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少陵倍感无力:“我自从答应你以后,就再也没出现在嫂子面前,哥,你对我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商晋拓冷冷笑道:“你的存在就让我不满意。”
商少陵愕然,他放下杯子站起身:“哥,你这么介意我,还是毫无征兆的情况下,这真的会让我多想,我本心是不愿意误会嫂子,诋毁他的人品……”
不出意料地被赶了出去。
商少陵站在异国他乡的路边松扯衬衫领口,他哥的某种症状,比上次叫他别再让嫂子看见时要严重。
以后他别说见他嫂子,怕是连他哥的面都没那么好见。
商少陵的郁闷没人可透露,他在回国后的第三天拨了一个号码,那头一接听,他就马上表明身份来意:“嫂子,是我,抱歉打扰你,我就说几句话,我哥的腿疾是不是心理上的?”
陈子轻托腮坐在桌前:“这跟你没关系。”
“怎么会没关系,我是他弟弟。”商少陵深吸气,温声说,“既然是心理上的,那就该走正规的治疗,必要的药物是不可少的。”
陈子轻抿嘴,怎么感觉二周目的商少陵成了个发布任务的NPC,提醒陈子轻,他哥精神有问题,得看医生,得吃药,负责走剧情。
商晋拓的真实情况,腿不能走的源头他能不知道,没人比他更清楚,那根本不是吃药就管用的,陈子轻心下怅然。
“还有,”
商少陵微妙地顿了顿:“我哥可能得了臆想症,他对我有敌意。”
这是他给嫂子的警醒,潜台词是,我哥已经有所发现,请你收收你的心思。
陈子轻不悦地袒护:“什么臆想症,我看是你得了吧,你哥可没那病,他好得很!”
商少陵挨了训,气息莫名乱了几分,不是因为愤怒:“嫂子,恕我直言,你像那种溺爱小孩子的家长,明知小孩子有哪方面的问题,却装作看不见,一味的纵容,这样不好,对你,对你的小孩都是。”
陈子轻抵触道:“不用你批判我!”
商少陵讪笑一声:“看来我又让嫂子不高兴了。”
陈子轻说:“你知道就好。”
电话被冷冰冰地挂断,商少陵摸了摸鼻尖,他这嫂子脾性不小,仿佛对着谁的时候,都是一副恃宠而骄的姿态。
商少陵放了会空就回到聚会产所,沈不渝跟谢伽月都在场。
这不是他们三人首次出现在同一消遣活动上,他们一如既往的不接触,哪怕是眼神交流。
他们莫名的合不来,看不顺眼,都是在维持表面功夫,虚假的和谐而已。
三人彼此都不知道,他们手机里都存了张一模一样的照片,照片里的人是别人的妻子。
谢伽月是那次在走廊,不经意间扫了眼商晋拓的那位助理回包房的背影,从此有了心瘾。
沈不渝要晚一些,婚讯掀起的舆论爆炸期,发小说自己打过那陈助理的主意,他随意扫了眼发小偷拍的照片。
就那么一眼,让他给记住了。
三人都默契地仅限于私藏照片,没有下一步举动,他们内心深处无端地忌讳这件事,好似前方是地狱,不能去,否则就是无尽的后悔,永世不得超生。
如果真能让自身长时间站在一个安全界线外的话。
.
陈子轻无心其他人和事,时间几乎都给了商晋拓,他怕人抑郁,特地拉着商晋拓陪自己看直播。
就那种荒岛求生类型的,造房子,挖笋,钻木取火。
“怎么样,是不是很解压?”陈子轻看枕在他肩头,大鸟依人既视感的商晋拓。
“嗯。”
商晋拓哄他老婆高兴,“解压。”
解压个屁。
商董面上端雅,内心装着粗话。
“那我们给主播打赏?”陈子轻点开底下的礼物图标,拉出几页礼物,“只有个别礼物要几块钱,其他都很便宜。”
“不给。”商晋拓说。
陈子轻一怔:“小红花也不给啊?”
