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当然要给,但不是现在给,总需要筹措,我先派人去了解军情,对朝臣说是调查你的案子,主要是因为朝中的确很多大臣主张割地求和,我如今根基尚浅,不敢得罪,时惜还要多担待。”
“好,那筹措需要几时才能好呢?”
“你没有做过县令,不知道征收粮食多难,且现在又不是丰收的季节,恐怕……不好说……”
顾媻心中憋着一口气,几乎憋到尝到了一股子腥甜,他就不信去年国库一颗粮食都没有。
可这话他不能说,说了岂不是就撕破脸皮了,如今朝中恐怕除了自己没有人在乎谢二他们的死活,他看长安这些人,他们是不是都不知道青州有多惨……或者说只是在信上看见一句话而已,没有他直观时那么具有冲击力。
顾时惜生平头一次感到难过哽咽,但面上他只是微笑,永远的微笑……可恨的微笑:“也是,我没做过县令,我不知道,只能希望殿下早日筹措完备。”
“但在此之前还要时惜你先安抚前线将士,孔老将军这人之前我听安如福的描述,恐怕是对我们大魏怨言极深,若是告诉他要等,他恐怕会自作主张,谢侯就更不必说了,禹王在的时候,他都天不怕地不怕,竟还偷偷跟着你出使,犯了无数的死罪,可念在他现在一心抗匈奴,这些都日后再算,他也是只听你的话,只有你写信告诉他们粮饷都在路上,他们才会更加用力的抵抗匈奴,消耗匈奴的战力。”
顾媻一听见竟是还要对谢二秋后算账,心中顿时又凉了一截:“好,我知道了。”
“恩,留你下来,就是想和你说这些,对了,我已派人去准备将伯父伯母都接到长安来,此事过后便封时惜你为御史台大夫,或者大理寺卿,想要去什么地方尽可去,任你挑选。今日回去后便着手写信,晚膳前交给我,我来找人快马送去青州,然后你我共饮一杯如何?”
顾媻手指微微一曲,还是笑着点头,随后告退,他一路平静的除了皇城,在城门口就碰见了等候他多时的刘善还有自己的小弟江茗还有一些谢二给他的侍卫,侍卫当中霍运最是显眼,站在最前,看他平安出来,才又退到后面去。
“怎么样?”
“说什么了?”
“齐王想干什么?”
顾媻看了看皇城外长安市中心繁华热闹的景象,又抬头看了看天空,摇摇头,没有说话。
他在思考从长安到扬州再捉住自己的父母带回来需要多少时间。
这段时间里,他用什么办法能做到两点,第一,保证亲人安全,第二,不写骗谢二的那封信。
可这两点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难上加难,除非齐王死了。
恩?
齐王为什么不能死呢?
小顾大人颤抖的手忽地安静了,他眸子转了转,回头看向皇城。
“齐王约我晚膳同饮。这是好事呢。”小顾大人笑了笑。!
第186章 杀心
这样一个守法市民如何做得出杀人的事情呢?
顾媻一下午都在思考自己该怎么做到杀死齐王,用刀他怕自己从来也没有过经验,被反杀,用毒似乎是最可行的,但皇宫那种地方,据说吃饭之前多的是太监来试毒,自己哪有机会去下毒呢?
顾媻心中所想暂时不敢告诉任何人,他被带回刘府后,见了刘娉小妹便称头疼,自个儿在房间里闭目养神思考问题,可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他依旧毫无头绪,这样下去可不行,便思来想去,叫来了霍运。
霍运这个人从前便混迹三教九流之中,当过土匪,做过兵痞,再后来跟随李捕头一块儿锻炼了许久,整个人脱胎换骨一般有着别样的深沉,尤其现在,被他叫来后看向他,第一句话便问:“顾时惜,你想做什么?”此话格外的警惕。
顾媻并不计较这人对自己的无礼,旁人直呼大名,他可要生气的,但霍运可以,对待什么样的人就要给与什么样的特殊待遇,这是顾时惜的御下之法。
“我在想着,晚上和齐王用膳的时候,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他立刻死去,有没有什么七步绝命丹,或者断肠散,我对这些一窍不通,也没有接触途径,唯一能依靠的,就只有你了。”顾时惜这会儿老实说。
霍运比顾时惜大几岁,他看着眼前今年才十八岁虚十九的顾时惜,总觉得还是看一个小孩子一样,但又绝不会轻视,他见识过顾时惜的本事,却又无法控制对这人无法消解的保护欲。
于是他顿了顿才垂眸问道:“你想杀了他?”
