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谁治病?”何意继续问道。
“我们主子说何大夫认得他,且先前曾说过许主子来请您治病的话。”像是早知道他会这般说,为首的侍卫回应的很快, 语气带着些祈求,将姿态放的很低。
何意表情微变,原来是之前那个。
他勾唇轻笑:“我如今有要紧事, 何况之前我同你家主子说过,等他走投无路时再来便可,继续赶车。”
说罢, 何意放下轿帘示意车夫快些离开。
到底也有赌的成分, 那位公子说每日都有人给他请平安脉, 可见地位不一般, 等了这些日子才找上他,无外乎是身边就有医术高明之人。
可那些大夫连他脉搏有异常都把不出,自然也无法医治,所以会找上他。
自然也会对他以礼相待,不敢发难。
果然,车夫听他的驾着马车往前,原本围着的侍卫们迟疑片刻还是让了空隙出来,只是在马车即将加速时,为为首侍卫说话了。
“不知何时才能请到何大夫?”
何意并不想得罪那位身份不明的公子哥,虽说之前把脉时毒药还不曾渗进内里,却保不齐下毒之人不会暗中加重药量。
他淡声:“尚不明确,若你无事,每日都来请我便是,切记不可放血治疗,莫要其让其他大夫给他用药,会死人。”
“多谢何大夫。”
何意到贡院时外面已经围着许多人了,他找了僻静的地方等着,到现在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的首选居然不是为病人看病,而是浪费时间在这里等着不知何时才会出来的人。
这样的事对从前的他来说太离经叛道,但他似乎开始明白自己的导师曾经说的那些话。
他不是只有医学。
“意哥儿,你来这么早啊!”
何意扭头:“你怎么也来了?”
印商陆喘着气摆摆手:“先前他考秀才时我也有陪同,只是因着早些年的事我父兄不便出面,特意放我来等他。”
“多谢。”何意眉眼弯弯,是真心实意的谢。
印家能做到这般地步实属不易,朝廷不曾剥夺谢潇澜的功名,还由着他继续参加考试,估计也是知晓那些事其实同谢家并没有关系。
印商陆摆摆手:“这算什么,若非朝廷盯得紧,会有不少人为他接风洗尘,京城都是人精,明里暗里不定有多少双眼睛盯着。”
两人闲聊着,号房里的谢潇澜心也跟着飘了起来,京城的贡院虽说大些,但里面的号房却依旧难以恭维,不由得感慨自己事事都要经历两回。
会试有规定的交卷时间,到了时辰监考官员才会给考生们打开号房的锁让他们交卷,谢潇澜深吸一口气却被号房里的味道呛红了眼,强忍着呕吐感盯着木门望眼欲穿。
许久过后,才听得一声锣声,外面响起监考官们的脚步声,谢潇澜唇边立刻挂起笑意。
号房分远近,等在外面的人冷不丁瞧见有书生出来,恨不得冲上前扒着问问其他人怎么还没出来。
只是出来的举人们面色各异,有欢喜的自然也有忧愁的。
何意和印商陆死死盯着贡院的出口,生怕错过谢潇澜出来。
“何大夫……我眼睛有些酸,我能眨眼吗?”印商陆瞪着通红的眼睛弱弱问。
何意扭头看他一眼,就见对方的眼泪都快攒不住了,他扭头咧着嘴笑,再转头时依旧是一副清冷样子:“自然可以。”
得了恩准,印商陆赶紧把眼泪眨出来,刚揉了揉眼睛,就感觉身边有什么东西嗖的就离开了,他转身左看看右看看的,发现何意不见了!
“何——”
抬头就看见前面两人光天化日之下抱在一起,他不由得有些鄙夷,朗朗乾坤世风日下,竟然做出这般——
“你怎么了?”谢潇澜揽着何意走到他面前,显然刚刚抱着的就是他俩。
——这般恩爱之事。
印商陆赶紧揉了揉眼睛:“没事儿,走走走回去说!”
