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这样每次消耗灵石中的灵力,不如让他直接陷入沉眠,系统就已经被他提前休眠了。本世界中的铜钱就在燕徊的身体附近,吸取了上个世界的教训他在刚刚降临这个世界时就已经想办法拿到了铜钱。他特意将自己身体中的灵力剥离出了一部分准备附在小渔的身上,一旦小渔出事铜钱会在第一时间保护他的灵魂。
不过有燕家人的照拂,小渔在永安镇附近应当是不会遇到什么大事的。
“燕家下的聘礼中应当有不少土地,谁都无法将它们从你手中抢走,想自己种或是租出去都可以……咳咳……燕家会保护你的,也不用担心自己一个哥儿无法在这种地方立足。”他考虑的非常周到,连他孤身一人会不会被其他人欺负都提前想到了,余渔垂眼看了他一会儿,突然上前一步一膝半跪在燕眠初的床上。
他与对方挨得极近,浓郁的药味随着他靠近的动作卷入他的鼻中,余渔侧首轻轻嗅了几下,突然觉得这种药香似乎也没有他第一印象中的那么刺人。
不同于其他几个世界,这个世界中的余昭里有属于自己的亲人。
辗转了这么多个世界,他终于有了个真心为他好的亲人。
燕眠初不想让他将青春耗费在自己这幅注定治不好的身体身上。
他应该享受一下属于自己的亲情。
第一百四十三章 病弱少爷X冲喜夫郎
时近傍晚, 燕家的几位主子终于忙完了前院的事情,刚一得空便匆匆地赶了过来。
在这之前燕徊的身子一度已经非常不好了,甚至接连数次都险些没了气息,燕夫人强撑着笑容应付了往来的宾客, 步履匆匆的连燕老爷都几次没能拉住。
尽管后院并未传来什么不好的消息, 但她不亲自看上一眼总是无法安心。
“老爷、夫人, 两位少爷。”燕一站在小院门前, 一板一眼地朝着几人行了个礼。
燕夫人急急应了一声, 随即像是顾及到屋中的人连忙放轻了声音:“怎么样了?”
她说着话,视线仍止不住地往院子里瞟, 奈何天色已经昏暗下来,屋里又没燃烛,她一时间也看不出什么。
“您放心吧,一切都好。”燕一答道。
燕夫人长出了一口气。
按理来说燕徊都病成了这样,身边理当多放几个人端茶倒水在旁伺候的, 但小徊这孩子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说什么都不同意那些小厮随意出入他的院子近他的身。那时候燕徊的身子还没垮成现在这样,一日竟背着燕府的所有人悄悄出了门,在府内正慌乱寻找的时候又悄无声息地赶了回来,身边则站着身材高大的燕一。
燕一的身高高到即便是阅人无数的燕家老爷夫人都忍不住侧目, 在这样的年代实在是极难看到能长的这样高大的人,燕徊只说他是自己在外面买下的小厮,当场从怀里掏出了张一看就是新写不久的墨渍还没干透的卖身契。
自那以后, 燕一就成了燕徊身边仅有的一个能近身服侍的人。
其余的所有燕家人安排的小厮都被他赶出了院子,燕夫人无奈之下只能将人都叫了回来, 又专门寻了几个人守在院子外面听从燕一的差遣。
她们也曾试探过几次,燕一性子沉默寡言颇为古怪, 但对小徊却是忠心耿耿说一不二的,且寡言也有寡言的好,起码不会向外透露主子的事情,看着便觉得踏实的很,最重要的是小徊自己喜欢。
他喜欢就好,燕夫人想。
于是便也随他去了。
燕夫人终于进了院子,恰赶上余渔端着盆水走了出来,他见到燕夫人先是一愣,随即猛地反应过来站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他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叫人,“娘”这个字在嘴边咀嚼了半天也没能顺利说出口,燕夫人一袭锦缎华袍,身边站着虽不年轻但却极具威压与气场的燕老爷,通身慑人气势单是看着就让人胆寒。
燕老爷也不是故意吓唬这孩子的,只是他素来威严惯了,府里的人早就习惯了他这幅样子。白日敬茶时余渔只是匆匆一瞥便低下了头,连燕老爷长成什么样子都没来得及细看,现在他看到了,一时间不知道该怎样应对实在再正常不过了。
燕夫人借着袖子的遮挡扯了他一把。
“好孩子,怎么是你来啊?”身边早有机灵的小厮将水盆从余渔手中接了过去,只是还没走上几步又被燕一拦下拿了过来,燕夫人握着余渔的手腕往屋里走去:“白日实在是太忙了,有没顾得上你的地方别往心里去。”
余渔连忙摇头。
小院面积不小,但燕夫人念子心切几步就走到了房门前,她在门前轻轻唤了一声,随后便推开了半掩着的屋门走了进去。
燕眠初正伏在桌上写着什么,他现在的身体还离不了床,便让燕一找了府里的木工仿造现代的款式打了张床上小桌。他的身子太虚了,握笔的手腕都没有丝毫力气,写出的字也飘飘渺渺的笔画勾在一起乱成一团,简直比前几个世界初学写字的小余还不如。
余渔不识字,也不知道他究竟在写些什么,只站在一旁担忧地看着那支毛笔晃来晃去,满脑子都是墨点如果甩在了被上这上好的被料到底要怎么清洗。
燕家的两位主子却是懂的,燕夫人靠近时无意瞥了一眼,在看到最上方的三个大字时脸色骤变,她不着痕迹地扫了眼毫不知情的余渔,在心底无声长叹起来。
燕眠初并没有要避开他们的意思,他很清楚今晚燕家二老势必会过来看看情况,他特意选了这个时间在桌上写下和离书,为的就是让二老明白这完全是他自己的想法与小渔无关。
他面色如常地将刚起了个头的和离书收好,由于握笔太久的缘故右手甚至都在微微颤抖,燕夫人顿时红了眼眶在他床边坐下:“今天身体好点了吗?”
燕眠初轻“嗯”了一声。
燕夫人勉强提起笑意:“那就好,陆郎中不是说了吗?只要你按时喝药这具身子用不了多久就能痊愈了。”
她又转头看向余渔,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今日是你们大喜的日子,邪祟尽散化凶为吉,小渔这孩子善良心细聪明懂事,是个难得的好孩子,我和你父亲第一眼见了就喜欢得紧。”
“眼看着我们小徊也是有夫郎的人了,早晚也是要成为一家之主的,他一个哥儿长这么大不知吃了多少苦头经了多少不易,为了夫郎你也要成长起来好好保护着他。”
燕眠初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碍于小渔在场没有反驳,只是又“嗯”了一声。@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郎中的原话是“他这情况过了一天便少上一天了”,最大的问题还是燕眠初自己并没有求生的欲望,他在这个位面受到了太多太大的限制,现在见到小余还平安健康地活着,心里顿时就没什么牵挂了。
燕夫人又拉着他的手细细碎碎地讲了许多,从燕家常接触的几位郎中到燕眠初都喝什么药有什么忌口、生活起居日常作息等等等等,讲了几句又随口提到小渔的家庭状况,没说太多,只谈及了他有一个病中的爹爹的事情。
小渔不傻,知道燕夫人为什么刻意在燕眠初的面前说这些话,虽然明白但想到阿爹心里还是有些止不住地难过。这一整天的大婚没有一点实感,和他曾参与过的村里其他人的婚宴和他曾想象中的场景完全不同,事到如今唯一清晰起来的大概只有临出门前阿爹眼中止都止不住的泪水……和他在两个小厮的指引下朝着燕三少爷的小院走来时一眼望不到头的青石砖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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