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念给孤听呗。”祁宴理所当然地说,“然后皇兄替孤批。”
说着,他就唤了一直守在门外的林申海,让他把折子都拿过来。
折子拿过来,都堆在书房里。祁宴果真把折子都推到祁闻淮面前,让他读给自己听。
祁闻淮读完一个,闻祁宴有什么意见,祁宴却意兴阑珊地说:“每天都是这些事儿,懒得理他们,皇兄看着办吧。”
祁闻淮一时失语:“这可都是国之大事。”
“孤知道啊,但是孤记得皇兄从前在治国方面就尤为出众。”祁宴说着,语调变得颇为嘲讽,“父皇最看重的就是你。”
他嘲讽的倒不是祁闻淮,单纯就是厌恶自己所谓的“爹”。
“这不是我是否擅长的问题。”祁闻淮说,“你就不怕我乱你国本?”
祁宴却笑了,他笑得乐不可支,最后在祁闻淮面上平静的神色中渐渐停了下来,然后语带笑意地说:“皇兄要是真的想害孤,害便是。”
祁闻淮心神一震,一向没多少情绪的神色却在瞬间变得极为复杂。
他沉默许久,说:“折子还是要你自己批,或者你说,我写,但是写完你要自己检查一遍。”
“不然,今晚就别批了,留着明天你好些了自己批。”
祁闻淮这次的态度很强硬,祁宴难得拗不过祁闻淮的时候,最后只能同意了他的第一种办法。
毕竟今天晚上好歹还有个人帮他读、替他写,明天加班的话可就只剩他一个人了:)
毕竟积攒了一天了,祁宴今天又没去上朝,距离他上次为了沈霖而罢早朝的日子才过去没几天。因此弹劾帖和苦口婆心的劝告贴也不少。祁闻淮和祁宴看了两个时辰,也才堪堪把折子看了一半。
好不容易来祁闻淮这儿一趟,一直加班也没啥意思。祁宴就让林申海把剩下的折子整理好,他自己抱着皇兄回房睡觉了。
虽然祁宴也才醒来三四个时辰,但是毕竟是累到了,真的躺到床上去,没过多久就困意重重了。
半睡半醒之际,他听见被自己抱住的人突然说:
——“就算她们不看,也多的是人能看。”
“嗯?”
祁宴迷迷糊糊地发出疑问,但是说了这句话后祁闻淮便再也没说话了。祁宴在强烈的困意中还是沉沉睡去,梦中似乎还一直萦绕着对方身上清冷的浅香。像雪,又像梅。
第二天醒来,还是跟昨日一样,身旁30340记;位置已经空了,被褥也凉了。
宫女说祁闻淮去了竹园了——那也是祁宴特地为他修的院子。
祁宴没太在意,也自顾自地去上早朝了。经过一天的修养,他也勉强能走了。
下了早朝,他就往已经两日未曾去的琳琅轩去了,心里有些想念两日未见的沈霖小美人了。
见他来了,琳琅轩的宫人纷纷给他行礼,其中一位大宫女在行完礼后对祁宴说:“陛下您终于回来了,这两日您不在,沈大人看起来都闷闷不乐的。”
祁宴挑眉:“是嘛。”
“你们家沈大人现在在哪儿?”
“在书房。”宫女回答。
祁宴去书房,果然看见沈霖正在看书,上次他送沈霖的那些书很多,够沈霖看好久的了。
“听碧禾说阿霖最近闷闷不乐的,阿霖可有什么烦心事,说给孤听听?”
