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茶肆,姜邑漫无目的地走着。
到处都贴着通缉令,他路过时瞄了眼上面自己的画像,忍不住评价:“好丑。”
系统:“……这是重点吗?”
天黑前,姜邑用柴禾换了些吃食便回了山洞,睡前他翻来覆去,还是没忍住点开了神明定位。
……红点不见了。
系统道:“我觉得他在幻境的可能性不大,现在王府生了这么多变故,他那次救火可能被毁了不少修为,应该回师门秘境闭关修养了!”
姜邑盯着虚无的地图发呆,半晌后关了定位,闭上眼睛睡觉。
山洞外寒风呼啸,时不时还有野兽跑动的声音。
姜邑身上的灵气早在王府就消磨殆尽,身体和凡人无异,为了保持体力,那些术法这些时日基本没用过,疲惫的身体抗寒能力也不复以往,于是第二天一醒,他就意识到自己发烧了。
头痛得要炸开,身子轻飘飘的,周围却不是那么冷了。
察觉自己在移动后,姜邑费力地睁开眼睛,先看到的是一片极黑的长发,接着是素白的衣袍,腰悬银剑,再往下,是一双洁白如雪的马靴,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山里的冰碴往前行走。
此时,他正伏在这人背上!
姜邑本能地要去掐他脖子,手刚抬起,就瞥到一件极眼熟的白狐裘披在自己身上……
早已察觉到他动作的人停下,脸微侧,又倏地垂睫,优美的下颌线紧绷,背着他继续往前走:“别动了。”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整理几天房子后四肢酸痛得厉害,严重影响了我码字的速度,本来想这两天日万屯稿的呜呜呜……准备去做个按摩,我一定要日万屯多多的存稿!!!握拳立誓!
第20章 成仙20
那三个字如同定身咒,姜邑听完,确实一动不动了。
他盯着那张结了层霜的侧脸瞧了很久,最后得出一份结论:
赵允隋也没比他好多少,体内取之不尽的灵气好像流失不少,一只腿似乎受了伤,走起路来总赶不上另一只腿的速度。
这里是山林深处,道路崎岖,荆棘遍地,又有积雪冰碴,很不好走,可这人硬是背着他一路走到山脚下。
姜邑烧得有些厉害,起初还很警惕地盯着对方,很快脑子就变成了一团浆糊,视线也开始模糊不清,只好双手圈紧对方脖子——赵允隋如果要杀他,他死前也要用最后一点儿力气与其同归于尽。
意识丧失前,他努力说了句:“不要去有人的地方。”
身下的人好似停了一瞬,又继续往前走了。
……
这一觉睡得悠长又痛苦,姜邑总觉得自己睡在火里,火又时不时变成冰,如此反反复复,简直难以消受,直到全身被一股流动的暖意包裹,他才慢慢从炼狱回到人间。
似乎有人帮他擦拭了身子,身体变得越来越清爽……疲惫地翻了个身,这次舒服多了,姜邑接着睡了过去。
等醒来,已经是一天之后了。
姜邑撑开眼皮,第一个看到的便是躺在外侧的赵允隋。
而他自己,不知何时居然在睡眠里施展了归真大法,全程抱着赵允隋吸食灵气……他立刻明白了梦里那股暖意的源头!
姜邑猛地起身,往后退的时候,赵允隋已经睁开眼,不动声色地望着他。
“我……”他吐出一个字就不说了,吸食灵气都被逮了个现成,解释没有意义,双眼闪烁不定,他问,“你会杀我吗?”
对方闻言怔了下,半晌后道:“你当初离开王府,就是这样想的?”
姜邑登时看向他:“难道不该这样想?”
沉默过后,赵允隋突然咳嗽起来,扭过头去。
姜邑就这么和他僵持起来,过了会儿,看他状态有些虚弱,便越过他跳下床,原本是想下去找水喝,谁知这个动作却让男人反应巨大,蓦地起身拿剑:“你要去哪儿?!”
