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雍官府盖章的卖身契在北境自然没什么作用,不过买都买了北境人当然也会保留下来以免这奴隶哪天逃回大雍,且大雍北境两方在交接奴隶时通常还会写下一份契约文书,如今倒是刚好用来证明这几人的身份。
燕眠初查看了下文书,南部落是最早投向他这边的几个部落之一,燕眠初对这个部落的风气还是比较了解的。
且草原上没有能瞒得过他的事情,近期有没有部落主动找大雍人挑起战争这种事他一清二楚。
“白天我们将他们带了过来,您也知道昏昏沉沉的不方便议价……于是就给他们喂了解药,没想到这女人竟突然发起疯来,叫嚷着要这人把我们都杀了,然后这人就挣开了绳子攻击起我的手下……”。负责人指了指身边的人。
那人手腕不自然地扭向背后,一看就是被人用外力给拧断了。
“这边一动乱起来,那边您部落的勇士们就到了,然后……好在那尔图大人及时赶到,这才制住了这个家伙。”
提起这事负责人的眼中仍旧满是惊疑,地上这人看身形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大雍人,没想到竟然能以一敌多在刚刚被解除药性的情况下打倒这么多人,他自己的手下他非常了解,虽然和那尔图这个前鞑鞳第一勇士没法比吧但也绝对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轻易制服的。
大雍与北境的力量差异是天生存在的,这是种族优势无法避免,但同样大雍人在其他地方也远胜出北境人一大截,这个能在北境人占据主导地位的力量方面占据上方的大雍人便格外引人注目。
燕眠初也是因此才留了这人一条性命。
“你是说,这人似乎很听她的话?”燕眠初的视线挪到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奴隶们身上。
南部落负责人说话时燕眠初一直在观察地上的奴隶,不算倒在地上的那个已经陷入昏迷当中的男人,南部落本次共带来了十一个奴隶。
这些奴隶应当也不来自于同一个地方,或者说他们彼此之间并不是全部相识的,比如跪在后面的两个年级稍长一些的妇人时不时地就会偷眼瞟着最前方的年轻女人,从她们的姿势就能看出肯定受过专业的训练,前面的女人应当是她们的主子,再不济也是能做主的人。右侧还有几个靠在一起瑟瑟发抖的男女,天色太黑看不清样貌,不过却颤抖的燕眠初在这里都能感觉到。
天色越来越黑了,夜深露重寒风凛冽,燕眠初自己畏寒也担心小余受凉,再说无论是奴隶还是其他的北境人都犯不着大半夜的在这受着凉风,他抬眼看向那尔图:“去大帐中说话。”
“把他也带过来,那尔勒苏去叫巫医。”他又瞥了地上昏迷的人一眼。
那尔图点了点头。
黑夜之中他的身形就像是座巍峨的高山,手臂轻轻一捞就将地上的人给拎了起来甩在自己的肩头,随即他步伐沉稳地一步一步朝着大帐的方向走去,男人随着他的动作在他的肩上一晃一晃的,像是骑着一头壮硕的大象。
那尔勒苏看了昏迷的男人一眼,转身跑去请巫医。
游牧部落常年居住在帐篷之中,燕眠初夏日也是如此,不过到了冬天他更喜欢安安稳稳地窝在房中。
虽然如此但他仍旧在中央部落中有属于他自己的大帐,只是比起居住更多时候被用来当做处理事务的办公地点,和他小院里的那间书房差不太多——不过书房要更加私密一些,除了那尔图兄弟和燕王部落的几个心腹之外他其实很少会允许外人进入那里。
再说了书房的面积也不是很大,这么多人过去就算站下了也肯定拥挤的不成样子,大帐自然是最好的选择。
一行人很快转移了地方。
进了帐篷隔绝了寒风众人顿时觉得自己身上温暖了许多,大帐两侧挂着各式各样的兵器兽皮,逐燕稳稳地立在剑架之上,过于宽厚的剑身让人看了就觉得头皮发麻,尤其是这些大雍人——入鞘状态下暂且不知这剑到底有多么锋利,只说这剑的厚重程度,哪怕是最常见的铁锻造而成恐怕都有上百斤重,抡起来光砸都能把人砸成肉泥,这些大雍人的小身板怕是都不够这剑轻轻拍上一下的。
北境人就喜欢这种粗犷的能显现出他们英雄气概的宝贝,燕眠初的相识燕私下里没少被人说太过女气,有不少人都对逐燕“虎视眈眈”,可惜燕眠初对其看的极紧,谁都摸不得碰不得靠的近一些了都会被燕王面无表情地盯着看的头皮发麻。
燕眠初掠过逐燕抱着小余率先进了帐篷,一边解开大氅一边朝着帐中最里侧走了过去,帐篷后方立着两扇大大的厚重屏风,一边绘制高山白鹤一边则是盛世山河,一左一右合拢并住将屏风后方挡的严严实实。
他连着小余带着大氅一同放在屏风后的软榻之上,这件大氅和之前那件一般同样沦为了小余身下的毯子,随后他又将一旁挂着的几张兽皮取了下来——万万没想到这些装饰性的兽皮居然也有被这样使用的一天。
他顺手为小余掩了掩被角,又调整了下发间两个兔毛耳罩的角度,这才绕过屏风走了出来。
一众人已经在帐篷中各自站好等候多时了。
值得一提的是,来自大雍的奴隶分为了两派,一派气定神闲地在一旁昂首站着,另一派则小心翼翼地跪在地上。
跪着的是燕眠初嫌天色太暗没仔细看的那几个人,看起来应该是一家人,父母两个带着一儿一女,年长的两个发间满是苍苍白发,伛偻着脊梁说是六七十岁怕是都没人怀疑。
站着的人以一个极其年轻貌美的姑娘为首,看上去端庄大气沉稳肃穆,尽管其鬓发散乱脸色苍白却仍旧不掩美貌,此刻正一眨不眨地盯着燕眠初看。
身后的几人应该是她的仆妇,刚刚在夜里看不清楚,这时才发觉这几个仆妇站的极其规整,脚分开的距离手搭在腹前的高度竟分毫不差,一看就是大户人家残酷训练出来的。
燕眠初打量了那小姐几眼,心里隐约有了一个猜测。
他在心里呼唤出系统,继续看仆妇身后立着的几人。
这几个人就姿态各异了,有的小心谨慎模仿着前面人的样子,却因为身体虚弱看起来不伦不类,有的干脆直接大大咧咧地站着,要不是被一旁的其他北境人盯着恐怕姿势能更豪放一些,另外还有几个唯唯诺诺时不时地偷瞄周围人一眼的存在。
这几个人和那一家人应该才是真正的奴隶——或者说他们都是,只是某几位明显另有来头且来头不小。
系统任务执行完毕,燕眠初看着屏幕上方正立在他面前的微弱光点,在心里默道了一声“果然如此”。
“外面那个是你的死士?”燕眠初开门见山。
眼前的千金小姐一时间僵住了。
不知道是在惊讶传说中的燕王竟然这么年轻还是燕王的大雍话说的竟然这么流利……亦或者是恐惧于没想到他竟然会上来就问这种问题,正常情况下难道不应该先试探先询问吗?怎么会突然……
她被燕眠初这不按常理的逻辑砸的发懵,下意识地就回了句:“是、是的……”。@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话一出口她又觉得不对,不应该这样回答吧?她好像直接就被卷入对方的节奏中了……但不这样回答她又能说什么呢?难道装傻反问你在说什么死士我听不懂吗?
上一篇:暗潮
下一篇:反派师尊让我操碎了心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