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把内忧解决,才能腾出手处理外患。
秦子文没想到顾凛亲自来了,还大张旗鼓地打着救驾的名义。
骑在马上到顾凛似是察觉到他们二人的目光,往他们藏匿的方向看过来,秦子文干脆带着卫三出现:“顾大人。”
骑在马上的顾凛颔首:“王爷。”
“宫门紧闭数日,不知皇上龙体是否康健,王爷也跟着进宫,如何。”
秦子文心头动了一下,道:“于情于理,本王都该进宫拜见皇上。”
说着,他上了一匹原为京军所骑,现今没了主人的马,握着缰绳的手不知为何有些出汗。
他望着顾凛,以及顾凛身后的军士,生出乾坤颠覆,尽在今日之感。
离州离京都实在是太近了,身负离州与景州最高官员之职,又领七万边军,仔细一算,他手中能动用的人马最少也有九万,十万之数。
他那位自诩深谙御人之数,是真的没有想到有这一日?
卫三也跟着一起,望着离州军士的甲胄,马匹,和手中的武器,眼中闪过异芒。
在军中待过数年,他深知军中是个什么情况,这样的精兵强将,万万不可能是朝廷拨钱粮养出来的,手握如此重兵的顾大人此番回京——
顾凛带来的两万人马犹如一滴水,溅入京都这个油锅里,依仗着京军把守宫门,连龙袍都差人做好的宣亲王突然听到有人前来禀报,说离州军来了,还口称救驾,拦者杀无赦。
宣亲王只装着皇位的脑子勉强转动一下,才反应过来离州军三个字。
他问身旁的人:“离州军?离州有军?”
他身旁的人哽了一下,望着不是装傻,而是真不知道的宣亲王道:“王爷,去年离州的知州顾凛打退了车罗国的大军,被皇上封为明威将军,除离州外,携领景州。”
“哦,本王想起来了,是有这么回事。”
“他一个小小的知州,打着救驾的名头,谁给他的胆子。”
“再说,皇上好好地在宫里,怎会需要他救驾,传本王的话,让那位顾大人即刻留在原地,违命以谋逆之罪论处。”
“是。”前来报信的人连忙站起身,跑到正与离州军交手的京军之间,把宣亲王的话转述给京军统领。
京军统领心头却并不乐观,他望着势如破竹,已经从城门口将他们逼至此地的离州军士,让人将宣亲王的话传达到顾凛的耳中。
骑马于最前头的顾凛听着京军那边传出的话语,声音沉沉地道:“本官此来,只为救驾,得见圣上后亲自领罪。”
他手中棱刺一挥,“若尔等阻本官进宫,那就得罪了。”
“杀——”
他手中棱刺沉重且锋利,身周成了空无一人的地带,黑色的马儿皮毛都透出隐隐的暗红色,血滴滴答答地往下淌,浓重的血腥味熏的马儿都忍不住打响鼻。
京军越退越快,突然之间溃散开来,彻底放弃了抵抗。
顾凛没有叫部下追杀这些溃散的京军,而是直奔宫门而去。
阵阵马蹄声仿佛雷霆,叩在地砖上发出清脆慑人的声响,很快,带着两万的顾凛到了宫门处。
这是顾凛第三次站在宫门口。
第一次,是参加殿试,他成为状元,得封离州知州。
第二次,是去年,他回京述职,在被封为明威将军,景州知府后当堂说了自己与林叔的婚事。
这是第三次。
大禹建朝一百余年,现在的皇宫是在前朝的殿宇上扩建的,威严肃穆,皇威赫赫。
可一百多年过去,高大的城墙也显得陈旧,就像一位风烛残年的老人,弯着腰在苟延残喘。
顾凛望着站在城墙之上,惊惧之色尽显,连连下令京军,要与他死战到底的穿着华服的中年男子,面无表情。
他抬手,命军士后退些许,高举救驾大旗,让专门练过投掷的军士上前。
秦子文和卫三望着这些手无寸铁,看起来膀大腰圆,一看就力气不小的军士,不知道顾凛这是何意。
下一刻,他们便在顾凛的一声令下中,看到这些军士将手中之物点燃,投向宫墙。
“轰隆——”一声接着一声的声响响起,漫天尘土飞扬,原本纯澈的天空变得灰蒙蒙的,惨叫声和惊恐的声音传来。
