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闻淮,你是大夏的君,但并非我靳骁的君,我靳骁此生只为一人臣,你再伤他,我定不饶你。”靳骁冷声说。
“就凭你这话,足够孤拉你斩首千百次了。”祁闻淮说。
“你大可试试。”靳骁的剑尖朝着祁闻淮的喉咙更近了一分。
祁闻淮伸手,直接抓住了那锋利无比的剑刃,但是祁闻淮的手上却没有半点伤痕和鲜血,一股霸道而雄浑的内力直接顺着剑向靳骁攻去。
靳骁虽然是半道野路子出家,但是他天赋和悟性都极好,内功也早已大乘,此时与祁闻淮以内力对抗,也并没有落入下风。
最后倒是这柄被临时携带的剑承受不住两边的内力,直接化为了齑粉。
“靳骁,你不仅是条当不了人的狗,还是条记吃不记打的蠢狗。”祁闻淮薄唇轻启,目光冷淡,“你以为你对他忠心耿耿,他就会粘着你的好?”
他脸上浮现了一丝浅淡的笑意:“你效忠的,你爱慕的,是个心和肝都冷透的人,你捂不热的。你当他的狗,就永远都只能当他的狗,别想哪天他会把你当人看。”
他丢下这句话,便离开了这座地宫。
…………
自打靳骁回来后,祁宴的日子确实好过不少。
或许也有上次祁闻淮把他弄得太狠的原因,那天之后,就连檀钰都收敛了许多。虽然话语上依然少不了挖苦和冷嘲热讽,但下手却克制了许多。除了让祁宴腰酸背痛了点之外,倒是没怎么伤到他。
沈霖和裴翊也是如此。就算他们偶有过分一点,靳骁也会护着祁宴。
倒是祁闻淮,好像很少来地宫了。他没有生气,倒像是顺势放任靳骁。
虽然不知道祁闻淮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反正祁宴的日子是真的过得好了不少,那两根金链子很少再扣在他手上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对雕刻得精巧无比的金色脚链。
祁宴的活动范围已经扩大到整座地下宫殿了,他之前都只能在主殿的寝宫里活动,现在已经能去其他殿了,这时候他才知道这座地下宫殿居然有这么大。除了通往外界的通道他还是不能走之外,其他的大殿,书房,
茶室……包括沈霖的药房,他都能去。
他们态度的好转跟祁宴面上的逐渐服软也有关系,祁宴对他们不再冷言冷语,反而表现得颇为顺从,偶尔也会跟他们说些软话。檀钰和沈霖都是嘴硬心软的主儿,祁宴真服软了,哪怕是檀钰也没有过多为难他。
他们偶尔也会带他出去,靳骁带他出去的次数最多,祁宴倒也没有每次都传消息出去,只是在恰当的时候联系了一两次。
有次跟靳骁在街上闲逛,一个急匆匆的小贩推着车跑过,却不小心撞到了祁宴,推车中的梨子落了一地。祁宴和靳骁都蹲下来帮他捡,祁宴捡好一小捧梨便给他,再回去捡,如此往复。
小贩其实也是祁宴的人,趁着这短暂的接触,小贩的手指在祁宴的手上隐蔽而快速拨弄着,祁宴也得知了他还有部分暗卫幸存,已经在着手准备救出他。
祁宴也趁此给小贩传递了线索和他的计划。
他们没有选择通过纸条和信件,因为他每次回去,身上都会被其他人变相搜身一次,任何东西都瞒不过他们的眼睛。
这只是祁宴和自己的暗部传递消息的其中一例,随着对地宫的摸索,他心中对救出自己的计划也逐渐有了雏形。
虽然能出去,但到底是机会不多,递延绝大部分的时间还是要呆在地宫中。男人们给他搬来了许多书,还有许多奇巧的玩意儿供他把玩,但是祁宴本就不是坐得住的性格,还是觉得颇为无聊。
后来他经常去沈霖的药房缠着沈霖教他医术,沈霖便交给了他一些医术的基础入门。医术入门至少要三年以上的时间,祁宴这短短月余,根本连皮毛都没学到,充其量只算是看了几本书。
沈霖在地宫的时间是最多的,他似乎对过去那些入朝为官、一展抱负的理想失去了想法,祁宴得知他已经没有在朝中担任职位,三年来,他一直只醉心医术。
