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怎么说我现在也是云华的掌门师兄,我在这个位置上一天,就要担负一天身为师兄的职责。”
“每一位师弟师妹都是云华仙宗不可缺少的存在,我理当拼尽全力保护他们……拼尽一切保护云华,哪怕为此粉身碎骨。”
燕眠初直觉他在撒谎。
如果余昭里真的是这么想的,这个世界的主题就不会被叫做嫉妒了,而是应该更名为愚忠。
他抓着铜钱的手青筋暴起,要不是伤口已经在燕眠初的伤药作用下自动愈合了,只怕这么一会儿又要崩裂开来了。
燕眠初随手将冰溜抛出山洞。
他“霍”地站起身子,被拉扯的极长的影子将余昭里整个人都包裹起来,居高临下地望着对方久久不语。
他想不明白,这样的一个人真的会因为妒嫉而背叛入魔吗?
还是说他也如毕元洲一般被这个位置逼的心性大变?
掌门师兄的位置带给他的只有无尽的压力与负担,毕元洲的前车之鉴在前,余昭里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变成第二个他吗?
“毕元洲来了,我先走了,不要和他说你见过我。”燕眠初不想多待,待余昭里反应便直接闪身消失在了洞口,“系统,你能查到他那枚铜钱是什么来历吗?”
第九章 【隐藏剧情】
系统向来对燕眠初有问必答毫不掩瞒,他已经做好聆听一段全新剧情的准备了,却听见系统在识海中支支吾吾了起来:“能、是能查到。”
“但是十分抱歉,您现今的权限等级尚未可以开启这段剧情。”
燕眠初:“???”
他是在打什么游戏吗?还带完成什么要求才能解锁番外的???
系统像是有些心虚,声音压的也是极低:“还请宿主见谅,如果不是万不得已,系统一定不会隐瞒您的。”
燕眠初点头:“好吧。”
“那按你说的权限等级……我什么时候才能查看?”
“在您得到铜钱之后。”系统这次答的很快。
“请您放心,这些剧情并不会干扰您的任务,自始至终您的任务都只有‘收集灵魂碎片’这一项,隐藏剧情是否解锁、解锁了多少完全不会影响您的任务进度。”
燕眠初又从中找到了一个重点:“解锁了多少?所以说这种剧情还不止一个?”
系统瞬间沉默了。
一个由数据流组成的系统再怎么说也比不过可以思考的人类,还是一个聪明又敏锐的人类。
系统不得不承认,它的宿主在某些方面聪明的让它恐惧。
系统不说,燕眠初却可以自己想——铜钱可以说是串联七个世界的余昭里的灵魂碎片的媒介,是不受世界法则阻拦可以跟着他们一同穿梭于不同时空中的物品。看这个世界中的余昭里的态度,显然这枚铜钱对他至关重要,甚至于这枚铜钱和云华仙宗或许都存在着什么隐秘的关联……
那便要在余昭里的过去上下手了。
关于余昭里的背景描写并不算多,原书毕竟是一本以宁华为主角的升级流修仙文,所有的视角都在宁华的身上。燕眠初大致在脑中迅速过了遍原剧情,才堪堪地找到了那寥寥几句关于余昭里的背景介绍——
不同于毕盈盈或郑随这种生于仙宗长于仙宗全家都在仙宗修行的修N代,余昭里和宁华一样都是从凡间被带回来的孩子。他虽是仙宗内定好的未来掌门,却在一个偌大仙宗中无依无靠孑然一身——本来他也该是有后台的,但毕元洲……毕元洲不在他出错时踩上一脚就不错了。
“那你能查到他在凡世的身份、是在哪里被带回来的吗?”
系统搜索了一会儿。
“余昭里。”系统突然出声。
“嗯?”燕眠初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系统却骤然爆发出了一阵刺耳的电流音,像是台运作超载的电脑终于不堪重负宣告崩溃一样——“警告? 隐藏剧情开始失败、隐藏剧情开启失败……缺少关键物品……系统暂时锁定,锁定倒计时9、8、7……”。
赛博系统也会电子死机吗?
