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非常宽敞的软塌上,每天都在努力练习着怎么爬。
柳国公不管再怎么惦记着跟小乖孙独处,也得叫个嬷嬷无时无地不看着,生怕他一个翻身就摔在了地上。
柳国公府上的东西自然没的说,全家上下都很喜欢这个小家伙,把他养成了一副圆滚滚胖乎乎的可爱模样,瞧着就让人觉得格外有福气。
越大就越是让人觉得可爱,戴上一顶精致的小帽子,眼睛一眨一眨的就能从柳国公这里哄骗不少东西走。
柳国公并不看重这些俗物,更何况小外孙这般讨人喜欢他给的也是心甘情愿。
每天都在琢磨着,挑个好天气要去自己哪个好朋友的家中拜访。
自己亲自登门,还带着安安一起,那些好友的见面礼不准备丰厚些都说不过去。
半月后在皇宫之中,举办了一场赏菊宴,皇后娘娘在明面上邀请了不少的命妇入宫来,可实际上是人都能瞧得出来,她是想借着这个机会来见见娘家人。
像这样的小事,只要跟陛下说上一声就没有不允的,在送回家的家书中皇后娘娘还特意提起,一定要把安安给带着一起。
身为姨母,她只在刚出生时见了一面,如今过了两个多月,不知变成了什么模样。
在柳女萝未曾有孕时,皇后娘娘为了自己妹妹的身子着想,自然是不愿意她冒着生命危险一定要留下孩子的,可如今孩子生了下来,母子也都平安,没有什么不顺心的地方。
对安安,自然也有身为姨母应该有的疼爱。
因为是入宫见皇后娘娘,所以一大早就有嬷嬷给安安换上了一身瞧着无比喜庆的衣裳,送到了柳女萝的身边。
回家后这孩子一直都是被父亲带着,现在柳女萝难得有时间跟他亲近。
安安待在母亲身边也很开心,坐在嬷嬷怀里就伸着手想让娘亲过来抱一会儿自己,小手一直在不甘心轻轻挥着,看着动作格外的迫切。
在马车中有些颠簸,柳女萝只是握了握他的小手,怕自己抱不稳他。
入宫规矩很多,她身为皇后母家的妹妹更是不能有不守规矩的时候,免得成了旁人对付她长姐的把柄。
外人都羡慕皇宫中富贵滔天,柳女萝只心疼她长姐在宫中处处小心,守着规矩。
入宫后,有宫人说赏菊宴要在半个时辰后才开始,柳女萝和国公夫人还有长嫂先被皇后宫中的嬷嬷带了过去。
“皇后娘娘已经等上许久了。”
“是,有劳带路。”
皇后娘娘跟母亲还有妹妹要更亲近些,见面后就握着妹妹的手无声落泪,难得见面她不想因为这些耽误太长时间,用帕子把眼泪擦干净后笑着说道:
“你瞧瞧我……不该在这时候哭的。”
国公夫人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没说话,一旁的柳家嫂嫂全当做什么也没瞧见。
“和离了也好,像那样不信守诺言的男子,本就不值得妹妹托付终身!这便是小外甥吧?来,让我瞧瞧,这模样生的好俊。”
安安记忆里并未见过这位姨母,不过上次他做的那个梦里有。
如今的姨母看起来有着属于一个皇后应该有的模样,高贵无比,可他那一场梦中姨母穿着一身粗布麻衣躺在角落里,头发都已经花白,双目浑浊。
“盯着我看做什么呢?”
皇后娘娘看安安聚精会神盯着自己看,没忍住问了一句,发呆时间太长,安安又太小,控制不住流了些口水出来,逗得一屋子人都笑出了声。
柳女萝红着脸帮安安把口水擦干净,气的瞪了他好几眼。
长姐貌美是京城里所有人都公认的,如今上了年纪后有一种别样的韵味,再加上这么多年身居高位积累下来的威势,更添加了几分不可冒犯的尊贵。
安安一双小手牢牢捂住了眼睛,就连耳朵都开始有些发烫。
这时候外头有宫女出声提醒,说是已经到了赏菊宴的时辰,皇后娘娘就算有些舍不得也只能先去,邀请的都是一些位高权重的命妇,去的晚了有些失礼。
原本安安在一开始听说要来皇宫御花园里看菊花,开心了许久,只等着一饱眼福。
就连是那些不是经常照顾小少爷的人,都能瞧得出来他有多期待,因为这个安安可没少被外祖父嫌弃。
可因为那件在皇后宫中的插曲,他全程都把脑袋埋了起来,到后面有些疲惫又睡了过去,等再睁开眼睛时都已经是在马车上。
没看见漂亮花的安安不大开心,小脸一直拉着,而就在这时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安安鼻子不小心撞到了嬷嬷身上,疼的他冒出了眼泪。
没等安安开始跟娘亲装可怜,外头就先传来了一道男声。
“女萝,可否同你说上几句话?”
