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矣,你背上的伤好漂亮啊。”
庄严告诉审视他的年轻人:“我的后背没受伤。”
“是吗?”涂荦荦快步冲到他背后,非要掀他衣服查看,被他抓住手说,“注意点。”
“注意点?”涂荦荦瞪大眼睛,“我们是夫妻,你是我丈夫。”
“不过是名义上的。”庄矣松开他的手。
涂荦荦的呼吸快起来,是,他们协议结婚,没感情,所以他不能越界过线。
庄矣已经是他丈夫了,这是他做梦都求不来的结果,他不该奢望这段婚姻名副其实。
可贪婪是人的本性。
哪怕他一开始就清楚庄矣对他无情无爱,依旧会在每次得不到相等的回应时产生埋怨和失落,并不死心地觉得总有一天会让对方爱上自己。
涂荦荦浑身找不到一丝大明星的光芒:“那你来找我干什么?”
庄矣双手放在西裤口袋里,风度翩翩的样子,他若不说,没人会把他和大家族的管家联系到一起,比起管家,他更像是贵公子。
“少爷说艺人拍戏辛苦,”庄矣道,“让我来看看你。”
涂荦荦指着花瓶里的那束花:“它呢?”
庄矣直白的话语犹如利器:“少爷说我去见妻子不能空着手。”
涂荦荦那脸色就跟吃了屎一样难看。
“少爷少爷少爷,你眼里只有你家少爷,我就是个屁,不对,我连屁都不算。”涂荦荦拿起前一刻爱护的花,用力掰断砸在地上,重重踩几下,又觉得花有什么错,纯属是无妄之灾。
涂荦荦蹲地上给花收尸,惨淡道:“当初也是你家少爷发话,你才能跟我结婚。”
庄矣无动于衷的样子十分冷血,这样的他和平时温和待人的那一面判若两人。
涂荦荦把烂掉的花用纸包着放在桌上,他站在庄矣面前,倔强地没有掉下眼泪:“对不起,我翻旧账了,实在没意思。”
涂荦荦想要搂庄矣脖子,被他避开了。
庄矣抱歉道:“涂少,我有洁癖,请谅解。”
涂荦荦气得发抖:“庄矣,你这个人没有心,你看起来对谁都温柔,其实全是你演的,为的是逗人玩,你把别人反馈给你的情感当乐子。”
“干脆你进你家少爷公司出道好了,我要是有你的演技,也不至于拍个破戏,打个伞从屋檐下走出来拍个几十条才过。”
涂荦荦恨恨道:“你根本就不懂喜欢一个人的感觉,你也不明白什么是爱。”
庄矣宽慰道:“涂少,生活不只有情情爱爱,有很多东西都比情爱更有价值。”
涂荦荦哈哈大笑:“价值?你用它来形容情爱,真让我大开眼界,我跟你结婚快两年了还能被刷新三观。”
说着,他垂眼看庄矣无名指的婚戒,又觉得自己还有希望。
“如果我跟七爷同时遇到危险,你会选谁?”
涂荦荦意味不明:“我知道你和我结婚,除了是他的意思,还有别的不为人知的原因,有些事我不说不代表我一无所知。”
小少爷自作聪明。
“让你二选一,你会毫不犹豫地直接选他吗?”
庄矣将手机收起来:“不会有那种事发生。”
涂荦荦不认为他是盼着自己好,果不其然,听见他说:“有严隙在,少爷的安危能得到保证。”
呵呵。
涂荦荦幽幽道:“我有时候会怀疑,他让你去死,你都毫不犹豫。”
庄矣没接这个话题:“收拾一下自己,我带你去吃饭。”
涂荦荦的嘴角控制不住地翘起来,他犯贱,只要庄矣给他一点甜头就好了伤疤忘了疼,开心到找不着北。
他俩放一起,就是渣贱二字。
庄矣渣得毫不修饰,他贱得明明白白。
.
涂荦荦瞒着经纪人从剧组跑回来,替丈夫打抱不平。他不请自来地闯进庄园,见到庄园的主人七爷兼老板,一点教养都没有地逼问:“庄矣的后背是怎么伤的?”
