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紫珍言笑晏晏:“姐姐说的自然是对的,毕竟那可是圣上的女儿。”
叶紫珠狠狠瞪向自己这个妹妹,平时看着乖巧,这会子竟故意在她面前露脸,她讽笑:“妹妹这是觉得做爹的女儿委屈了?”
“姐姐这是说的——”
“闭嘴!看在一母同胞的份上我不与你计较,当心着你那狐媚脸蛋,小心哪日晨起发现脸被刮花了!”叶紫珠阴狠的看着她,恨不得直接撕烂她的脸。
可叶家嫡女就她们二人,若都出了事,便是要由着庶女们骑到头上了,她还没有傻到那个地步。
叶紫珍到底还是怕她,见她那副鬼样子也没多留,心里却打定主意要看看这谢潇澜会不会娶,若是娶了,怕是要气死叶紫珠。
想想就痛快。
京城中与叶紫珍想法一般之人不少,都想知道这谢潇澜到底要如何做,盯着谢宅之人自然不在少数。
印商陆几人也听说了此事,他们兵分两路,一边去找谢潇澜让他回去认错,另一边则是去谢宅里安抚何意,他们二人感情,自然是有目共睹的,若是因为这种事闹得家散,不值当。
出乎意料的是,来安抚何意的竟不是印商陆和穆云连。
褚决明和其他人看着他苦笑:“总不至于同之淮闹了脾气,也不许我们进府了吧?”
“怎会。”何意将他们请到厅里,“瞧着天是要下雨了,还跑一趟做什么?”
“此事我们都听说了,之淮定有他的考量,你莫要同他置气了,虽说男子三妻四妾亦是常事,可之淮不同,他说同你立过誓。”褚决明笑,“之淮这人说一不二,你信他便是。”
莫问荆也跟着点头:“是此道理,你回头定要好好听他解释,莫要因为这种小事伤了彼此的情分。”
何意知道他们是好意,只是如今这戏都从宫中唱出来了,他和谢潇澜自然也得扮好自己的角儿。
听他们这么说,便刻意拿着性子不情不愿的应了几声。
当然,褚决明他们并未觉得不妥,谁让那夜琳琅非要闹的,明知人已经娶了正室还要赖着,若她真进谢宅,何意第一个死。
这是人人都能想到的,所以看热闹的才会那么多。
赌坊更是机智,当日就出了赌,要看看娶与不娶。
另一边印商陆和穆云连才是气愤不已,对着谢潇澜一通指责,就差骂他不是人了。
“嫂子多好一哥儿,你好端端不知死活要娶公主?我告诉你,攀高枝没你这样的!那夜琳琅谁不知道,夜霆渊的亲妹妹,她要是进你谢家门,嫂子第一个死!”
“就是之淮,这事你办的不对,竟还在此喝酒,这会就该回府上同嫂子磕头认错去,先前不是还听你说都发誓了,你瞧外面的天,你这样是要天打雷劈的!”
穆云连和印商陆一人一句,将谢潇澜吵的头都疼,但他不说话不反驳,打定主意就要这么沉默寡言着。
印商陆的话说完外面就响了雷,有一瞬间谢潇澜还真怕自己挨劈,但想想又觉得搞笑,差点没忍住乐出声。
两人没瞧见他的表情,被他这沉默是金的模样憋的挺气,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可随着外面天雷滚滚,阴沉的天空飘起了雨,谢潇澜盯着雨幕沉思,半晌突然站起身要离开。
在印商陆两人眼里他就是个醉酒醉迷糊的,赶紧搀扶着他,又听他吵着要回去,忙让小二拿伞把他们送到马车上。
待他们一离开,酒楼里不少人都抻着脖子看。
谢府大门却已经早早关上了,听到有人敲门,门房赶紧打开,就见他们主子浑身酒气被搀扶着,他倒是想把人带进去,但他不敢。
印商陆摆摆手:“快些去告诉你家正君!”
门房立刻去禀报,再出来时就瞧见何意身穿白色衣衫撑伞走近院门。
何意身形瘦弱,这具身体因为长年累月的压迫一时根本调理不好,再加上今日没睡好,向来红润的脸上此刻苍白无力。
印商陆有一瞬间觉得谢之淮真该死!
