唯有你一个。这孩子生下来,我会忍不住想给他最好的一切,我们的一切,爱、还有其他的东西。
比如整个石氏集团..可朝云现在恐怕恨死了我,一旦他来日再站起来,不要说我,这个孩子怕是不知要被怎么对待。”
石母摇头,下意识道:“不会的。”但她双手紧紧护着腹部的动作已经暴露了一切。
石镇远看的分明,悲伤又无奈的道:“你好好想想吧,他恨我们,他那样记仇又手段狠辣..除非..”
石母:“除非什么?”
石镇远:“除非他永远没办法威胁到我们,可是他毕竟也是我的孩子,虽然关了我七年,我下不了手。”
石母:“我们可以把他远远的送走,就像当年..”她想说像当年石镇远被送到疗养院关起来一样,但看到石镇远脸色有些难看,又本能的止住了。
石镇远心中不悦,心道真是妇人之仁,关起来要是有用,他现在在做什么?只是也不好直接说出将人弄死的话,否则这就是把柄。
只想着还有时间,潜移默化的,这个女人为了肚子里的孩子,脑子一抽没准就做出他所希望的事了。
杀人偿命。
这样一次性解决掉两个麻烦,再好不过的事了。
两个人一个胸有成竹,一个低头不语,竟都没发现床上本该因时常被注入药物而昏迷的石朝云,已然睁开了眼睛。
从石母说出将他关起来的话,石朝云心头那点微末的希冀就彻底放下了。
人都说虎毒不食子,他对石镇远早已不抱希望,但对母亲..原来不是一时糊涂,想抛弃的时候还是会抛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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