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看见这枚花生后,□□整个人的眼珠子都恨不得贴上去。
“你儿子?你儿子今年多大了?”
这时□□也渐渐冷静了下来,虽然这一个花生很漂亮,但是从一些细节处还是能看得出来稍微有些青涩,应该是没有人指导的原因。
“初二了。”
对于这位□□过分激动的态度,季沉标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如实回答。
“初二?他拜了师傅吗?”
就大胆现在这个年纪,季沉标还是觉得他应该以学业为先,以为他就只是在学习压力比较大的时候,拿这个当解压的方式。
完全没想过,大胆能凭借这个混出来什么名堂。
“没有。”
“不知道有没有意向,来当我的徒弟?”
□□一直在找徒弟这件事,季沉标也曾经从周先生那里听说过,周先生还想把他小儿子给送过去,奈何没入□□的眼。
“这,真的可以吗?”
巨大的惊喜突然掉到自己脑袋上来,季沉标也有些不知所措。
“当然,不知道你儿子什么时候方便来给师傅敬茶啊?”
在他们玉雕圈子里头,拜师其他的环节流程都可以减免,唯独喝拜师茶不能少。
生怕自己好好一个徒弟丢了,□□干脆摆了摆手直接朝着门口处走。
“算了算了,你家在哪里?我到你家里去。”
之前带着□□过来是商量什么事,季沉标已经不太记得了,只能专心在前面给□□引路。
刚好今天是周六,下午大胆学校放假他就能回来。
想着大胆对玉雕这件事的喜欢程度,知道自己给他找了这么个师傅绝对高兴。
在遇到了□□之后,大胆本来一心考公的路就开始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跑,还是几头牛都拉不回来的那种。
季沉标一开始还有些担心,可后面确定不会影响到他的学习后,也就随他去了。
大胆成绩一直都是中等偏上,在人均精英的初中里这个成绩算不错了,本来季沉标自己就不爱看书,所以他对大胆的要求其实并不算高。
中考时,大胆准备充分再加上运气比较好成绩非常不错,升入高中后他心思渐渐转移到了学习上,考上了海城那边非常不错的大学。
季沉标在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高兴的在市内最大的酒店里面摆了十几桌谢师,就连大胆小时候幼儿园的老师都被他给请了过来。
这边摆完又回老家那边摆了几桌,老家那里的路修好后工厂也建了起来,成功帮着他们村脱贫。
村子里头只要是稍微有点良心的,都记着他的这恩情。
就算季沉标常年不在家,他父母和妹妹的坟墓前也都是干干净净,逢年过节还会有人特意去烧点纸。
老王家今年本来正得意着,他家小孙子考上了一本,刚刚庆祝完季沉标就带着儿子回来摆流水席,顺便还带回来了他考上国内最好大学之一的这个好消息。
季沉标满面红光,人高兴的不行,就连看老王家都觉得他们变得顺眼了起来。
带着大胆一起去他爸妈和妹妹的坟前磕头,把这个好消息也告诉了他们。
季安大学毕业后没有读研究生,而是专心跟在师父身后学习玉雕,他在玉雕上很有天赋,只学了两年技术就跟他师父差不多。
周先生以前只当他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从来没想过他还能有这个能耐。
出师后,季安除了跟在师父身后去参加某些活动外,就是专心待在自家公司里。
他会挑原石,总能从一堆毛料里面挑选出能开出翡翠的那块,然后就直接开始雕刻,他的作品在拍卖会上已经能卖出和他师父差不多的高价。
季沉标没什么野心,日子只要过得去就行,他在四十岁那年找了一个被丈夫家暴后离婚的女人当妻子。
并不算传统意义上的漂亮,她在一家国企工作,待遇还算可以,性格比较泼辣,看着是非常爽快的一个婶子。
季沉标在确定关系后特意把大胆给叫回了家,这一次季安没有压着不许他爸爸喝酒。