姜邑立马不动了:“我想喝水。”
赵允隋身子微晃了下,紧接着下床,倒了杯水递给他。
姜邑:“……”
他喝完水在床边坐下,四处扫了眼,这里是个看上去干净整洁的屋子,陈设不像是客栈,他忍不住问:“这是哪儿?这个时候投宿很容易招人怀疑。”
“这是在山下村子附近织罗的幻境,不会有别的人,你大可放心。”
“幻境?”姜邑一滞,没想到他这么个虚弱的状态还会花费大量精力织罗幻境……先前系统都说过,赵允隋在那场大火中损伤不少修为,按照常理,本该回秘境修养的。
想着便问:“……世子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赵允隋唇上毫无血色,道:“你那晚从雨明寺离开,当真以为自己藏得天衣无缝?”
姜邑:“什么意思?”
“山野里总有灵物,织罗幻境便可与它们交谈,从雨明寺到这里的山,不过七座,”赵允隋在他一旁坐下,“七次幻境罢了。”
姜邑:“……”
他本以为对方这个模样全是那场大火造成,现在一看,那大火可能也只占五成。
系统都忍不住吐槽:“太狠了。”
姜邑看向他:“我真的没被邪祟附身。”
赵允隋表情微变,咬牙道:“我自然知道。”
姜邑只好问他:“那你为什么花这么多精力找我?”
赵允隋又不出声了。
姜邑凑近看他,对方突然躲避他的目光,站起身来,他便也直起身,紧盯着对方不放。
赵允隋局促地背过身去,好一会儿才屏息道:“三年前幻境里的那次,你是不是从来没有放在心上过?”
姜邑:“我为什么要放在心上?”
这句话说完,他就觉得赵允隋一瞬间变得很可怜,低头避着他匆匆上了床,躺下后就再也不动了。
姜邑已经退了烧,尽管过程意识不清,可他知道是这人全程照顾的自己,于是也坐在床边,问他:“世子,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赵允隋把被子拉起来,一直盖到下巴,嗓音沙哑:“不必管我。”
姜邑看了他好一会儿,总觉得被子里的姿势有些奇怪,以为他腿上伤势有问题,立马伸手拉开,随后却呆住了。
赵允隋……竟像个小孩一样蜷缩着身子。
王府里那个总是高高在上、一丝不苟的世子哪有这样的时候?
赵允隋没想到他会突然掀被子,惊惶一瞬,很快又稳定心神,如往常般伸开腿躺直,面无表情地重新拉回被子。
姜邑不信刚刚看到的画面,手伸进被子就要去摸他腿试探,转眼就被对方重重箍着手拿出来,赵允隋死死看着他:“你做什么?”
姜邑问:“你是不是腿疼?”
赵允隋放开他手,双唇绷直。
姜邑坐在一边说:“世子,你要是疼的厉害就告诉我,我给你想办法。”
赵允隋始终一言不发。
姜邑问:“三年前那次很重要吗?”
赵允隋还是不说话。
姜邑静默片刻,忽然说:“你不会因为幻境那一次就喜欢我了吧?可我当时长什么样子你都不知道,喜欢好像也说不通。”
赵允隋总算有了动作,他扭过脸,见姜邑一脸木然地说出这句话,表情变得无比难堪:“姜邑!大火那晚,你还记得你伸手抱过我么?”
“记得,”姜邑回答得坦然,当时赵允隋忽然吻他,他尝到其中滋味和乐趣,若不是那场大火,他甚至不抗拒和赵允隋发生些别的,“你亲了我,我抱你,你没有吃亏……”说着,看对方神色大变,近乎要呕出血的模样,忙闭了嘴。
赵允隋别过苍白如纸的脸,好一会儿才颓然道:“那年我十七岁,是离家十来年第一次走出秘境。”
姜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说起这个,可他喜欢听故事,于是乖乖坐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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