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奴在一旁看的分明,情不自禁地摇头叹息,这般纵容,兴许什么都换不来,只能换来轻贱。
“真乖。”易三保笑起来,他笑起来的时候虎牙显露出来,油腻的发丝沾到女子的面颊,两人行了一番亲密之举。
明奴在一旁纠结不得,不知要不要上前阻拦,易三保尚且没做什么,那女子便自己送了上去,显然十分的欢喜。
易三保片刻之后便停了下来,问道:“瑶瑶,你今日能不能不回去?”
女子面容绯红,整个已经晕乎,被戏弄的毫无思绪,此时飘忽道:“爹爹和哥哥让我回去……若是三保不想让我回去,我便晚些回去。”
“我想带瑶瑶见一见我军中的朋友,我们都在练兵营,那什么狗屁邪咒分毫不沾染我们分毫,我们练兵营和其他那些狗屁上等兵可不一样,这回是他们求着我们……哪怕他们求我们也没用,邪咒只会感染他们。”
易三保说起这个时洋洋自得,随即扣住了女子的肩膀,把女子带往另一个方向。
明奴跟在他们二人身后,女子几乎是半依靠着易三保,尤其易三保在她走不稳的时候扶了她一把,她神情中出现了类似于羞怯的情绪,眼中带着仰慕与崇拜。
“瑶瑶,今日你没带其他人来吧?”易三保似是随口问道。
女子立即摇了摇头,对易三保道:“没有,我一个人来的。”
“这样就好,放心,有我在,我会保护你。”
他们已经到了地方,这里是营帐后面,和营帐有一段距离,在那里,等着三两名士兵。他们同在练兵营,是军中士兵,三名士兵一个看起来十六七岁,另外两个都四十出头。
十六七岁的少年脸上有胎记,看人时不敢看正眼,生的贼眉鼠眼。另两个模样黝黑,身上的轻盔乌黑,身上散发着汗臭和不知名的气息交织在一起。
三人同时朝着女子看来,少年眼神闪烁不定,另两个则赤–裸地打量着,眼中带着贪婪的审视,仿佛在审视物品。
唤作瑶瑶的女子被吓了一跳,随即躲在了易三保身后,不太敢过去。
“瑶瑶,他们是我的朋友,你躲着做什么。放心吧,他们不会伤害你,有我在呢。”
听易三保这么说,瑶瑶这才出来,目光在三人面前停留一瞬,很快便收回了视线。
“瑶瑶,他们三人都不是坏人,你过去和他们打个招呼,就跟我们第一次见面那样。”
女子不大愿意,易三保显然耐心有限,直接便抓着她的手腕过去了。
“三保——”女子唤了一声,随即她的手腕被其中一名男人握住了,对方的手掌粗糙油腻,摸在她柔弱无骨的皮肤上,她几乎是立刻花容失色。
易三保对他们三人道:“别玩坏了,用完记得还我。”
听到这么一句,女子面容才发生变化,脸色立刻白下来,然而她没有任何反抗之力,已经被两人各自握住了一只手腕困住。
明奴几乎在开始便猜到了,那青年是个没心肝的,从心底便黑透了。她的爱恋他分毫不会感激,只拿来利用。
在三人即将对女子做什么时,女子撕扯着在喊着青年的名字,青年未曾理会便离开了。
“三保哥,你这么对她,不怕她日后找你麻烦。”身旁的士兵问道。
易三保只在乎到手的银子,闻言道:“那她尽管试试,大不了我不让她回去了。”
随之,易三保眼中似有嘲讽,对士兵道:“贱皮子只爱我这张脸,浅薄又低贱,信不信待会我再过来,哄哄她两句,她自己又爬过来了。”
“她把我想象成我是她的真命天子,以为我能像她想的那样对她真心,对她百般宠爱……大小姐活在自己的白日梦里。”
实际上的他,卑劣又无耻、下作虚伪甚至不愿意遮掩,只因为他有副好皮囊,她便能容忍他的全部,对他那些与容貌并不相称的品德,全部视而不见。
明奴耳力过人,两人的对话自然落入他耳中,他稍稍转动手腕,指尖在半空中划出一道,两名大汉和那名少年一并倒下。
女子脸色苍白如纸,衣衫略微不整,见三人都晕了过去,四处看了看,眼眶随之红起来,下意识地寻人。