在餐桌上看着他们相处的模样,心中猛地松了一口气,以后应该有人帮他一起盯着他爸注意身体这回事。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工作原因,导致大胆不太喜欢接触外人,绝大部分情况下都是缩在自己的工作室里。
季沉标人到中年对于孩子的终身大事有些着急,准备给他安排相亲时被自己妻子给劝了下来。
儿孙自有儿孙福,不管儿孙自己享福。
大胆那孩子看起来压根儿就没有这方面的想法,要是真的强迫他去做某些事,他绝对会赌气不乐意回家。
季沉标仔细想想也确实是这么个理,总不好因为一件还没发生的事,把他儿子给吓得不敢回家了,实在是划不来。
说到底,还是太在乎孩子,才会再三让步妥协。
父亲的身体一直不错,也有定期体检的习惯,季安从来就没有因为这方面操过心,偶尔甚至还想着说不准有机会给他爸办百岁寿宴。
可他某次在国外参加一次活动时,突然接到了谭姨打过来的电话,说他爸上午出门遛弯不小心摔了一跤,人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要不行了。
季安当即就把所有事情丢在了一边,乘坐私人飞机回国,在审批手续时他坐在那里额头直冒冷汗。
等季安赶到医院时,父亲戴着呼吸机躺在床上,人看起来虚弱无比。
医生说已经救不回来了,现在是回光返照,他心里头还有惦记着的东西,所以一直不愿意离开。
当季安赶到床边,握住他爸一只手时,他爸另外一只空着的手悬在半空中,艰难轻轻摸了摸他的脑袋,随后无力垂落。
病房里机器发出了报警音,泪水模糊了季安的双眼,四肢的力气仿佛在这瞬间都被抽走了,整个人只能呆呆的坐在医院冰冷地板上。
他没有爸爸了?
这个事实重重砸在大胆的心上让他回不过神,另外一边的谭姨也哭成了泪人。
两个最亲近的人都因为伤心过度没办法处理后事,最后还是周先生的儿子过来掌控大局的,整个葬礼上季安都浑浑噩噩。
偶尔甚至忍不住去想,这是不是只是自己的一场梦,梦醒之后什么都没发生。
直到葬礼结束,季安回了家里,看见厨师在准备做饭,他下意识叮嘱了一句少放点辣椒,他爸不能吃时,人瞬间就愣在了那里。
眼眶干涩根本流不出来泪,心底密密麻麻的疼痛感却好像能成倍叠加。
晚上睡觉时,季安也总是忍不住惦记叮嘱他爸吃药,紧接着意识到他爸已经离开之后,就是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花费了大概半年左右的时间,季安才从父亲去世的悲伤中走出来。
他将绝大部分的精力都投入在了工作中,只偶尔会回去看看谭姨。
谭姨有个女儿,跟他差不多大,两个人平常就轮换着回家,倒也不会让老人觉得太孤单。
季安很注重锻炼,中年收了两个弟子传承手艺,晚年好好休息养老,虽然没有结婚,但是因为时常有徒弟上门来探望倒也不寂寞。
他哪怕是头发全白,不管去哪里都需要杵着拐杖,也会每个月都去墓园一趟,帮他父亲清理墓碑上留下的灰尘。
任务结束,回到系统空间里后,本来佝偻着的老人,随着记忆被清洗干净,面容也又一次变回了系统第一次跟他见面时的孩童模样。
再一次睁开眼睛时,眼中只剩下对这个新地方的好奇。
“这,这是哪里呀?”
系统穿着自己的新衣服悄悄出现,跟崽崽解释了一下所处的地方,以及接下来需要完成的任务,不忘像是之前每一次那样抛出诱惑。
“在任务世界里,你会有很爱你也很在乎你的父亲或者是母亲。”
谢世安紧张瞪圆了眼睛,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真的可以吗?”
“当然可以,只要你愿意乖乖听话完成任务。”
哄骗这么大点的崽崽,系统心中多少会有些负罪感。
尤其是在看见大胆带着几分紧张的小脸蛋上露出满足笑意时,心中的负罪感简直要到达顶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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