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沉标上门的时候,看见周先生家里还有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在他进门后冲着他点了点头问好。
“嗯,我相信周先生会给我一个比较公道的价格。”
晃了一路的大胆终于吃到了一瓣橘子,眼神一直好奇的四处张望。
在那个玉石鉴定师看那块翡翠的时候,周先生一直在盯着大胆看,他还是头一次看见在这种随着孩子一起扔出去的原石里看见开出来翡翠的。
大胆满眼里只有他的宝贝橘子,哪怕被酸到龇牙咧嘴也照样非常勇敢的往自己嘴里塞下一瓣。
那边进行完毕后,周先生开始跟季沉标商量打款的问题,得知他连银行卡和存折都没有,亲自带他去办了一个。
出银行时,季沉标盯着存折上的几个零看了很久,好不容易回过神,小心翼翼把存折收到自己外套里面的口袋里。
下午没有午休的大胆已经开始犯困,迷迷糊糊的像小鸡啄米。
季沉标不会养孩子,也没养过,做事全凭借着自己的感觉来。
到这地方的头一天,那帮着他照顾大胆的阿姨听说他居然给这么大的孩子吃包子,气的差点没指着他的鼻子骂他不负责任。
那时候季沉标才知道,养孩子不能那样,得小心翼翼,一不小心就有可能生病。
小大胆被他那样随便喂还活着,只能说他命大。
没敢留在外面带大胆下馆子,而是拜托一起工作的工人跟老温打个招呼,他要请几天假,带大胆去山城最大的医院里做详细的检查,再安排手术。
每天只知道傻乐呵的大胆还美滋滋想着最近伙食不错,不是食堂里面那些像猪食的饭菜。
爸爸甚至还会主动带他去买各种零食,把他那个小书包塞的满满当当。
周先生知道季沉标要带大胆去做手术这件事的时候,主动提出他有一个认识的朋友在医院里面工作,如果需要的话可以提供一些帮助。
医院里有人帮忙,当然要比自己一个人好得多。
更别提季沉标还不怎么认字,那复杂的流程全靠问人。
不管周先生是不是因为之前卖给他翡翠这件事,想卖给季沉标一个好,他的这份情季沉标都受了。
有熟人帮忙,果然要比季沉标之前那像是无头苍蝇一样乱转好得多,挂到了最好的专家号。
给大胆做了详细的检查后,跟之前的结果差不了多少。
最佳手术年龄是在三岁到六岁,现在大胆还是稍微有些小了,再加上他的情况比较复杂,就先让安安做矫正,等到满三岁后再看看情况是否需要手术。
前期矫正也要花不少钱,放在曾经季沉标压根儿就不敢进这种一看就要花不少钱的大医院的门。
季沉标在医院门口给小大胆买了一个木制的小玩具,塞到他手上看他笑的露出几颗小门牙,也没忍住笑出了声。
“幸亏你自己运气好,不用变成瞎子了。”
“呀~”
安安晃了晃那木头制作的小玩具,就会发出响声,开心到摇头晃脑,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季沉标看着有些不太顺眼。
“你这头,是不是该剃一下了?”
“我这也该剃了,走今天我们一起去剃个头。”
开开心心玩玩具的安安还没听懂他这句是什么意思,因为之前有新玩具的喜悦还在,就毫不犹豫点了点头。
“毫~”
这时候的理发店看起来很简单,没有复杂的办卡活动,也没有推销的各种项目,走进去是一个光头的老大叔,手上拿着剃头发的工具。
“来剃头?”
“嗯。”
季沉标头发自己懒得打理,平常干活都不太方便,抱着安安坐在那里,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看了看后,对理发师傅说道:
“给我儿子也剃一个。”
“成,你儿子不哭就成。”
理发师傅一边说话一边收拾理发时要用到的道具,季沉标趁着这时候看了一眼大胆,压低声音询问道:
“你哭不?”
