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慕生扫向拉着他手臂的那只手,拧着眉头拨开:“想太多。”
陈子轻说:“你又不是凶手,你怎么知道是我想太多。”
张慕生没开口。
陈子轻用庆幸的语气说:“慕生哥,你当时出现得还真是巧呢。”
张慕生意味不明:“你命好。”
陈子轻笑起来:“我想也是。”
他拨了拨手腕上的水晶链子,正要说话,张慕生就站了起来。好巧不巧的是,张慕生的膝盖拐到陈子轻的桌子,导致他桌上的那瓶雪碧掉落在地。
张慕生没看见,脚踩了上去,“噗呲”一下就爆开了。
陈子轻呆若木鸡地看着张慕生跟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拿开脚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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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张慕生下楼扔垃圾回来,看到门口有个男生,个头高,十八九岁,富家子弟的优越感强,穿一身当下流行的名牌,不时留意自己脚上那双白鞋,生怕哪儿弄脏。
男生见到他就问:“望北遥是不是住在这里?”
张慕生漠然道:“不认识,没这个人。”
第306章 作精进化实录
陈子轻坐在桌前吹着风扇吃西瓜,他听见了不小的关门声响,眼珠一转,张慕生神经病发作了?
门应该是风刮的吧,嗯,是风,别管,我吃我的西瓜。
脚步声从门口延申到他身旁,他安静如鸡地吃着西瓜,从中间开始往外围吃,先吃最甜最脆的。
张慕生不说话,就这么站着。
陈子轻感觉西瓜渐渐石子化让他难以下咽,他保持微笑转过脸抬起头,眼神询问。
张慕生平平淡淡地开口:“为什么每次我买西瓜回来,一口都没吃到过?”
陈子轻一听就蹙起眉心:“不是,你也可以吃啊,我又没不让你吃,是你自己不吃的。”
张慕生:“我说不吃了?”
陈子轻把嘴闭上,过了会才打开:“那倒也没有。”
少年看一眼被他挖没了心的西瓜,看一眼桌旁的张慕生,他斟酌着把西瓜往男人面前推了推:“吃吗?”
张慕生的目光掠过他水津津的嘴唇:“吃什么,你的口水?”
陈子轻:“……”那你问?你到底想怎样啊?
再说了,我就吃了中间的心,旁边很多地方都没下勺子呢。
一只小黑虫往西瓜上飞,试图趁人不注意尝一口,它停在西瓜边沿的青皮上面,细爪子刚探出去一点,就被一只手按住,捏起来,丢地上了。
陈子轻蹭蹭手指头,或许西瓜只是个媒介,张慕生要传递的是别的信息,譬如他心情不好?
“慕生哥,你下楼扔垃圾碰到什么人或者事情了吗?”陈子轻打探道,“还是谁说了你什么?”
他不走心地开解道:“啊呀,把自己的日子过好比什么都强,在意别人干什么。”
张慕生去了厨房。
陈子轻松口气,他正要接着吃西瓜,余光瞟到张慕生拿着一个勺子出来,下意识就把桌上的西瓜抱起来往旁边一挪。
张慕生的额角隐隐抽动。
陈子轻后知后觉自己的护食行为实在不妥,也不雅,他默默地把西瓜放回去,手垂下来塞到桌底下。
张慕生把勺子插进西瓜心外围,挖出一块红肉放进口中。
陈子轻忍不住说:“你吃的是带皮的,那不怎么甜,你得往中间来点。”
张慕生:“哦。”
随后又挖了一块带青皮的果肉吃掉。
陈子轻翻白眼,我也是多嘴,我那么好心提醒干什么,爱吃哪吃哪!
这男人不知多嫌弃他的口水,吃个西瓜肉都是离他吃过的地方有多远就离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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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轻不知道,从他手机被偷那晚开始,张慕生每晚都会在他睡着以后进房间,摸他心口,腰,以及胯骨。
那几处皮肉都已经瞒着陈子轻认了主,张慕生的掌心指尖一触上去,它们就会讨好温润地依附着,贴黏着。他拿开手的时候,空气里似乎都有“啵”的拉扯声响。
张慕生晦暗的面孔不见半分暧昧情欲,他皱紧眉头,多不乐意一般,手掌却反复摩梭。
另一头,找上门无果的男生回到学校,熄了灯的宿舍里亮着台灯,室友都还没睡。
靠门口的室友喊道:“于卿,你去哪了?”