他尴尬扯着嘴角:“嫂子,之淮醉了吵着要见你……”
何意并未理会,他只看向谢潇澜,淡声问:“你想好了吗?”
谢潇澜没吭声,却推开了搀扶着他的人,嘭的一声跪在了地上,准确说,跪向了何意,表示他的态度。
这一幕更是深深刺痛了所有人的眼睛。
何意眼眶通红,下巴微微抬起,努力装出十分在意的模样:“好啊,那你便跪着,明日我便收拾东西给你们腾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
谢潇澜:“我快忍不住了!”
何意:“我努力装出十分在意的模样……”
第52章
谢潇澜在谢府门前下跪才进了门。
此事被有心人发现, 自然是将其大肆渲染宣传,而有些“知情人”,更是将他们的争吵也添油加醋的透露出去。
昨日在酒楼用食之人本就多, 加之如今谢潇澜被整个京城的人都盯着的,模样俊朗, 博学多才, 几乎是所有男子的表率, 他们自然也想知道此等人究竟有无缺点。
这不, 因着五公主嫁娶之事, 众人还真发现了谢潇澜的不足之处——极其惧内。
京城流言纷纷, 从起初的“天家恩德”到“以身份压人”也只是几句话的功夫, 毕竟百姓们可想不到这是做戏瞧呢,他们只能看到上位者仗势欺人。
“当真欺人太甚, 明知谢状元已娶妻,还要上赶着,竟用自己的身份逼迫人,当真无耻!”
“我可听竹叶巷的人说,谢状元和夫郎恩爱不已, 这般行径着实让人心寒。”
“我瞧着那谢状元就是疼人的,可若真逼着娶该如何……”
京城百姓都跟着着急,生怕天家真逼着谢潇澜娶了那五公主, 岂不是故意恶心人?
也不是人人都愿意攀那高枝的!
谢潇澜这一跪,给他自己跪病了,外人只听谢府小厮说, 谢大人那一跪气血攻心, 差点没挺过来!
这要是逼狠了, 可不是真要没命了?
“你这法子靠谱吗?”何意推了一把躺在他腿上装病的人, “若是圣上不信该如何?”
谢潇澜轻笑:“他若不信那也是他的事,但他逼迫我们却是板上钉钉的,他这几年虽荒唐,却也没到把皇位拱手让人的地步。”
从昨日被一脚踏进议事殿,谢潇澜脑中就闪过许多对策,他确实可以当场拒绝,但难保圣上会突然发难,眼下他根基未稳,保不齐何意会被欺负。
出宫路上便一直谋划着出格却又合理的计划,所以他去了常去的酒楼,还特意叮嘱宫人不许去谢府传话,当然也是在赌,当然,即便宫人不去,酒楼掌柜见他这般也会告知何意。
晨起就被吵醒,他夫郎心情自然不痛快,再听了那些糟心事就等着同他算账呢,哪里真会和颜悦色的接他回去?
两人在厢房雷声大,雨点小,做做戏给外人瞧就是了,为的也不过就是不动干戈的推辞掉那烦人的亲事,将对自己的危害降到最低。
小两口吵架,天王老子来了也没得说。
当然,谢潇澜还有一件事也在赌。
何意微微挑眉:“你的意思是圣上的态度?是因为那句给你几日好好想想?”
“我只觉得,他是在让我想推脱的对策。”不怪谢潇澜多想,那时太子并未帮他说话,可见此时颇有转圜余地。
或者说,只要谢潇澜稍微弄出点动静,此事便可作罢。
何意只觉得这些人有病,明明有话却不会好好说,一句话带三百个心眼子,让人猜的费劲。
他也懒得想:“等你‘病好’再说。”
“此事多亏了夫郎好演技,辛苦了。”谢潇澜闭眼翘着唇角感叹。
何意想到他对着自己疯狂使眼色使的眼睛差点抽筋就想笑,他扬手去扒拉对方眼皮:“我可不止演得好,还十分体贴的给你做了护膝,否则跪那一会要受寒气的。”
“多谢夫郎。”谢潇澜闷声笑,抓着他指尖在唇边轻啄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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