大胆不屑轻哼一声,甚至根本懒得回答。
这理发师傅的手艺一般,基本上来他这里的都是剃个板寸或者是光头,熟能生巧也就这个做的不错。
几下就用推子帮季沉标把头给剃好了,他的五官本来就比较英俊立体,剃了个板寸后更显阳刚之气。
理发师傅在准备着要对大胆下手的时候,握住那推子的手微微一顿,有些不太确定的又问了一遍。
“你儿子也剃一样的?小孩子剃了怕是不太好看。”
“没关系,剃吧。”
大胆也轻轻嗯了一声,像是在肯定他爸爸的话。
见此理发师傅也不好再继续劝下去,没几下就把本来精致漂亮的小家伙剃了个光头。
低头玩玩具注意力被转移的安安在脑袋被剃光了才想到抬起头看一眼,当看见镜子里那个光头时,没忍住瞪大了眼睛。
镜子里的小光头就像是在学他一样,也瞪大了眼睛,这时候大胆猜后知后觉意识到这就是他自己。
“哇!啊呜呜啊!!”
之前说好不哭的小大胆,意识到自己变成一个不太好看的小光头后,直接就哭出了声,大滴大滴眼泪往外冒,越哭就越是伤心。
“怎么了大胆?”
季沉标头一次看他家大胆哭的这么伤心,也不知道要用什么样的方式安慰他,着急忙慌得不行。
到后面小大胆哭累了,打了个哭嗝,余光又看见镜子里面因哭了异常后更丑的小光头,倔强把头扭到一边不想再多看一眼。
“不喜欢这个发型啊?”
季沉标付完钱走出去,抱着安安走在路上才明白这小家伙是在想些什么。
大胆委屈点头,眼泪仿佛又开始在眼眶里面打转。
“给你买个橘子,能委屈大胆先喜欢这发型一段时间不?”
安安轻轻摇了摇头,吸了吸鼻子一副可怜巴巴的小模样。
季沉标看他之前那么喜欢的橘子都不能糊弄过去,正头疼纠结着的时候,就看见小大胆缓缓伸出手,默默比了一个二。
“要两个?”
季沉标试探询问,看见大胆点了点光头脑袋,用还带着哭腔的鼻音回答道:
“嗯。”
“行,给你买两个,不喜欢这发型下次咱就不剃了,等过两天就长出来了。”
季沉标拍着大胆的后背哄着他,去路边小摊上称了一斤橘子,拿出来一个让大胆抱着,其他全都提在手上。
之前嗷嗷哭的大胆这时候又开始咧着嘴笑,季沉标看他不知忧愁的模样,突然很想伸手捏捏他的小脸蛋。
夕阳的光落在大胆半边侧脸上,看起来格外的漂亮。
把极品翡翠卖给周先生,那其中一半被季沉标存入银行定期一年,另外一半是活期,以防发生意外情况会用到。
吃晚饭的时候,季沉标跟安安提起了这件事。
“大胆啊,你卖翡翠的钱,能先借给爸爸用用不?”
握着勺子努力把鸡蛋羹往自己送的大胆听见这句话,疑惑抬起头盯着爸爸看。
季沉标对上他清澈干净的眼眸,才意识到跟这个年纪的安安说钱他可能根本听不懂。
“你的东西,借给爸爸?”
这次安安倒是听懂了,没有任何犹豫就点了点头。
“薅~”
“你放心,这笔账我会记清楚,绝对不让你吃亏。”
“哇~”
在鸡蛋羹里吃到了一块虾仁的小安安发出了惊叹的声音,季沉标看过去时他非常享受的眯着眼睛。
第二天季沉标打电话给他在海城认识的那个朋友,是他妹妹当初的同学。
小梅当初为什么会不明不白的死在那里,不止是季沉标一个人想知道真相。
同样想要知道真相的人,还有小梅当时的那个男朋友。
这几年里,季沉标一直有跟他保持联系,这次又转了一笔钱过去,让他帮自己继续调查。
季沉标不是不知道,就算自己调查出来了真相也没什么意义,所付出的一切跟他自己的回报都不成正比,可他就是倔强的坚持自己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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