陈子轻在花园盘佛珠,惊讶地说:“伤了?什么时候的事?”
涂荦荦满身的怒气一滞:“你不知道?不是你弄的?”
“我不知道。”陈子轻严肃起来,“也不是我弄的,我怎么会伤他呢。”
瞟到墙角有一小块燕尾服的衣角,故意这么说的。
他暂时走的是刺激路线,挨个刺激,看谁被他恶心得受不了地拿掉面具。
涂荦荦狐疑:“不是你,那还能有谁伤到他?”
陈子轻偷摸打量原主为庄矣挑的妻子,这顶流一副能被庄矣骗光裤衩的衰样,果然,人不可能在每个领域都擅长,无论成就多大地位多高,总有一个领域要跪着走。
“我把他叫来问问。”陈子轻沉吟着说。
涂荦荦想到那是庄矣的隐私,沉默一两秒:“别问了,就当我没提过。”
见男人迟疑,涂荦荦威胁道:“你敢背着我找他,我就毁约去其他公司,我让你公司股市暴跌在你爸跟几个哥哥面前抬不起头!”
陈子轻:“……”
涂小少爷是家里的疙瘩,宠着长大的,没经过社会的毒打,这是真的单纯,不像庄予恩那么假。
陈子轻兜里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经纪人黄”,他接通,听了几句挂掉,看着闯祸的涂荦荦说:“你一声招呼不打就回来了,还被狗仔拍到了你消极怠工耍大牌的视频,狗仔在网上放出预告要我们打钱,舆论已经起来了,你风头正盛,狗仔稍微给点线索大家就会想到你身上,你经纪人肺都要让你气炸了。”
涂荦荦不以为然:“剧组的损失我承担,公关费我来付。”
陈子轻想到他前两天看的报表,涂荦荦一个人养活他的公司,他立马就慈祥道:“行,那就按你说的来吧,另外就是,既然你回来了,晚点跟我去参加一个饭局。”
“你找公司里的其他人陪你去,我没空!”
涂荦荦头也不回地走人。
陈子轻目瞪口呆地指了指自己:“我是老板吧?”
他问树上的鸟:“你看到他那甩都不甩我的样子了吗,凭什么啊。”
完了又和地上的蚂蚁唠叨:“我这个老板当得真憋屈,你说是不是,要是你,你会怎么做?雪藏?那不行,他是涂家小少爷,还是我的摇钱树,我只有把公司的股市升上去让我爸刮目相看,才能得到其他项目。”
“诶,别走啊,我话还没说完呢。”陈子轻忽然回头,刚才好像有人在他后面,不是庄矣,因为庄矣往他前面的方向走了。
那是谁?
陈子轻盘着佛珠回去,他进书房,擦擦手准备抄佛经,书桌上的精致小香炉里一缕一缕地腾绕着青烟。
自从他信佛以来,他身上就有了檀香味,他时不时地转几下佛珠,嘴里时不时地蹦出一句“阿弥陀佛。”
庄园里的玫瑰都要说一声,七爷慈悲心肠。
就他这个虔心修佛的劲头,肯定传到了原主爷爷那里,以及他每天抄了放在桌上的抄写本。
陈子轻静下心抄佛经,他抄了几页,听见佣人汇报,严隙来了。
哦,是他那个跛腿的保镖,来接他去饭局。他把佛珠戴到腕部,咳嗽几声,脸颊咳出了一点点红晕,没那么惨白。
饭局
陈子轻吃两口素菜,放下手在桌底下转起了佛珠。
桌上都是传媒业的老总,不管是出于他背后的庄家,还是他公司的顶流涂荦荦,他们多多少少都给他几分薄面。
陪酒的都是活跃在镜头下的明星,大于等于二线,三四线都没资格参加。
陈子轻一个都不认识,叫不出名字。反正他不需要主动和人介绍,都是别人凑上来攀附他,想和他结交。
一老总掐掐身边的明星腰肢:“去敬七爷一杯。”
那风姿绰约的明星端着酒过来,娇滴滴道:“七爷,我敬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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