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知道江萧林为什么不住在养父母家,难道这里有邪祟的线索?
姜邑动静也很小,可翻看得很仔细,屋内除了一床一桌一椅,实在没什么别的了,来来回回搜查数遍,才勉强在地下发现了个可以打开的竹板。
本以为藏着什么重要的线索,打开看完,姜邑很失望。
全是书籍和写满字的纸张。
垂眼大略看了看,姜邑发现了一个和任务毫无关联的真相:
江萧林回江府前,大多数时间应该就住在这里,在此用功读书。
那些书籍都没什么稀奇的,他往回收拾时,瞥到了一张皱巴巴、被压在最下面的纸。
指尖一动,本能地将那张纸抽了出来。
纸上字迹凌厉,一笔一划露着锋芒:
昔日龌龊不足夸,今朝放荡思无涯。
下面落了时间,是前年春闱刚过的时候。
姜邑仔细读了几遍,将这张纸卷好,重新放进去。
江萧林当年念这诗的时候,或许已估算到自己大致排名,他才学斐然,必定是一骑绝尘,此后春风得意,名扬云京。
可事实是,那次春闱后,等待他的不是青云直上,是更大的龌龊与是非,直至……他回到江府。
作者有话要说:
昔日龌龊不足夸,今朝放荡思无涯。——《登科后》孟郊
比较晚了,二更还没写完,留在明天加更吧
第32章 抱错5
到了下午, 姜邑背着满满的草药从山上下来,他前世跟着神医认了不少草药种类,平时镇上没活儿就上山采药, 当天卖给镇上的大夫。
村子里变得比以往热闹多了, 朱大牛连农活都不干了, 在姜铁柱家里跑前跑后的帮忙, 那边围了不少人。
姜邑听了几嘴就毫无兴趣地往镇上去了。
罗以鸿要在村子里摆宴,把事交给了姜铁柱,或许给的钱实在太多, 不少人也想过来捞几笔, 有实在插不进手的,便围着里边的罗大少爷套近乎, 说这边的情况。
江萧林回莲花村找邪祟破除诅咒的事情自然不能直说, 用的由头是探望养父母。
因此,罗以鸿被莲花村的人都当做了江家人,又看他穿着华贵, 态度亲和, 一个个都忍不住往前凑。
毕竟要帮江萧林除祟,罗以鸿就想到用摆宴来和村民混熟,也好打探这边有没有什么怪事和异常, 此时看人都热情过来,就有意无意询问。
起初大伙还好好回答,莲花村近年来都风平浪静,没什么怪事, 后来实在没话可说, 又都知道江家人不喜那个曾经惹祸颇多的假少爷姜邑, 于是开始绘声绘色地说起姜邑来。
“公子, 虽然晚了些,还是祝贺你们江家找回亲儿子!不过把姜邑送回来,可苦了我们了!”
罗以鸿喝茶的动作一顿,看过去:“什么意思?”
“那姜邑起先一个月连农活都不会做,有次还把铁柱叔新买的耙子给用坏了,铁柱叔家就那一把耙子!没了还怎么干活?要不是我们拦着,铁柱叔怎么也得把他打得皮开肉绽!”
罗以鸿下意识站起来:“姜铁柱打人?”
“老子打儿子,那不是天经地义吗?”那人哈哈笑,“主要是姜邑也太娇气了!我们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有次铁柱叔不过下手稍微重一点儿,他都几天下不了床,我估计是拿这个当借口偷懒……后来大牛嫌他走路慢,只轻轻推他一把,居然就栽倒到水沟里了!妈的,简直跟个娘们似的!”
“那算啥,我之前看他在外面的树荫下偷懒睡觉,往他杯子里放了点儿黄连,他喝一口,直接苦得哭出来!不知道的还以为被打了呢,当时笑得我肚子疼……”
“还有一次,他非要吃肉,姜铁柱看他屁本事没有就一身花钱毛病,气得拿刀就说要割他的肉,把他吓得满村跑,嚷着铁柱叔要杀他,哈哈哈哈……最后脚下踩空,滚进池塘里,病了足足五天呢!”