“我没让其他车夫来,等等灵微他们。”他们进去时卧具都带的劣质的,用一次就不用了,直接丢掉也不占地方,何意便没让其他车夫来。
片刻他们几个出来,但由于几个人凑到一起的味道实在难闻,印商陆硬把何意拽上了他的马车,而谢潇澜他们几个“腌菜”则乘坐一辆。
宅子里的小厮早知道他们今日结束,早早就烧好了热水方便他们使用。
洗过澡几个人才觉得活了过来。
何意帮谢潇澜擦拭着头发,想到了先前发生的事,自顾自说道:“前几日我偶然见到曹管家,听着他们说了些话,和他一起的人我没看见,当时差点被发现是一个不认得的公子帮我解了围。”
谢潇澜不疑有他,只当何意是去外面用食时在酒楼偶然听到的。
只是还是蹙起眉:“京城不比府城和乡镇,这里鱼龙混杂,不经意间都有可能被什么人盯上。”
听到最后一句,何意抿了抿唇沉默了。
谢潇澜诡异的从他的沉默里咂摸出点东西,他一把抓住何意的手腕,将人拉到身前,抬头看他:“老实说,是不是又被欺负了?”
“并未,就是那个公子很奇怪,他中了毒,今天还让侍卫来拦我去给他治病,我急着见你就拒绝了。”何意如实说道。
“你胆子倒是不小。”谢潇澜叹气,“若对方是胡搅蛮缠不讲理之人如何是好?便是不能接,我就不能回来了?”
何意咬咬牙,揪起他耳朵:“谢潇澜,不要逼着我生气,你再这样以后我什么都不会告诉你!”
谢某哪里敢,他抚上何意的手将自己的耳朵救出来,伸手将他抱住:“京城人心复杂,我怕你不经意便出了事,万一我鞭长莫及,岂非要我悔恨终生?”
“我心中有数,就是知晓他们不会对我出手才强硬了几分,你每次都打一巴掌给个甜枣,我是傻子吗?”何意略有些不悦,却到底没地方撒气,对着他捶了两拳便算了。
面对何意,谢潇澜总是控制不住情绪,他躺平任捶,等他消了气才接着哄。
三月里天气渐暖,如今最要紧的事也没有了,印商陆来前就想着要和他们去郊外踏青,否则等放榜,这几人怕是真的没有功夫搭理他了。
郊游一事对何意来说十分新鲜,从前从未有过这样的机会,闲暇时间都用了打工了,唯一一次游玩,还是学院组织的。
他想去,谢潇澜自然不会拒绝。
“何时去,能否晚两天?”何意问道,虽说他今日拒绝了给那人看病,可若是拖下去指不定会有变数也未可知。
“不急,若有事先忙就是,春日里郊外的景儿最是秀丽,可惜我京郊的那间宅子前阵子输出去了,否则还能住呢。”印商陆每每想起此事都恨得牙根痒痒,以后定要把自己的宅子给收回来!
何意点点头:“如此也好。”
何意先前同那些侍卫说每日都来请他,也只是随口说的罢了,只是没想到第二日上午确实在家中见到了人,还同谢潇澜相谈甚欢?
他在门口站了半晌对方也没发现,何意有些不痛快,若是按照往常,他定然会有些娇纵的拿果子丢他,只是眼下有外人在,他还是要给谢潇澜留了面子的。
何意轻咳一声,谢潇澜瞬间扭头并朝他走来:“小厨房里还有早食,我去给你拿。”
“我自己去便是。”
何意说着顺着厨房的方向走,谢潇澜却是如何都不肯的,丢下那侍卫便跟了上去,看在他人眼中便是赤条条的惧内了。
侍卫有些尴尬的的摸了摸腰间的长刀,希望日后主子莫要再派他来做事了,他还没娶到媳妇呢。
厨房留的是蔬菜包和米粥,还有一碟小咸菜,晨起吃这些很爽口,何意吃完后才想起外面还有人等着,忙和谢潇澜出去了。
“走吧。”何意看向那侍卫,面色平和。
虽不知对方到底是何身份,但谢潇澜并未表露出不喜,他自然也不必再拿乔,去屋里拎出自己先前做的小药箱就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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