第66章
柳女萝听见这熟悉声音后撩开了车帘, 一身布衣的唐韫站在路边,相比她记忆里的男人要憔悴上许多。
好歹也是这么多年夫妻,看他这么狼狈, 柳女萝也有些不忍。
“女萝, 当日之事的确是我思虑不周,你怨我也是应当。可俊儿还小, 被人从书院里赶了出来受尽嘲笑, 你如今也该气消了吧?”
安安拿起刚刚嬷嬷给他的一个小果子,用力朝着唐韫砸了过去,他的准头还不错,唐韫疼的捂住了头,再看那个满脸小骄傲的孩子,皱着眉轻声道:
“女萝, 你对这孩子有些过分娇惯了。”
在他提起俊儿时, 柳女萝心就凉了, 如今再听他责怪安安,脸也冷了下来。
尚未开口反驳, 唐韫就被人踹的半跪在地上连连呼痛, 站在不远处的是一个身着戎装的小将军, 抱手站在那里,冷嗤一声后开口道:
“占用岳家给孩子念书的名额,还在这里口口声声责怪旁人太过斤斤计较。本将军看你日后也不必再去买纸, 直接写在你这脸皮上不是正好?”
唐韫是读书人,最是清高脸皮薄, 自尊心又强, 被他这一番话刺的身体都在发抖, 再加上痛疼, 居然就这么直接晕了过去。
那小将军看见他晕了之后,也没有丝毫慌乱,反倒还走过去踹了一脚,嫌弃道:
“不中用的东西。”
说完后走到了马车旁边,从自己随身的锦囊中取出一枚小巧精致的平安符,扔到了柳女萝的怀里。
夕阳光落在霍思危的半边脸上,更衬的他意气风发。
“多谢你当日替我求的平安符,如今我的确是平安回来了。”
柳女萝盯着手中的平安符发愣,车帘没了手的支撑落了下来,隔去了霍思危灼热的视线。
安安这时凑过去,手轻轻撩起车帘,原本垂眸的霍思危看见车帘又一次被撩开时,眼中闪过一丝光,没想到却是一个小家伙的脸。
嬷嬷知道安安喜欢瞧外头的东西,只要他不哭闹,如今车子也是停着的不用担心危险,也就顺着他的意来。
安安另外一只手上还有一个大果子,用力递到了霍思危面前。
“咿呀~”
霍思危伸手接了过来,这宫中的果子做得很大,约摸着是害怕孩子会吞下去。
这么短暂的时间里,已经足够柳女萝整理好思绪,握住安安的手把他给拉了回来。
安安反应很快,一只手被娘亲握住后,另外一只手急忙冲着他挥了挥,霍思危因为他这小动作心情很好的笑出了声。
“多谢。”
“呀~”
柳女萝并不打算让他们交流太多,直接对着车夫吩咐道:
“启程吧。”
“是,小姐。”
在马车又开始晃悠后,安安一只手放在另外一只手上面,眯着眼睛开始装睡,可偏偏那卷翘的睫毛一直不安颤动着。
柳女萝握紧那一枚平安符,上面仿佛还有余温,心底思绪万千,也没心思再去追究这些。
这枚平安符并不是她特意替霍思危求的,明明是他去边关之前耍无赖,从自己手上抢走的。
在没有遇到唐韫之前,因为她爹娘并不想让她家人,所以也就不是那么注意男女大防,她好几次都偷偷换上男装出门,煮酒泛舟,踏春赏花。
霍思危同她就是那时候认识的,他嘲讽自己弱到不像是个男子,自己嘲讽他不通文墨是个文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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