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在你的‘圈子’中,这是个很寻常的行为吗?”
“所以你在苦恼,你喜欢男人?”男人挑眉问道。
“……并不全是。”牧峥摇头。
接着他慢慢将事情的原委告知了男人。
第一,他是喜欢同性,而且从小他就发现了自己的性向。说到这点时,牧峥的神色淡然,和往常一样,并没有多少难为情。
第二,可他的家里人并不接受。
第108章 牧峥(3)
他的出生并不好,在这遍地烜赫的首都,甚至说是十分的差了。父母仅仅只是在小县城中挣扎打拼了一辈子的小老百姓。
他也想过回到家乡,可是他每次一回去,父母只会在婚姻之事上与他纠缠。二十七八岁,在他的老家,已经不是个能“正当”单身的年纪了。
若他只是单纯想要晚些结婚,倒也还好,可是他明知道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满足父母的希望,去和一位女性结婚。既然如此,他便知道那小小的县城,或许是他再也回不了的家。
只有在大城市,才能给他这样的人片刻喘息。
所以他几乎是拼了命的工作,牧峥工作没几年,就在北京购置了房産,虽然说仅仅只是一室一厅的小户型的首付,但对寻常人来说,已经是不吭呢完成的任务。由此也能看出,牧峥在工作上,究竟付出了多少。
他的大领导同样非常赏识他,这本来应该是一件好事,但是最近,大领导的女儿大四来公司实习,被大领导安排到他身边工作。
牧峥对待工作一向认真,带这位大小姐也是用了心的,当做徒弟带,大小姐学东西也很快,这原本也是一件好事。
可是大半年下来,大小姐却对他生了情愫。大小姐是董事长的独女,他本就有意招赘,在这样的情况下,更是多次暗示牧峥。
今天晚上的饭局,便是董事长为何撮合牧峥和女儿而设下的。
牧峥不能答应,因而在饭局上屡次拂了董事长的面,为了赔罪,他不知道赔了多少酒,这才有了昨天晚上的狼狈模样。
董事长赏识他,要把女儿托付给他,却被他拒绝了,被这样拂了面子,之后牧峥肯定是落不着好的。
牧峥说完,看着谢以宴的目光中,平静又带着一些忐忑。
这些在男人眼里……算是事吗?有时候牧峥觉得很可笑,可他却又真真切切地为这些无聊的事情困住了,如同蛛网缠身,越陷越深,最后被死死地钉在了这里。
“我说呢,你小小年纪,怎么天天苦大仇深的。”男人听完了,却只是唇边轻笑。
他漆黑的眼眸如同一汪深潭,幽深、神秘、又包容一切。
牧峥恍然,小吗,二十七八岁,他觉得人生几乎一眼看到了尽头。
他正沉思间,却突然感到头发被轻抚了一下,他惊讶抬头,看见男人顶着那张昳丽的脸对他浅笑。
“走吧,带你去散散心。”
牧峥还没来得及去想男人的话中之意,忽然身形一晃,眼前一阵白茫,下一秒,他竟然坐在了一个奇怪的地方。
好像在一个很大的房间里,他的前方放着一张金属制就的餐桌,男人正微笑着坐在他的对面。
他们身旁来来往往地经过了许多人,牧峥的馀光中,却能惊愕地发现那些人……根本称不上人类。
有些“人”身上覆着漆黑的鳞甲;有些“人”长着极其古怪的头颅,纤长的手臂竟然是前后四只;有些“人”光是身高就到达了三米以上,拖着强壮有力的尾巴在这金属底板上稳步行走着;有些“人”泛着蓝光,几乎看不出形态,只能感受到一种直立形状的生物悬浮在空中……
这时,那个三米多高的人形生物走到他们旁边,牧峥惊异之下把桌上的茶水都打翻了。
牧峥看着那东西身上酷似犀牛的面部,紧张到了极致,却看到了谢以宴和这生物似乎在交谈着什么。
然后他看到谢以宴一拍脑门,说:“忘了你听不懂了。”
他说着,冰冷修长的手指在牧峥的耳垂上轻轻揉了一下,瞬间,牧峥听懂了谢以宴和这生物之间的谈话。
“他怎么了?”那生物问道。
“没什么,他昨晚没睡好。”谢以宴说道。
“哦,这样啊,我们第三层有专门改善睡眠的灯光疗养室,去呆上一会儿就会好了。”这高大的生物说起话来甚至算得上柔和。
“你们要点心吗?”他问。
“不用了,谢谢你。”谢以宴说。
等他走后,牧峥才问谢以宴:“他是谁?”
