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昏迷三年,肯定是不比从前了,但是胜过普通的成年男性却绰绰有余。这一脚祁宴毫不留手,靳骁被踢得闷哼出声。到底是吃了软筋散,哪怕靳骁身体素质和意志都绝强,也坚持不了太久。
他的手松终于松开了。
而那名脱下□□的暗卫看向靳骁,压低声音,语气冷肃地对祁宴说道:“陛下,这靳骁叛主在先,如今还囚禁陛下,已经是留不得了。”
他对靳骁起了杀心。祁闻淮这一方的势力,自然都是他们的敌人,虽然现在暗部苟延残喘,但是如今有一个杀靳骁的机会,当然是能杀一个是一个,怎么能轻易放过。
【好家伙,我都忘了这茬,这么难得的机会,不杀靳骁不是不符合人设?】谢以宴都惊了。
【……但是你杀了可能就真的走不了了。这个世界摆明了就是偏向这些攻略对象的。】系统提醒道。
【但是现在好像有点骑虎难下了,还真得给他来一下才行,就让我那好哥哥如愿一次吧。】谢以宴意味不明地笑着说。
谢以宴轻描淡写地跟系统说完后,面上依然是摆出一副厌恶冰冷的神色。
就在暗卫抽刀正要刺向靳骁时,祁宴却说:“把刀给我,我亲自来。”
暗卫将刀恭敬地放到祁宴手里,祁宴对上靳骁的眼睛,祁宴从这眼睛中看不出靳骁的什么情绪,靳骁似乎就只是这么看着他。
“叛主的狗,死不足惜。”祁宴微眯着眼,眸中尽是冷色。
话落,直接一刀刺中了靳骁的胸膛。
靳骁呼吸骤然微弱了下来。他想说什么,却无法发出声音了,一张口便是鲜血溢出。
谢以宴也不想扎这么狠,但是靳骁扎得不狠的话肯定会被暗卫发现的,他只能扎得狠一点,再让系统护住靳骁的心脉。
在靳骁闭上眼睛的最后一刻,他依然看着祁宴。
他似乎这段时间过得太好了。
他的陛下虽然还是冷淡的模样,但是偶尔也会对他笑,他们一起离开这里,去坊市,去酒楼,去郊外……他还以为陛下对他的坚冰在一点点融化。
他甚至设想过,一年,两年,三年……甚至十年二十年过去,他的陛下终有一天会接受他,而他也终将得到自己渴望得快要发疯的东西。
原来都只是假的,只是他以为而已。
只是祁宴为了让他们放松警惕而做出来的假象。
他的陛下说得对,他只是一条叛主的狗,还能妄想得到主人的真心吗?
叛主了,就再也回不去了。他只需要把主人绑在身边,只需要抓住他真正想要的东西。
…………
祁宴离开得很快,但是地宫中的巡查确实严,在祁宴离开没有多久后,就有人发现了异常,闯入寝宫后,发现祁宴早已不见了,只留下重伤濒死的靳骁。
得知消息后,所有人匆匆赶来,靳骁也因为被系统护住了心脉而被沈霖及时救下。
靳骁醒来时,他的面前已经站了另外四人。
“能不能说话?”沈霖问他。
靳骁点头:“可以。”
他声音还很沙哑。
“发生了什么,祁宴呢?”沈霖皱眉,他的脸色看上去很不好看,眉宇间像是压着什么东西。
“他逃了。”靳骁说,“我中了软筋散,他和他的人假扮成哑奴离开了。”
“去找。”裴翊闻言,对着自己身旁的黑衣人说道,“他应该还没走远。”
“传令下去,封锁京城。”檀钰也说道。
“要是能这样被你们找到,他就不是祁宴了。”祁闻淮却泼冷水。在这所有人都神色压抑的时候,他却语气如常,甚至看不出什么异样。
靳骁抬起浮着血丝的眼睛看向祁闻淮,一字一顿地说:“你早就知道他会跑。”
“有你这么一把趁手的刀,他怎么可能不会跑。”祁闻淮难得地脸上露出了些许笑意,他又看向沈霖等人,笑道,“也是多亏了你们。”
他们一个两个,不断面上怎么样,心里对祁宴都软着心肠,说不定还指望着哪天能让祁宴喜欢上他们。
贪心不足的后果,就是什么都得不到。
祁闻淮这番话说得可不算好听,但是靳骁却没有任何动怒的迹象,他反而从喉咙中滚出了一声笑。