“三保——”
明奴未曾显现身形,在女子依旧开口叫人时,他已经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前方的易三保听见了动静不得不折返,转身时女子迎面便抓住了他,女子哭的梨花带雨,小声啜泣起来。
她委屈又生气,却不敢对他发泄怒火,只委屈地质问他为何要这么对她。
青年谎话张口便来,“我是没办法。瑶瑶,你不知道,我在军中近来犯了错,若是没有银子,兴许你便再也见不到我了。”
他解释的敷衍又潦草,随即草草地轻吻她两下,在他的抚慰下,女子便火气散了去,眼中纠结又惊惧,把他当成唯一的救命稻草。
有些人的性子烈如云帛,有些韧如蒲柳,有些却如风中草叶,轻轻一吹便散了。
明奴原先想,若是女子因为生气对青年做什么事情,他会在一旁帮忙让青年不能动弹。
如今见女子如同易三保所言再次伏下身体,他只觉得迷茫又失望。
卫歌的话音落在他耳边:“如今……你还认为灵魂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女子死死地抓住青年,犹如溺毙之人靠近浮木,而男子对她轻贱摒弃,她依旧甘之若饴。
明奴缓缓地伸出手腕,通天戟随即缠绕在他的手腕上,银蛇吐出来蛇信,缓缓地缠绕住他的手指。
女子的生平在他眼前展现出来。少时体弱多病被养在府中,因为没有生育能力被势力的哥哥嫌弃,同族旁支的孩子大多嘲笑她,她常年不敢同人交流,只在院中待着。
在府中待到十五岁,因府中来客,有纨绔混入府中偷东西,她不知奴仆便是小偷,在寻物件时不幸落水之时被对方所救,于是视对方为自己的救命恩人。
那名偷东西的奴仆便是易三保。
易三保知她身份之后,随即讲出自己凄惨的身世,之后常来看望她,时不时地从她身边骗取名贵之物。
过去的画面在明奴面前展现出来,那时易三保探出窗口,有那么一瞬间,他眼中似乎有女子的身影。
女子身影落寞憔悴,只在看见他时眼中出现神采。
兴许有那么一刻,他有过心动,只是心动转瞬而逝,情爱过眼云烟,他很快陷入了自己的卑劣品性之中。
人的灵魂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品性却有高低贵贱之分。
“为何称品性?”卫歌问道。
明奴说:“因为人并不能选择自己的皮囊与灵魂,若是生养在不同等的环境中,兴许滋生出来的皮囊和灵魂并不一样。”
“能够决定的,只有品性。”
明奴觉得已经没有待在此处的必要,女子心甘情愿,自己患有一块心病,便把对方当成唯一的解药。
他眼睫略微地颤动一瞬,脑海里情不自禁地浮现出一道红衣身影。
犹如照镜子,他前世的面容浮现出来,他只觉得陌生又惊惧。
满身疤痕的少年……悲惨而卑贱,若是这一世再爱上前世元凶,兴许他比之方才的女子,低贱并不输上半分。
心性收到影响,他身边的灵力亦然波及,灵力溃散了一分,心底随之传来溃烂的疼痛。
明奴握着自己心脏的位置,他略微攥紧了衣衫,随即缓慢地松开了手。
现在差不多是煮药汤的时间,明奴身形悄然出现在帐外,两名士兵正在煮离魂汤,两人忙活了半天。
明奴对他们道:“我来吧。”
“小五?方才副将在找你呢,听闻你去了练兵营?去那里做什么。”
明奴说:“去帮忙看看。”
两名士兵见他上前,于是放下了扇子,另一个汤勺放下来,明奴干活很麻利,两人得以稍稍歇歇。
“去那种地方做什么,那里武夫甚多,是条狗过去都要被骂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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