秦子文和卫三都望着那又扔出的小小柱状物,不约而同地握紧手中缰绳。
这,就是炸药。
去年朝中就有人提到离州出现的此物,但顾凛护得紧,其他人根本不知道此物出于谁手,也不知道如何做。
紧接着离州和平州又遭车罗国燕国进犯,此事更被压在了下头。
毕竟他们谁也没有亲眼见过炸药,只听包漠张嘴说,可包漠也是听离州的军士说的,谁知道是真还是假。
然而此刻,秦子文和卫三从内心深处升起了几分真切的恐惧。
短短两个时辰,据守宫门的京军败了,依仗京军,距离那万人之上的位置仅仅一步之遥的宣亲王被五花大绑,带到了顾凛跟前。
顾凛的目光都没有落在宣亲王身上,只策马道:“进宫。”
被炸药轰傻了的宣亲王蓬头垢面,他浑身抖了一下,对着顾凛破口大骂:“顾凛,你一个外臣携领兵马无诏进京,是谋逆,是诛九族的大罪!”
“还不速速放了本王!”
空气里还有消散不去的火药味道,混杂着血腥味,实在称不上好闻。
但这样的味道莫名地让人后背发紧,跟着顾凛来的军士其实有些困惑,他们望着救驾的大旗,再看向被捉住的宣亲王,目光全落在顾凛身上。
凡是军中之人,无不崇敬顾凛,他就像话本里的人物,至今未尝一败,带着他们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杀入车罗国王庭,活捉了车罗国可汗和皇子。
对这些军士来说,顾凛就是他们能接触到的最大的官儿,这个官儿还很有本事,不仅能让他们吃饱饭,还带着他们一起打胜仗,其他的念头都没有。
顾凛让一些军士去清理残留在宫中各处的京军,带着秦子文,卫三,往秦仲居住的殿宇走去。
宫门处的炸药声别说整个皇宫,就是京都的人家都听到了,特别是紧挨着皇宫的贵族们,差点儿以为青天白日落下雷来,劈死那几个把京都当成战场的亲王。
原本分散在各处,控制皇宫的京军意识到有变故,都把秦仲当成了最后的保命符。
然而顾凛却不是吃素了,干净利落地把人都解决了,踩着满地的残肢断臂,对着宫门拱手行礼:“臣顾凛救驾来迟,望皇上恕罪。”
被祸祸得乱七八糟的殿内传出东西摔碎的声音,衣袍有些凌乱,面如菜色的经常跟在秦仲身边的内监凑在窗子那儿,小心翼翼地往外看,一看居然是有数面之缘的顾凛,而不是凶神恶煞的宣亲王,提着袍子小跑到顾凛跟前,结结实实地跪下去:“顾大人!”
“顾大人您来救驾了,可算好了可算好了,奴才还以为……”
说着,这内监竟然用衣角擦起了眼泪,一副十分感动的模样。
秦子文问他:“皇上如何了,龙体可还好?”
内监这才看到秦子文还有卫三,瞧了一眼他们一众人,想了想道:“请顾大人还有王爷进殿说话。”
顾凛和秦子文跟上去,内监将门关上,引着两人往龙床走去,才踏进寝殿,两人就闻到了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刺得一向爱洁的顾凛微微皱了下眉头。
当内监捞起帘子,露出龙床上的秦仲,两人才知道这股味儿是从哪里散发出来的。
只见曾经的九五至尊,手握天下大权的天子秦仲,嘴巴有些歪斜地躺在那儿,嘴角时不时地就有口水流下来,盖着的被子也有些脏污了。
嘴巴歪斜,但思绪还正常的秦仲看到是顾凛和秦子文,而不是自己疼爱,却逼宫的宣亲王,费力地道:“那……个……逆子在……朕要砍了……他……”
话都说不利索,但顾凛和秦子文都听出了秦仲对宣亲王恨不得千刀万剐的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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