“是这座星舰上的服务员。”谢以宴说。
“……星舰?”牧峥恍然地重複这两个字。
“你往左边看看。”谢以宴提醒道。
牧峥转头,才发现他的身旁是一个舷窗。
舷窗之外,却是一望无际的浩瀚星河,他甚至能看到就在他们前方不远,一颗粉红色的硕大星球上缭绕着浅淡的雾气一般的粉色尘埃,正静静地在夜空中注视着他们。
“来一趟星际旅行,说不定可以放松下心情。”
他转头,看见男人俏皮地对他眨着眼睛。
第109章 牧峥(4)
再次回到牧峥自己的一居室时,他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这次的旅行并不长,只有不到三天,但是远比他从前二十多年的经历加起来都要丰富一万倍。
他们通过列车到达第三帝国的首都,一整个星系竟然都只是那个庞大帝国的首都而已,绝大部分的恒星被他们裹上遮天蔽日的戴森球收集能源,只留下特定的部分能量被精准地投入到居住星中。
弥漫着紫色雾气、整块星球的表面都被坚硬的鑽石覆盖,紫罗兰色的鑽石甚至如流水一般从海拔一万米的高峰中砯崖而泻,远处是在主恒星的照耀下巍峨璀璨的宫殿群……而这仅仅只是首都区域的后花园罢了。
站在自己的房子中,这一刻居然感觉有些陌生。
那个光怪陆离又荒诞神奇的世界……会不会仅仅是他的大梦一场呢。
“别发呆了,该上班了!”谢以宴指了指牆上的钟表。
“我都旷工三天了,都不一定有班上。”牧峥自嘲道。
“谁说的,你可一天工都没少上。”谢以宴说。
牧峥心有所觉,低头一看自己的手机,上面的时间赫然就是他离开的第二天。
他惊讶朝谢以宴望去,谢以宴只是往沙发上一靠,似乎把旅途三天的疲惫全都抖落了出去。
“一点时间规则而已。”
牧峥以为谢以宴是带他去了外星球,但是随着谢以宴带他去的地方越来越多,他渐渐也发现,似乎他们去的和他所在的宇宙……并非都是同一个地方。
他去过一个只由一棵遮天蔽日的巨树撑起来的世界,每一层树枝都是不同的国度;去过神族、魔族和精灵共存的世界,那十二翼的华美生物于炽阳下向他展开了银白羽翼;去过诸佛漫天的世界,其世界反面的恶魔高耸如山岳,无数人在他脚下匍匐如蝼蚁;去过人类灭绝之后,只由智能统治的世界,钢铁的堡垒与森林耸立,它们有条不紊却透着寂寥……
他和谢以宴踏遍了千万世界,看过湮灭苍生万灵的浩劫,目睹万千星辰陨落,也曾见过秩序新生、泽被万物的盛景……浩劫与新生不断在谢以宴眼中上演,他却仅仅只是看着、观察着。
牧峥看不懂谢以宴在这无数时空与岁月的交点中,谢以宴充当着什么角色,他似乎仅仅只是一个观察者,什么都在他心中翻涌不起波澜。
他不是一直都和谢以宴呆在一块。事实上,在谢以宴的伤势好了之后,他就经常独自离开这里了。
谢以宴的离开不会告别,有时候仅仅是一觉睡醒,谢以宴便已经不在了,然后在某个寻常的午餐时,谢以宴叼着面包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毫无缝隙地加入他的用餐……
谢以宴的离开和出现并没有规律,有时候离开三四天、有时候一两周、有时候上月,甚至更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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