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了很久后,那个男人才猛地反应了过来,狠狠拍了一下桌子质问道:
“你他妈在这里拖延时间,等人来找你时吧?”
季沉标这一次没有吭声,把那个男人气的站了起来,正一步一步朝着他接近。
而就在这时,外面突然响起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家主,周先生亲自上门来拜访,想问问您是不是在您的地盘上运气好多开出了几块翡翠,就得把命给留在这里。”
管家苍老的声音不疾不徐,让季沉标一直牢牢提起的心瞬间就放了下来,明白自己做的没错,他确实等到了周先生。
孙家主在听见管家说的这句话时,气的把自己手上拿着的杯子都狠狠摔在了地上,眼瞧着周先生已经在朝着这边走过来,只能若无其事出声道:
“怎么可能呢?周老板您说笑了。”
要是这个消息被传出去的话,以后有人再想跟他们做生意的话,恐怕都得三思而后行,孙家在缅甸这边积累了这么多年的好名声,也要被毁于一旦。
周先生走进来这么长的时间里,就已经有人帮季沉标把他脑袋上的东西都给拿下来了,还往季沉标面前放了一杯茶。
“只不过是之前听说周老板您身边有一位擅长断玉的能人,我就把人给请过来喝杯茶,想请教一二。”
上一次周先生并没有找到确凿的怀疑对象,再加上当时急于把他们的东西给运回国,也就没有追究到底。
可这种事,有第一次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还有第二次。
要是他还像是上一次那样轻轻放过的话,下一次只会更加的变本加厉。
“如果真的只是想把人请过来做客也就算了。”
“孙家主,这请人也有请人的规矩在,想必您也不希望这规矩乱了吧?”
“不然如果下次还有像这种事情发生的话,知道的是孙家主您想请人来喝茶,不知道的还以为……您是想要人性命呢。”
周先生喝了一口茶,说这句话时唇角还带着淡淡的笑意,话中的意思却并不像他表露出来的这么温和。
“不会不会。”
孙家主连连摆手否认,之前在季沉标面前他并没有要掩饰自己意思的打算,是因为他很清楚在季沉标这样一个小人物面前没必要。
可周先生不一样,他带着两个配了武装的人过来,再加上他这么多年积累下的人脉,稍微传出去一些风言风语,再被有心人略一调查,就足以让他们家生意一落千丈。
来这个地方的人绝大部分都是希望能一夜暴富,又或者是长期合作做生意的。
不管是哪一种,都绝对不希望会因为一桩生意,就把命给丢在这里。
“其实仔细想想,毕竟我的生意主场不在缅甸这边,比不上孙家主您对这边熟悉。”
周先生恭维的话,让孙家主下意识提起了警惕。
“我们也是不打不相识,以后要是再来缅甸这边,就劳烦孙家主您多照顾。”
“您也知道我最近生意上忙,以后要是在缅甸这边再遇到什么事的话,就只管来找您了。”
“我相信,这么小小的一个要求,您应该不会拒绝,对吗?”
孙家主其实还真挺想拒绝,他才不愿意看见季沉标的安全跟自己捆在一起。
都是聪明人,话不需要说的太明白也能懂意思。
周老板那意思大概就是以后只要是在缅甸,也不管是不是她动的手,都会算在他的头上。
也就意味着孙家主不仅不能对季沉标再次动手,反倒是还要小心保护他,真遇到了事还得伸手帮忙。
“我要是不愿意呢?”
孙家主翘着二郎腿,让助理又给自己点了一根雪茄,正在缓慢地吞云吐雾。
“孙家主,您别让我为难,我手下的人连续两回都在这边失踪了,头一回是因为这件事,第二回 还是因为这件事。”
“您要是不能给我一个保障的话,我少不得要去求一求其他人。相信对于这件事情,他们应该会很感兴趣的,您说呢?”
这种足以让整个孙家都倒退十几年的八卦,只要是在缅甸这边做生意的玉石世家,基本上是没有几个不感兴趣的。
把他拉下去,当然会有其他人能趁机上来。
“这种事,还是不要让太多其他人知道的好,你瞧瞧,我也就只是随口一说而已,千万不要动气。”
孙家主铁青着脸答应了下来,比起他们家族里这么多年积攒下来的家业,上一次的损失也就不算什么了。
回去的路上,季沉标还有些心有余悸。
只有在到缅甸后,才能感受到在国内生活有多舒服安逸,最起码不用担心会有什么人用枪抵着他的脑袋。
“上次我们做的那么隐秘,他们是怎么发现不对的?”
这个问题困扰了季沉标很长时间,哪怕到现在他也没想明白是什么地方暴露了,周先生倒是有大概的猜测。
“上次的拍卖会,除了我们,其他人开到翡翠的概率都很低。”
这还是前段时间周先生的朋友跟他提起的,说他们是头一次遇到,在拍卖会上正常交易完后,还要询问他们是否开出了翡翠的卖家。
本来没开出来什么东西就烦,他身为主办方还要过来雪上加霜,很难不让人对他心生不满。
那个朋友只以为是他们事情做的不讲究,可周先生却非常敏锐的察觉到,他们应该是在这里排查上次的出货率。
数据排查时,唯独漏掉了他,等于是孙家主在心中怀疑的对象就是他们。
这一次再把季沉标给带过去做客,应当也是为了验证他们自己的猜测。
“你在那边,有没有说出什么比较关键的话?”
“没,我就说全靠着我眼神好使,看一眼就知道原因了。”
季沉标话说的并不是没有丝毫漏洞,要是能提前跟周先生把口风给对好的话,周先生绝对会让他把所有一切都否认的彻底。
什么出货率?那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除了在拍卖会现场切割出来的那块翡翠外,其他的都是被他们运回国内才切割的,没有确凿的证据谁也别想冤枉他们。
在回去路上,季沉标靠着车后座,平复自己乱糟糟的思绪还有一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平稳下来的心跳。
这时候他无比的庆幸,当初自己想出了代替大胆这么一个绝妙无比的办法。
就连他一个成年人,这样来过几次后都觉得非常吃不消,更别提像是大胆这么大点的小家伙。
“从这次以后,应该不会有人再因为那件事情来找你麻烦了。”
周先生看似当时跟孙家主谈的非常和气,实际上摆明了就是拿捏住了对方的把柄开始互相威胁。
从今天以后,孙家主不仅不能像之前那样对季沉标动手,要主动保护他外,甚至还要想方设法把当初那个消息给瞒下去,防止还有其他人试图对他动手。
“周先生,实在是太谢谢您了,如果没有您的话,我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
像季沉标这样心比天高的人,极少数在外人面前承认了自己的不足之处,并且没有丝毫的羞耻,而是发自内心意识到了自己的弱小。
“谢谢的话就不用多说了,如果不是因为我的话,你也不用遭遇这么一档事。”
“我跟大胆说你是替我办事去了,才会耽误这么长时间没回家。等会儿你回去的时候,可别说漏嘴了。”
一听见周先生这句话,季沉标就觉得有些头疼。
上次发生的那件事误会居多,就哄了大胆好长时间,更别提这次绝大部分都不是误会,不知道要哄上多长时间,才能把那个小祖宗给哄好。
“我去的时候,似乎听见孙家主说起了你妹妹的事?如果你愿意的话,不妨说出来让我听听?要是我能帮上忙的事情,我绝对不会推辞。”
之前周先生没听季沉标提起过这件事,季沉标不愿意告诉他的他也不会刻意让人去调查他的隐私。
如果不是因为今天这件事的话,他怕还是被蒙在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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