“是,所以问你有没有什么办法.”
“要说杀人,那办法数不胜数,可要说杀齐王,你知不知道那是在皇宫,他身边多的是武功高手,且说不定他自己就识得无数毒药,只需要闻到就能判你死罪,且你从来没有自己动过手,你如何能一击必中?”霍运毫不留情面冷淡道。
“所以我来问你啊霍大哥。”小顾大人笑着。
霍运嘴上虽然毒,却始终站着,对顾时惜有着本能的尊重:“你问我,我只能劝你放弃杀死他,或者你让我去。”
“你?”顾时惜眸子都眨了眨,他的确看过很多高手在电视里飞檐走壁,杀人于无形,可这些都跟霍运沾不上边吧?
这位高手顾媻算是见识了,真的最好不要抱希望比较好。
顾媻不想说得太直白打击人自信,所以他只是笑着干咳了两声说:“你是我秘密武器,等到非用不可的时候再用。”
霍运心脏为之停顿了一秒,他有那么一瞬间不明白顾时惜知不知道他总是这样对他说话,会让他感到困扰,但这种困扰仿佛也不够资格去打搅顾时惜的耳朵,只能他自己消化。
“现在难道不是非常时刻?”
“还不算,这样吧,你先去帮我找一些毒药来,最毒的那种,找到就拿过来,我时间不多了。”顾媻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已然是快要落日了,再过不久齐王就要派人来找他,带他进宫吃饭顺便拿走他的信。
信他是准备好了的。
顾媻站起来,送霍运出去,随后走到书桌旁边看向上面空白的信纸,最后叠起来放在信封里,在信封上装模作样写下谢侯亲启四个字。
等待霍运来给自己毒药的这段时间里,顾媻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好像时间飞快就从他的手指尖流淌消失,在霍运拿来了三种毒药,全部都用小瓶子装起来的那种剧毒毒药时,顾媻抓紧时间研究了一遍,最后选择了一款白色粉末状的混凝散。
这毒药名字取得很特别,像是混凝土,当然顾媻不是因为名字才选的它,而是因为这毒药据霍运介绍是只需要一点点便能毒得人七窍流血,哪怕伤口沾染上,那不出半炷香的时间就会全身麻痹最后突然死去。
如此牛逼的毒药,顾媻没有带整瓶,他学着之前谢侯给他的石灰粉将毒药放在一个小纸包中,贴身放在了腰带里面,那纸包都没有将粉末封严实,而是他只需要将手指头插入腰封中,便能蘸取一指头。
他的计划是喝酒的时候自己找机会下药,先把手指头打湿然后将手指插入毒粉里,蘸取后立马又将手指放入自己的酒杯里,或者抹到筷子上,只要找机会喂给齐王就可以了。
这个机会……
就是不知道今晚有没有,没有的话那筷子上沾了毒又喂不过去,自己总不能吃了吧,得假装弄掉换一双。
放在酒杯里就更不行了,假如没有机会让齐王喝下去,自己不喝酒,把酒杯弄撒或者掉地上是否过于刻意?
这都是顾媻需要考虑的事情,可又非做不可。
距离他父母被齐王弄来长安估计只有不到一两个时辰,等父母真的到了长安,自己下手就更不方便,他捏着自己的亲人,自己杀了齐王,自己父母能不能活也是个问题,于是当皇宫派人来请他的时候,顾媻怎么都不放心,怕自己这边不成,害得父母受牵连,竟是迟迟不敢踏出门去。
他头一次感觉手脚发软,浑身冰凉,却又没有生病,这种感受像是在天寒地冻的北方室外冻了一晚上,只剩下心脏跳动,其余地方都没有知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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