“也不给。”
陈子轻欲言又止:“你这……”
“你开直播,我给你送小红花,别人一朵都别想。”商晋拓揉他手指,说出的话跟自己的身份地位极其不匹配,跟个守财奴穷鬼似的。
陈子轻抽抽嘴:“那我开直播?”
“可我播什么啊?”他思索着,“总不能开个情侣账号,秀恩爱吧。”
商晋拓眼眸闪过亮光,转瞬即逝,他只兴奋了一秒就萎下去,商董倒是想秀,但不实际。
用特效遮脸又没意思。
主播把砍下来的竹子往家拖,那么一大摞,看着就很沉,他用瘦小的身体扛着,很励志。
商太太有些动容:“我感觉人忙起来了,就不会胡思乱想了,没时间想的,光是生存就够难了。”
商晋拓扯唇:“哦。”
有意无意说给自家男人听的陈子轻:“…………”
“诶,直播还没结束呢。”他试图把被商晋拓拿开的手机夺回来。
“不看了,我困了。”
陈子轻还来不及开心商晋拓今晚能这么早犯困,就被他扣住腰提起来,向后捞,一瞬间尾骨酥酥麻麻:“你不是说困了吗?”
商晋拓从后面贴上他:“是困了,所以我就放进去,不动。”
陈子轻回回被骗,回回上当,这次也不例外,他往后扭头,眼睛乌黑单纯:“真的?”
得到的回应是一声低笑。
商晋拓阖着眼,满足地让自己被他老婆紧紧包裹,他的永远说话算数,不包括在情事上。
.
入秋那会儿,朴城还是热,陈子轻推着商晋拓去了芮姐的小店。
一周目是沈不渝带他认识的芮姐,到了二周目,就成了他自己机缘巧合下结识的芮姐,这部分数据做了修改。
芮姐提前知道他们要来,早早做好了甜点等着。
陈子轻感觉芮姐像他的长姐,能让他放下紧绷的神经,卸掉心防聊些私密的事情。
“放宽心。”芮姐说,“他只是腿不能走了,又不是腿没了,起码还在。”
陈子轻听她另类的安慰,觉得是那回事。
只要腿在,就有恢复的希望。
再者说,腿不在了,不还能按假肢吗。人是活的,路就会是活的。
陈子轻长长地叹气,下一瞬就听芮姐又说:“商董好像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待他的残疾,只在乎你的感受。”
“是呢。”陈子轻怔怔地点头。
芮姐看着他的眼睛:“所以你介意吗?”
陈子轻把头摇成拨浪鼓:“我怎么会介意,我跟他结婚宣过誓的,无论贫穷富有,健康疾病都携手同行,不离不弃,相伴到老。”
芮姐问了个突兀的,意味不明的问题:“那如果你们没结婚,没宣誓呢?”
陈子轻转无名指上的戒指:“……没有如果啊。”
……
商晋拓没参与他们的闲聊,径自靠着轮椅椅背,十指扣在腹部,浓墨重彩的五官在无人看见的角度渐渐变得扭曲,他的双眼阴鸷地盯着虚空,那里仿佛有什么让他憎恶至极,又不能彻底甩掉的东西。
那三人又开始觊觎他老婆,这就是斩了草却没办法拔掉根的后果,阴魂不散。
自己又何尝不是。
商晋拓在他老婆走近他时,说:“店里的风铃挺不错。”
二周目,风铃不是陈子轻用积分买来送给芮姐的,是他亲手所做,这会儿风铃被商晋拓拎出来,陈子轻有股子心虚感。
陈子轻说:“你喜欢啊,那回去了,我给你也做一串。”
商晋拓“嗯”一声,笑了笑:“别人一串,你男人一串,一个待遇。”
吃味了,酸上了,作上了。
陈子轻察觉芮姐看过来的视线,他不好意思地凑到商晋拓耳边,小声说:“你要多少串都行。”
商晋拓沉默半晌:“我想你送我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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