燕眠初不知道。
他只知道系统在倒计时结束的瞬间便被掐断了声音,燕眠初试着又叫了他两声,系统却没能给出任何答复。
燕眠初停住脚步开始复盘——他问系统余昭里的身份,问余昭里是在哪里被带回来的,系统为什么会又重复了一遍余昭里的名字?
是回答的开头主语吗?
例如“余昭里是某位修者历练时遇见的……”、“余昭里是x城x地人……”。
但燕眠初总觉得哪里不对。
他突然站住脚步,想到了之前与系统交谈时一个不经意的猜想。
——“余昭里这个名字,比起人名,倒更像是个地名。”
……
果然如燕眠初所言,他离开后不久毕元洲就来了。
不过毕元洲可没有玄阴灵根护体,在这种地方他的丹火受玄阴灵脉侵蚀更加严重,故而他特意在来之前服下了一枚火系的灵丹,降落到山洞时周身都缭绕着一层微弱的摇曳火光。
灵丹只能保护他的丹田气海,毕元洲刚一落地就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他调整出一个掌门应该具有的稳重表情,垂眸睥睨着面前已经勉强起身冲他行礼的少年。
余昭里已经包扎过伤口了,身上缠了一圈密密麻麻的纱布,手上更是被绑的不成样子——乱七八糟不知道缠了多少圈,连勾勾手指都十分困难。
被燕眠初割开的衣服碎片也随意地丢在一旁。余昭里的黑色外衣看不出血色,可他的里衣却是白的,大块大块的鲜血将白衣染透,配上余昭里失血过多而显得格外苍白的表情……毕元洲那点压抑的极深的对弟子的心疼又占据了上风。
山洞里实在是太冷了,寒风席卷呼啸而入仿佛就没个停歇的时候,毕元洲不禁往里走了两步让自己离风口更远一些——虽然整个山洞也就这么大的地方吧。
“昭儿,你受苦了。”毕元洲抓着他未受伤的那只手深深叹气。
其实他纱布下的那些伤口已经在灵丹的作用下愈合了,只是流出的鲜血却不会重新回到身体之中,不过毕元洲也没那个精力去查看他的伤势就是了。
“是我没有保护好师弟师妹,这一切理当由我承担。”
余昭里静默看着毕元洲与他接触的地方——那位小师叔的体温要比毕元洲低上不少,可站在那位比冰块还要寒冷的小师叔的身边时……他的心却是暖的。
毕元洲这是又心疼了?
到底是毕元洲看了这么多年的徒弟,每当他展露脆弱时毕元洲多多少少都会施舍出一点慈爱和关心,但一旦余昭里又稍稍优秀一点……这些关心就会迅速如泡沫般碎裂了。
“盈盈什么都和我说了,她说是你在最后关头引开了魔兽给了她们启动法阵传送回来的时间……唉,你这孩子,怎么什么都不说啊?”毕元洲长长叹气。
余昭里冷笑不语。
他刚刚真的动了要不要问那位小师叔的身份的念头,但现在……他什么都不想说了,甚至只是站在这里都已经让他心生厌恶。
他从来就不是个乖巧听话的孩子,但身为师兄他要礼让长辈爱护小辈,他便也装出了那么一副温柔的模样,此刻毕元洲喋喋不休着那些关切的言语,他垂头做出了副认真倾听的懂事模样,心思却悄然飞出了十万八千里——
那位小师叔现在在做什么呢?
在找他未来的徒弟吗?
同样是师父,为什么人与人能相差那么多呢?
毕元洲是全修真界最好的丹师,却到了现在都没主动提过给他一枚可以恢复伤势的丹药,哪怕只是一枚最下品的低等补灵丹。
他只是看着满地的血衣碎片皱了皱眉,满是心疼地哄慰了他几句。
而那位小师叔……连一个初次见面的陌生人都会给他抛上几瓶丹药递过几捆纱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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