因此虽然这些人说是谈好了一人陪他一天,但是沈霖的绝大部分时间还是在地宫中的。后来祁宴才逐渐摸清楚的规律,这人只有在每月的朔望会出去两天,为了打理他在外面的药圃。毕竟地宫这长期见不到光的环境,还真养不了什么药,外面的药圃虽然有专人打理,但是不少罕见又珍贵,还是需要沈霖自己亲自去一趟。
沈霖不在的时候,他的药房是锁着的。
四十多天后,在十一月的朔日,地宫中恰好只有靳骁陪着他。
祁宴如常地和靳骁一同用膳,靳骁却在用完膳后,忽然觉得身上一阵脱离,无法克制地倒在了桌上。
这是祁宴给他下的软筋散。
他原本是想从沈霖的药房里拿些药力更加强劲的药物,但是沈霖防他防得紧。虽然沈霖不让他动的药材一看就有问题,但是祁宴也不确定是哪种问题,不知道是长期的还是短期的,不知道是毒药还是cui情药……
而他从沈霖那边学来的皮毛,非但不足以制药,也不能分辨这些药物。
后来他忖度一番后,还是放弃了。最后还是前些日子从檀钰那厮给他下软筋散的时候,在口中含住了一部分,在今天发挥了作用。
其实选择靳骁,从体质上来说并不明智,因为他不确定软筋散对靳骁这种人形兵器到底能起多少效果,但是思来想去,他也只能选择靳骁,因为靳骁对他的戒备心是最重的。换做是裴翊,他根本不会吃离开过他自己视线的食物。
作者有话要说:补了一千三,三点半之前买的宝子们记得看~
第88章 我当皇帝的那些年(28)
靳骁倒在桌上后,祁宴就伸手在他衣襟中寻找钥匙。因为他们五个人基本上都是分开来地宫的,为了方便,靳骁脚上的钥匙他们每人都有一把。
靳骁的钥匙也是最好找的,因为他经常带着祁宴出去,也经常需要用到钥匙。
摸索了一会儿,祁宴果然摸到了钥匙,将自己脚上的镣铐打开了。
而靳骁这时候才终于缓过了软筋散那股劲,祁宴想的没错,这软筋散对于靳骁来说,确实不是特别有药效。
靳骁甚至能勉强抬头朝着祁宴看去,口中吐出颇为吃力的话:“陛下……”
这时候,宫殿的门被两人推开,看身形是在这里服侍的哑奴。
他们在关上门口快速走来,其中一人将手伸向自己的鬓角,之后竟然扯下了一张□□,露出一张虽然不算出挑但却坚毅的脸庞。他的身形也随着面具的揭下,从佝偻瘦弱变为高大精壮。
这是祁宴的暗卫。
暗卫把面具递给祁宴,又将身上哑奴的衣服都递给了他。祁宴将假装哑奴离开地宫。
而剩下将□□给祁宴的暗卫,则是要假扮成靳骁离开。因为祁宴的身形和靳骁并不相符,也不像暗卫会缩骨功,所以只能用这种迂回的办法。
祁宴匆匆换上衣物,带上□□。暗卫也将靳骁身上的外袍脱下,穿在了自己身上。
祁宴正要离开时,却发现自己的左手被什么东西拉住了。
是靳骁。他明明已经吃下了软筋散,但是抓着祁宴的手的力气却很大,祁宴一时之间竟然无法挣脱。
“放开!”祁宴压低声音,却语带恼怒。
这地宫对他的监视相当之严,这两位哑奴的行动也极其受限。他们平时只负责送一些物品,如果他们长时间不离开,就会有另一批人进来巡查情况。
这地宫看似冷清,但其实被这几人布置得跟铁桶一样,暗中不知道埋藏了多少人和眼线、
祁宴用力挣脱,靳骁都被他带的从椅子上直接摔到了地上,但手上仍然不松手。
他挣脱不开靳骁的手,就用另一只手去掰,靳骁的指节被掰得泛白但却依然没有松手。
“陛下……别走。”靳骁声音沙哑而微弱,双眼中泛起了不少血丝。
祁宴怒极,直接一脚踹在了靳骁的胸膛。祁宴原本就身体素质不错,毕竟是上了几年战场的人,他计划好要逃走后,这段时间就一直注重饮食和休息。而那几人在祁宴态度软化后也并没有过多折腾他,如今祁宴的体力已经恢复大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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