“刘大婶对他不错了,本以为亲儿子回来以后就能享福,可他太不争气,在江府那么好的地方待了二十年,竟连个有脸面的差事都谋不到!刘大婶可不伤心失望吗?让他自己去隔壁住,他倒好,还没成家就不孝地跑去自立门户了!”
“我看呐,也是铁柱叔现今身子不够硬朗,要是以前,怎么也得把那双腿给打断喽!”
“讨债鬼,讨债鬼……讨债鬼又被他爹打了!”连小孩都来凑热闹。
……
罗以鸿脸色极其难看。
他不是没想过姜邑会在此地处境艰难,可这些都远远超过了他的预计。
别说那被江府骄纵了二十年的小少爷,纵然是自认心性坚毅的他,若一朝从金贵公子变成这般人人欺辱、猪狗不如的废物,怕也是会想不开。
边上的朱大牛本就讨厌姜邑,听到大家都在声讨此人,也激动地加入进来:“还有呢!这位爷你是不知道,那姜邑恁不要脸,上个月还想跑,被我们拦回来了,当时跟个疯子似的,非说他朋友是侯爷的孙子,很快就会带他回云京,还让我们等着!占了人家二十年少爷,竟还想回江府继续占,您说可耻不可耻?!”
“……”
罗以鸿一颗心这下是彻底凉了下去,那些人每骂一声,都像是在拿巴掌在往他脸上打。
那个侯爷的孙子,是他。
承诺带姜邑回云京的,也是他。
没人比他更清楚,姜邑早已被江家人彻底放弃,他想回的从来不是江府,只是想逃离这个地方,回到云京,回到那个起码有挚友庇佑的地方。
可他做了什么?甚至在姜邑自尽时,都没第一时间认出来。
不远处,正在帮村里老人写信的江萧林朝他看了一眼。
罗以鸿抬头,捕捉到了那个眼神,下意识就打了个激灵。
明明江萧林什么表情都没有,可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对方那一眼,与那晚姜邑厌恶的目光重合在了一起。
仿佛都在瞧不起他。
他忙站起身,推开眼前拥簇的人群,可还没跑过去解释,江萧林已经写好纸上的字,将信递给慈眉善目的老人,起身离开。
罗以鸿被过来的村民牢牢堵住,等拨开人群,对方已经不见了。
他懊恼至极,也后悔不已,明明这一趟是为了结交江萧林,怎么变成了这样?
罗以鸿知道,以江萧林的本事、惊艳云京众子弟的才华,如今又有江府这样的背景,日后在官场必然青云直上,日转千阶。
可为什么一个明明应该憎恶鸠的鹊,竟几次三番因为姜邑与他增添隔阂……
想到姜邑,罗以鸿脑内又是一片混乱,情急下转身就问:“姜邑在哪儿?”
……
姜邑卖完泥鳅和草药,没着急回村,他先去以前扛货的铺子,找了昔日一起干活的伙计李麻,说日子没意思,靠在门口和他闲聊打发时间。
先是扯一些有的没的,之后聊一堆不着边际的山野怪谈,对方也爱听这个,姜邑便说:“前些天,我们村有人晚上遇到鬼了。”
李麻瞪大眼睛:“真的假的?”
姜邑说:“那人说是真的,谁知道呢?听说是夜里去人家园子偷菜,看到有人上吊,到了跟前,又什么都没有了。可回来路上,老听到有女人哭,哭自己鞋没了。”
李麻搓搓胳膊:“怪渗人的。”
姜邑说:“我看是那人瞎说,我们村也没谁遇到这样的事儿,更没听说谁上吊自尽。”
李麻挠着脑袋:“管他是不是真的,我最近晚上是不敢出门了,而且上吊这事儿谁说得准?万一是百年前真有人在你们那上吊呢?谁说那鬼非得最近几年才死的。”
姜邑:“也有道理。”
李麻想了想,却一拍脑袋:“没道理,要是百年前化出的鬼,怎么你们村之前一直没人撞见过?偏那人夜里出门一趟就瞧见了,那人有阴阳眼啊?就算有阴阳眼,那也该早就瞧见才成!”
姜邑:“……”
他确实是才来莲花村不久,而在他苏醒前,命簿控制的他非常胆小,若是繁华的云京,夜里还能带着一帮小厮护卫出门,可在偏僻的莲花村,他一个人在夜里是万万不敢出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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