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瘸一拐地出去,在枕头底下找着了手机,按下接通放在耳边:“喂……”
“在干嘛呢小结巴,听着蔫头巴脑的。”秦玉泽吊儿郎当的调笑顺着听筒撩过来,“是接着哥哥的电话不乐意呢?”
池鸦抱着手机把自己摔到床上去,说:“我在、数头发。”
“?”秦玉泽说,“数头发?”
“昂。”池鸦苦大仇深地念叨,“掉了、掉了……二十根……”
“…………”秦玉泽哈哈大笑,笑完了说,“以前没发现你这么逗啊小乌鸦。”
池鸦没心思跟他打嘴炮,恹恹道:“有事、就说。”
“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秦玉泽哼哼,很不满的样子,“小没良心的,哥哥帮你那么多忙,也不知道说声谢。”
池鸦懒懒地翻了个身:“你要我、怎么谢啊?”
因为是躺着的缘故,他声音又低,电话里听起来竟然有点像撒娇。秦玉泽心尖上莫名一跳,咳了一声说:“别的不说,请哥吃顿饭总行吧。”
一句话精准戳中池鸦痛点,池鸦丧气地揪了下枕头,破罐破摔:“我、我没钱……”
秦玉泽:“噗!”
“……”池鸦,“你干嘛?”
“咳,没什么。”秦玉泽沉吟了会儿,说,“我这有个赚钱的活儿你干不干?”
池鸦狐疑:“你、你这么、好心?”
“啧,怎么说话呢你?”秦玉泽嚷嚷起来,“是你自己说没钱,我这还不是好心为你想?”
……实在是这人总给人感觉很不靠谱的样子……池鸦心虚一秒,问:“那你说,是、是什么活儿?”
就听秦玉泽说:“我哥们开了家私房菜馆儿,大厨净整西方跟肠胃有仇似的那一套,我叫我哥们把那厨子炒了,你要不要来当厨师。”
“啊?”池鸦瞪大了眼睛,“不、不行吧……我,我做饭、不好的!”
秦玉泽道:“除了鲫鱼豆腐汤,你还会做什么菜?”
“还会、会做麻婆豆腐、鱼香肉丝、爆炒猪肝……”池鸦老老实实地报菜名,忽然反应过来,“不对,你、你怎么知道、我会、会做鲫鱼、豆腐、豆腐……”
秦玉泽说:“巧了,你中午给老顾发鲫鱼、豆腐、豆腐汤的时候哥也瞧见了。”
他故意学他的结巴,池鸦抿了抿唇,不说话了。
“你会这么多,那就没问题。”秦玉泽顿了顿,声音变得有点轻,“也不是做给别人吃,就哥几个中午晚上去那儿蹭饭的时候你过来下就成,怎么样?”
池鸦有点讨厌他总是学自己的结巴,可赌气沉默了两秒钟,还是屈服于嗟来之食,很吝啬地吐字:“薪资?”
“这个你放心,我哥们他人傻钱多,不会亏了你的。”秦玉泽诱哄,“怎么样,考虑下不?”
池鸦有点心动。
可这工作意味着秦玉泽的哥们就会当他的老板欸。
秦玉泽的哥们,不就是顾怀安的哥们?
他给这些人去做饭……池鸦就很犹豫,总感觉按着狗血文的套路,他这个并不被渣攻爱护的对象大概率会受这些人的欺辱欸……
他想了想,就说:“再、再看看吧。”
“什么?这也要再看看??”秦玉泽叫起来,“这是多好多轻松一工作,你来做几顿饭,每月给你至少五位数成不?”
五位数!!
池鸦一个翻身,腾的一下坐起来。
五位数,是一个什么概念?是他可以立马拥有一把小提琴的概念!是他省点钱就能搬出去自由生活的概念!而得到这一切,只需要他去做区区几顿饭!