祁宴走到沈霖身旁,语带笑意地说。
沈霖这才发现祁宴来了,连忙起身正要行礼,却被祁宴拉住了:“哎,你坐下,别行什么礼了。”
“谢陛下。”沈霖说。
“阿霖还没回答孤呢,可是在忧心什么?”祁宴问。
沈霖摇摇头说:“谢陛下关心,臣并无心事。”
他说没有,祁宴自然不好逼问。两人像寻常一样相处,下午的时候,祁宴想到沈霖不会马术,还拉着沈霖去马场,说要教他骑马。
“今年秋季孤要去西北的山庄,那边毕竟在攻下两国,尚需巩固,阿霖也要跟孤一起去。那边都是草原,阿霖不会骑马可不行。”祁宴语带笑意地说。
听见祁宴规划他们秋日里一起骑马打猎的模样,沈霖原本有些沉郁的神色也不由变得颇为明亮起来。
“其实今年夏天就挺适合出去玩的,孤让他们在苏杭修个行宫,等到夏天,孤就陪你一起返乡,顺便游玩江南,好不好?”祁宴在他耳畔说。
两人此时坐在马上,骑得很慢。
沈霖目光渐渐暖起来,他摇了摇头说:“陛下愿意为臣做这些,臣很高兴,但是修建行宫毕竟劳民伤财,还是不要了。”
“哎,没事。这几年大夏国库充裕得很,修建一个小行宫还是不是问题的。”祁宴说。
他这话倒是一点都不假,这几年来,大夏在祁宴的治理下,无论是生产力还是人口还是经济,都有一个大爆发的情况,跟现在的国库比起来,修个行宫确实不算什么。
但是沈霖到底是受儒家熏陶的儒家文化之下的君子,还是坚持拒绝了。
不过虽然拒绝了,沈霖看起来却高兴了很多,没有之前那种闷闷不乐的感觉的。
见他这样,祁宴也笑了,他说:“你高兴了就好,刚刚问你在烦心什么,你嘴上不说,但是表情却是很诚实。”
他说着,抱着沈霖:“现在可以说,在烦什么了吗?阿霖。”
沈霖张了张嘴,欲言又止,但似乎是祁宴的态度和计划给了他力量,他终于还是鼓足了勇气。
“只是前日见了檀大人,有些移情。”
“嗯?”祁宴疑惑,“移情什么?”
第68章 我当皇帝的那些年(8)
“檀大人虽跋扈,但对陛下也是痴心一片。而且听闻陛下从前待檀大人也十分好……”沈霖垂眸,声音轻而缓,但到底还是说出口了。
“臣在想,陛下对臣是否也只是图一时新奇。不瞒陛下说,臣从前也只喜欢女子,从未想过会喜欢上男子,进宫前,心中也不是没有怨怼。”
其实沈霖说的这些话,在他看来已经算是逾矩了。换做是从前小心谨慎、守礼克己的沈霖,是断然不会说这种话的。但是这些情绪已经在他心中打转了很多天,再加上这宫中其他人对祁宴更加……,两相作用下,他也顾不上这些了。
“进宫后,陛下对臣很好,臣非草木,怎不会动情?只是看到檀大人如今的下场,想着陛下是否也会对臣失去兴趣,后弃之如敝履。”
这番话不仅逾矩,对沈霖这种含蓄的人来说还颇为羞耻。他觉得自己如同妇人一般患得患失,连他自己都有些瞧不上,但是这些话在心中,又实在不吐不快。
【其实我觉得他说的很对。】8823在心里点头,【你就是个大渣男,我以后找对象肯定不能找你这样的。】
【我也觉得他说得很对。】祁宴跟着点头,他对自己的属性可是了解得一清二楚。
虽然觉得他说得很对,但是毕竟是在做任务,祁宴嘴里就没句真话的,张口就开始胡说八道——
“原来是这样啊。”祁宴轻笑,“原来是前日里吓到阿霖了。”
“阿霖不用担心,你跟檀钰是不一样的。”
沈霖眼睫微抬,似乎这个“不一样”击中了他。
“之前西南战事刚歇,打仗时需要猛将,但是打完仗了,异姓王手中有太多兵权终归不是好事。而且彼时西镇王不仅拥兵甚重,声望也大。虽然他看起来没有二心,但到底不得不防。”
“所以才让他把自己的独子送进宫,让他有个忌惮,说白了,形同‘质子’。只是檀钰身份尊贵,若他一来孤便冷落他,未免太不给西镇王面子。”
祁宴说得冠冕堂皇,义正言辞,把檀钰的事情说成了彻底的公事。而沈霖也几乎要被他说服了,但是他到底是一个心思玲珑的人,哪怕被恋爱冲昏额头脑,但脑子也不是一点都没用。
他很快想到了一个疑点:“那陛下前日缘何又让檀大人出宫?”
上一篇:路人的我为何如此瞩目[穿书]
下一篇:穿成大佬的替嫁男妻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