孟于卿关上门:“随便走了走。”
“怎么也没说你出去了,不然我就让你给我带点吃的了。”
孟于卿拉开椅子坐下来,他弯下腰背,手拿着纸巾擦脚上的白鞋。
室友没得到回应,讪讪地转头去对另一个性格较好的哥们笑嚷:“老赵,快别说你在网吧认识的那卷毛了,我们哥几个耳朵都听出茧子来了,我去,你真的是,回来就说个没完,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见到了女神。”
赵帆尽咂咂嘴:“他要是女孩子,那可不就是女神,我超喜欢他的性格。”
“也不知道在上高几,明儿我再去网吧蹲蹲看能不能遇到他。”
室友摇头晃脑:“我们赵大爷思春了。”
赵帆尽老脸一红:“是吧,我也觉得有这味道,来势汹汹啊。”
他搔几下满头蓬松的离子烫,吹几下快把眼睛遮住的刘海:“诶,你们是没亲眼见到,不然也能喜欢上他,可乖了。”
就在这时,宿舍里冷不丁地响起一道清冷的声音:“乖?不是作?”
赵帆尽“唰”地拍着桌子站起来:“孟于卿,你上哪儿受了气来我这儿发泄,我家卷毛招你惹你了啊,你说他作!”
孟于卿是个小少爷,哪被人这么叫嚣过,他脸色难看。
室友眼看气氛不对,赶忙打圆场:“好了好了,这么晚了都少说两句,别让隔壁听得乐出了猪叫。”
赵帆尽粗喘了会,“靠”了一声,拿着打火机跟烟盒去走廊抽烟了。
室友擦擦脑门上的汗,偷摸给另一个回家去的室友发信息分享实情,他把手机放桌上,搓着手问富二代:“于卿,没事吧?”
“没事。”
孟于卿把脏了的纸巾扔在桌边垃圾篓里,要不是赵帆尽提起在网吧结识的人让他联想到一个人来,他也不会拐着弯弄到对方在西宁的住址找过去。
不为别的,为的是看看人生的小污点有没有完全擦干净,是否有残留的污渍,会不会给他的大学生活牵引出不必要的麻烦,从而扩大污渍。
既然地址有误,那就算了,不过是一次无关紧要的心血来潮。
正如当初在对方的追求下答应交往,又在回家时不打一声招呼一样,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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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半算的是农历,不是阳历。就是七月十四跟十五两天。
街上的所有门面都正常开门做生意,不会因为这个日子关门歇业,餐馆也是一样,大家也和往常一样出行,上学的上学,上班的上班,溜达的溜达,一切照旧。
七月十四无风无浪平安度过,到了七月十五,陈子轻求爷爷告奶奶地期盼发生点什么,别再风平浪静,那他受不了。天一黑,他就在餐馆里外走动,像热锅上的蚂蚁,焦虑又急躁。
陈子轻走得小腿肚打摆子,口干舌燥眼前发晕,他叼着一个冰袋蹲在餐馆门外不挡食客进出得地儿,两眼无神地望着前方。
瞧见十字路口围了些人,陈子轻撑着腿走过去,发现是一对老人在那摆了两碗饭一碗水煮白肉,跪在地上用筷子敲敲打打,他通过老人的亲友了解到是老两口的小孙病了,医院瞧不好,家里也没更多的钱去大城市医治,他们在别人的介绍下找大仙看了,说是饿死鬼要找替身。
要在规定的时辰和小孙中邪的地方摆这个,让饿死鬼吃饱饭,把它送走。
陈子轻问周围人:“你们不忌讳啊,都在这看。”
他们都是一脸“谁还信这个”的表情,看的是不信的,信的不会停下来看,早就远远的走过,并且头也不回。
陈子轻边留意餐馆方向,边旁观,他见老两口想放下筷子,立即就阻止:“不能停,停了会被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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