但他并没有被冲昏头脑,池鸦清醒地道:“可是,顾、顾怀安,不会、允许吧。”
“……”秦玉泽顿了顿,说,“你跟他说,他铁定愿意的。”
池鸦根本不上当:“为什么、要我去说?”
“因为这是给你找的工作啊!”秦玉泽嘟囔,很快又说,“算了,那我回头问问他去。”
池鸦想了想,彬彬有礼道:“谢谢你。”
秦玉泽在电话那头笑了声,说:“你心里记着哥哥待你的好就成……”
池鸦皱了皱眉。
即使听过很多次,还是不太适应秦玉泽这种花花公子的腔调。
外头张妈敲门,叫他:“小池,吃饭啦。”
池鸦应了一声,说:“你要是,没有事,就挂了。”
“行,那你挂……等等别!”秦玉泽忽然想起什么来,说,“眼瞅着快到周五了,你什么时候去学校答辩?”
池鸦:“…………”
这个秦玉泽,哪壶不开提哪壶!
他一下重新蔫吧了,低低地说:“就今、今下午吧……”
正好他也想尽早去学校一趟,熟悉一下学校,顺便问问同学答辩的相关事宜。
“那行,那下午哥开车来接你啊。”
池鸦皱眉,打心眼里不想跟他过多牵扯,说:“我、我自己、可以、搭车。不用、你。”
“啧,谁为专门接你来。”秦玉泽笑嘻嘻,“哥哥正在追一姑娘是你们学校的,没点理由我怎么去跟人家搞偶遇?”
“……”池鸦真没想到这花花公子玩儿的竟然还是文艺范儿,他以为他们追人就像电视上演的那样,都是直接开跑车拉着玫瑰花儿去堵人的。
还费心思制造偶遇的假象……
没理由再拒绝,他就答应了秦玉泽,结结巴巴的说话又惹得秦玉泽逗他,拖拉了好几句才挂。
等他终于洗手出门,顾家兄弟俩已经坐在饭桌边了。
张妈还在往上端菜,偌大的南湖,主楼里也就住着她一位保姆,后头小楼里负责打扫卫生的保姆换了好几拨,只有她在这儿住了几十年,做出的饭菜是最满足雇主口味的——清一色的小葱拌豆腐一清二白,看不见一点红油辛辣。
池鸦饱经论文摧残的心灵又添一层风霜,神色恹恹地走过去,爬到椅子上坐好。
每天有个顾老二给他以精神上的压迫也就算了,怎么连他的胃都要跟着遭殃。
好想念他的麻小和烤肉,好想搬出去一个人住啊!
顾怀安最见不得他这么一副无精打采的木头样子,找茬似的问罪:“张妈老早叫你吃饭,拖到现在才出来,一个人窝着又干什么呢?”
足足一天,这结巴就一直钻在客房里不见人影儿,甚至连他昨晚上下班回家都不出来献殷勤。
肯定又在偷偷琢磨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了!
池鸦不想理他,就转头去看首位上唯一能管住这尊神的大伯哥,结果就看见顾怀章两肘压在扶手上,双手交叉叠在前胸,形状锋锐的双目微微阖着,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模样儿,俊美威严的脸上没有一丝儿表情。
“…………”
简直比神还像神。
求助无果,池鸦更挹郁了,懒懒地趴在桌子上,一根手指头百无聊赖地拨着骨瓷小蝶里头的勺子,说:“都怪、秦玉泽话、话太多……”
“秦三?”顾怀安皱眉,“你刚就在跟他打电话?”
池鸦:“昂。”
“……你怎么又跟他打电话。”顾怀安眉毛拧得死紧,很严肃地盯着他,“你俩一天天的都有什么好说。”
池鸦懒懒地抬起眼皮瞄了他一眼:“你不、高兴?”
顾怀安下意识就想反驳,池鸦对他做出的所有论断他都要反驳,可不等他张口,池鸦就又说:“那我、那我以后不、不跟他、打电话了。”
顾怀安噎了一下,半晌,他才十分高冷地:“……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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