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卓苦劝道:“这事若是闹到老爷那里,怕是要让他老人家伤心的。”
“柳儿,你这是在跟闹脾气吗?”
“肯定,肯定是因为我那天多看了叶……”
文恒一着急,差点把那天自己盯着叶安年移不开眼的事给抖出去。
他现在真是无比的后悔那天没管住自己的眼,要不是因为这事,柳卓应该也不会跟他置气。
“二公子慎言,”柳卓此时却是一副冷淡的神色,“你就算不想承认也不要诋毁我的名声。”
“今日这件事的真相我已经和大家说清楚了。你们若是要赔偿、讨公道,就去找我家二公子吧。”
文恒气急:“这事可不是小爷我要干的!明明是叶安松想对付他弟弟,才跑来求小爷的!”
“你们以为小爷我乐意找人锯那些烂木头?!有工夫倒不如去春风楼喝酒去!”
“文恒!”
一旁的冯明煦是越听越不像话,板起脸训斥了一句:“你在这胡说八道什么呢?!”
文恒这一急,就把自己出去喝花酒的事都给抖落了,此时被冯明煦一训,吓得一个激灵,腿都直打软。
他们山长知道这事可是找了杀手来对付他啊,文恒垂在身侧的手都把衣袖给搓成团了。
“山,山长,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我就是说说,可没去过!”
见他越扯越远,叶安年轻咳一声开了口:“诸位也都听见了,我与文二公子此前并不相识。柳卓的话,怕是不可全信。”
“所以阿弟的意思是,这件事是我陷害你的?”
人群中叶安松的声音乍然响起。
叶安年心中一凛,瞥向那声音传来的方向,就见叶安松发冠高束,穿着一身靛青色的锦衣长衫,自人群中款款走来。
手上突然传来一阵温热,叶安年恍然回过神来,就见江竹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他身侧,牵住了他的手。
感受到这股炽热的温度,不知为何叶安年的心一下子镇定了下来。
“阿弟就不必叫了吧。”他淡声道,“这事是不是你的主意,你心中自然最清楚。以文恒那脑子,怕是想不出来这么些弯弯绕绕的伎俩。”
“是。”叶安松踱步到了叶安年面前,挑起一抹笑来,“不愧顶着我叶家的姓氏,这脑子就是好使。”
“可就算我承认又如何?你看看,如今可有人相信?”
他这态度嚣张至极,叶安年却依旧是一派风轻云淡:“嗯,我承认这次确实是你的奸计更胜一筹。”
听他这般嘲讽,叶安松倒也没生气,只摇头笑了笑:“你这嘴还是这么硬,输了便输了,就是不肯承认。”
叶安年没理他:“我只是好奇,你是如何让柳卓倒戈你的?”
“……哈哈哈,”叶安松微怔了一下,继而笑了起来,“那小哥儿是个有野心的,他家里穷,给文恒那蠢货当伴读,为的是能读书考学。”
“可文恒就是个扶不上墙的烂泥,不但不读书,还迷上了柳卓的姿色,将人拐到了床上去。”
他说到这,状似无意的瞥了不远处正在争吵的文恒和柳卓一眼:“你说他怎能甘心?伴读虽然叫的好听,说白了也就是个下人。
文恒考不上秀才,他又岂敢考上?因此跟着那蠢货便永远没有出头之日,不过做个被捧在手上的玩物罢了。”
“所以,你答应给他银钱,供他念书?”叶安年蹙起了眉。
“没错。”说到这,叶安松高傲的昂起头来,“知道这银子哪来的吗?可是你那好爹爹给我的。”
“如今我的一切花销都是你爹叶成河在出。年哥儿,你如今已经嫁人了,福哥儿也跟我们叶家断了关系,这钱可就跟你没有半点关系了。”
叶安松好一番炫耀,叶安年却丝毫不为所动。
他瞥了叶安松一眼,只觉得可笑:“被自己叔叔养着,你倒是还挺自豪的。你说文恒是摊烂泥,那你自己又好到哪去?”