“你说得对。”靳骁说。
檀钰却有些烦躁不安了起来,时间迟一分,祁宴彻底逃走的机会就大一分。一想到他们可能再也找不到祁宴,他就焦躁不已。
“皇上知道他在哪儿?”檀钰看向祁闻淮。
“孤若是知道,他现在就只能在这儿了。”祁闻淮转动手上的白玉扳指,轻声说道。
他只是知道祁宴会跑,而且以靳骁和其他人对他暗中护着的那个劲头,祁宴就算现在不跑,以后总也能找到机会跑走。
祁闻淮在暗中已经做了很多布置,但是祁宴的暗部确实忠心。他选择的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了无牵挂,被洗脑后彻底成为了祁宴的工具和死士,根本无法渗透。
如今祁宴到底跑到哪儿了,他也无从得知。
好再虽然他无法渗透,但是这段时间已经做足了准备,比如现在,那两位由祁宴和暗卫假扮的哑奴离开地宫后的去向,已经被人送到了他手里。
只是这两人离开地宫一里后,就悄无声息地消失了。不过,顺藤摸瓜找下去,倒是不难。
第89章 我当皇帝的那些年(29)
祁宴既然敢走,肯定是已经做好了充足的计划和布置,在从地宫逃出来的半个时辰后,他就已经离开了京城,一路北上。
北边还有一位镇北将军,叫林啸,虽然手中的兵权不及靳骁和檀钰,但是手下也带了五万的兵马。这位镇北将军是位老将,先帝在时一直郁郁不得志,祁宴登基后看重了他的能力,屡次重用封赏他,他也因此对祁宴忠心耿耿。
祁宴也没有百分百的把握,这位老将在他已经不是君主时,还剩下多少忠心。但是作为君王,他最擅长的就是看人。林啸此人,虽忠,但不愚忠。他草莽出生,身上也带着草莽的江湖气,最看重的其实就是所谓的义气与恩情,如果去找他,祁宴应当有八成的把握能够说服他。
祁宴不是普通人,他逃出了牢笼后也不会甘心东躲西藏、在一个地方隐姓埋名过完一生。他是君王,注定不会甘于平凡,哪怕有一线机会,他都不会放弃。
只要林啸能把手下的兵马交给他,他就有希望东山再起,再难的仗他都打过,五万人,他也有把握去战胜三十万人。
一路上,他不用自己的真实样貌,不和人群过多接触,路引和身份文牒用的都是别人的,身边只留了一名暗卫假扮成他的同伴,其他的暗卫都留在京城中给他混淆视听,为他拖延时间。
他已经做到了处处小心,处处顾及,原本应该是天衣无缝,然而因为被祁闻淮占了先机,注定会失败。
祁闻淮等人找他,也费了很大的功夫。
原本以为他早有防备,又占了先机,就算祁宴难找,也不会花上太多时间。
谁知祁宴一离开地宫,竟如泥牛入海,一去不返了。找了一个月都只能找到些蛛丝马迹,而正主却毫无踪影,饶是祁闻淮原本智珠在握,到后来都有些烦躁了。
更别提其他人了,檀钰就差找人把全国的地儿都翻过来了,裴翊调动了他所有的人脉和布置,连之前祁闻淮都不曾知晓的底牌都被他动用了。
而沈霖找了几天后,就把自己关在地宫中,侍弄花草,研制药物,看起来倒是一派岁月静好。然而任谁看到沈霖那虽然平静却满是血丝的神色,总是神经质般在地宫中来回踱步,都不会觉得他正常。
有一天裴翊到地宫来,突然看向床边早已被闲置的金铁链,那原本是扣在祁宴手上的,但是后来因为心疼他,便把铁链化成了脚铐。
靳骁来时,看到裴翊将那两条链子解下来放在手中,往宫外走去。链子在地面上拖曳出颇为刺耳的声音,在空旷的地宫中回荡着。
“你拿这个做什么?”靳骁问他。
“这个锁太小了,你不觉得么?”裴翊抬头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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