“你!”叶安松被他噎的脸上一红,放狠话道,“你就等着看吧!我这次是一定能考上秀才的!”
“那我等着。”叶安年轻抿唇角,勾出一道讽笑来。
他说完,就转身往文恒那边走去,叶安松还想追上去,被江竹冷瞥了一眼,讪讪收回了脚。
这边,文恒和柳卓还在吵着,柳卓一脸冷漠,文恒却是一双眼睛通红,抓着柳卓的手腕子不肯放。
叶安年不好插手两人之间的事,走到冯明煦旁边站定,两人一起在旁边默默看戏。
忽而,不知那柳卓说了些什么,文恒突然松开了手,对着柳卓怒吼道:
“好!是我!都是我的主意行了吧!”
“你今儿个就是要跟我撇清关系是吧?!行,小爷成全你!你跟那叶安松过去吧!”
他吼完,就猛地朝着围观的众人看了过去,凑在前面的人都被他吓了一跳,纷纷往后退开。
“那些仿制品都是小爷我做的!诋毁叶小哥儿名声的事也都是小爷我的主意!你们谁想要赔偿的都去文府排队!小爷我一个一个给你们发钱!”
他声嘶力竭的吼完,就丝毫不顾形象的坐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
众人都被这场面给吓呆了,不知道这文二少爷发的什么疯。
叶安年见状,适时站出来平复大家的情绪。
“这件事到这也算是了了,你们若是还有想要赔偿的,就都去文府吧。”
“仿制的魔方,以后都不会再在镇上售卖了,但我这里会陆续开始卖正版的,而且中高阶版也在制作中。”
他将早上带来的几个魔方样品放在桌上,供众人观看。有低阶3x3的,中阶6x6的,也有高阶9x9的。
众人一见,顿时被调起了兴趣,也没人再管文恒和柳卓之间的恩怨情仇了,都纷纷围了过来。
挤在前排的看过叶安年制作的魔方之后,都是赞不绝口,哪怕价格比劣质的贵了一倍多也都觉得很值。
见这波宣传达到了效果,叶安年暗自松了口气。
这次虽然没能搬倒叶安松,但他却已经从叶安松的口中诈出了关键信息,想要彻底按倒他,还需要一个时机。
腰间突然一紧,叶安年被拉回了思绪。
就见江竹趁着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魔方上的时候,把他拉到了自己身边。
“想什么呢?没能解决叶安松,不高兴了?”
叶安年摇摇头,他不是那种只争一时胜负的人,若是这次不能将叶安松按倒,那不如等到那个时机,一击必中。
“我在想,这次的事情或许不全是坏事。”
“怎么说呢?”江竹好奇。
叶安年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走到一旁哭完鼻子,一个人委委屈屈蹲在角落里的文恒面前,蹲下身来。
文恒本来正在伤心,突然见叶安年过来吓了一跳。
“干,干嘛你?”他吸着鼻涕道。
叶安年抿抿唇,一脸正色:“文二公子莫要难过了,你可知那柳卓为何突然倒戈?”
“不,不是因为我看上你了,他吃醋?”文恒呆呆的眨了眨眼睛。
叶安年:……
“他其实是打心里看不起你,觉得你整日吃喝玩乐不务正业,读书不好,也没有什么建树。”叶安年一本正经的胡扯。
“真的?”文恒的眼睛瞬间瞪大了,“竟然是这样?!”
“好啊,他竟然还敢看不起小爷!他以为他算哪根葱?!”
见文恒这情绪又要起来,叶安年赶紧道:“所以说,文二公子要不要考虑跟我合作,搞搞自己的事业?到时也好叫他刮目相看。”
第99章 吃醋
“合作?什么合作?搞什么事业?”文恒还没反应过来。
“我出手艺, 你出钱,咱们开个铺子,到时赚了钱对半分, 怎么样?”叶安年道。
因为他发现,文恒虽然叫家里下人仿制了他的魔方,做工粗陋, 上色也差, 卡扣拼装也不对, 但用料却是好的, 是新砍伐的松木,并不是那种陈年糟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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