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不知道莫莫请了谁?”白越澜像是对此很感兴趣一样,玉扳指一点点扣在椅子上发出轻响,继续追问道。
“啊,昨天已经请到秦之叙录制过了。”余莫刚刚就有点想说,这个人怎么也跟着许妍一样这样叫他,总觉得哪里怪怪的,有点过于亲密的感觉。
原本还微微含笑的白越澜,听到这里,笑容凝滞了下:“他?为什么?”
“也没有为什么,就是刚巧碰到了,邀请他他就来了。”余莫心想,总不能说是思考了一番发现没什么朋友,所以只能病急乱投医随便抓了个人吧。
因为始终对白越澜这个剧情外,且不好捉摸的人物怀有警惕心,余莫与他对话时,总是不免思索他的用意。
但要说余莫会揣摩着白越澜的意思,而顺应着对方走的话,也并不是。
在听到余莫回答后,白越澜眼里的笑意又真切了起来,很满意秦之叙并不是他特意想到邀请的,这才又有闲心半真半假地试探:“怎么没想到邀请我呢?毕竟我和莫莫的关系也算得上亲近啊,我有点伤心了呢。”
他说这话可谓是脸皮极厚,仗着余莫不记得以前他们的相处其实都是“余莫”单方面讨好而他虚假应对。
而且要说亲近,很明显就算最近白越澜自己变得真心关切了不少,但余莫反而变成了较为被动,满身都散发“我们好像不太熟”的那一个。
所以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他俩都不能算得上所谓“亲近的人”。
余莫倒是没有直白的说我们也没多亲近,但却总是抓不住重点:“可是,节目组要邀请的是差不多的同龄朋友。”
白越澜一愣,从余莫的话里愣是解读出了:他是嫌我年纪大了。
不过.....是啊,他好像,本来也不是想和余莫做什么朋友。
但是想到余莫会觉得他年纪比他大的这个事情,白越澜不知道为何有一种接受不了的感觉。
像是被点醒了什么一样,异样的酸涩在心口蔓延。
他难得脸上没有了笑意,遇上了什么难题一般静静地开始思考。
气氛一时有些沉凝。
余莫也不知道自己这句话哪里说的不对了,直到白越澜招手让他去他身边,他虽然不明所以,但因为不觉得白越澜能对他做什么,所以过去了。
等离白越澜只剩两步的距离,却被坐在沙发上的白越澜捉住手腕,还没等余莫反应过来,人就坐在了白越澜的膝盖上。
将人突然拉到膝盖又抱住的白越澜,看着余莫还有些懵懵的模样,躁动被难以抑制地怜爱取代,他顿悟一般地眉眼舒展:“是啊,我们当然不会是朋友。”
他语气缓慢,但却是在强调:“你自己也要记住这点,莫莫。”
第75章 chapter 75
白越澜没有听到余莫的回答, 因为在余莫回过神听完话的一瞬间,他就马上从白越澜的膝盖弹射一样地起身了。
如同忽然被人类抱到膝盖上,但一点也不情愿的猫咪, 第一反应就是挣扎开人类的束缚逃离。
而白越澜没有步步紧逼,适时松了手。
即便觉得方才将人抱在怀里的感觉是那么美妙, 奇异地像抱住了什么失而复得的宝物, 再久一些似乎就要上瘾,但感知到余莫排斥的瞬间,身体的反应先于大脑做出了判断,将人放开。
白越澜很清楚自己并不是什么体贴温柔的人, 那些浮于表面的和善不过是应对别人时的一种礼节,就像他曾经对“余莫”做的那样。
他一边回味这种奇怪的感觉,一边看着余莫:“莫莫,怎么不回答?”
余莫此刻站得离他远了些,很明显地防止他又做出什么莫名其妙的举动,眼神里带着显而易见的疑惑, 又有着猫科动物般地警惕。
但这只会让心思不纯的人类越发心痒。
余莫实在不懂,白越澜想听到什么回答。
为什么要记住他们不会成为朋友这点?
是在提醒他不要妄想两个人的关系会更近一步?
但是要说这种话, 又为什么要做出与之相反的越界行为?
余莫看着白越澜,就像看着一个什么难题, 而且很明显,他本人并不是那么想要去破解这个难题,只是不得不。
因为下意识的感觉到了麻烦。
奇怪的是,他现在居然觉得白越澜和应斯年有些像。
之前秦之叙和队友们在一起的时候, 他也觉得他们之间有些相似, 可是又不知道具体的,只是本能的那么感觉。
因为直觉如果说了“我知道”并不会是什么好事, 余莫没有回答,只是看了下书房内挂着的那个表,直接转移话题道:“你好像到了该喝药的时间。”记得上回管家他们也差不多是这个时候进来的。
说是提醒,但白越澜又感觉这是余莫在隐晦的骂他。
他觉得他有病,指他方才莫名其妙的行为。
被骂了的白越澜却没有半点不悦,反而略带欣慰道:“原来莫莫已经记住了我喝药的时间。”
毕竟余莫没有了之前的记忆,也就上次来的时间见到过,居然记下来了。
白越澜都不知道,他会为了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而那么开心。
余莫理解不了他语气里的那份开心,上次就是那个古钟下响了三次铃,他看的时候下意识的记住了而已。
不过他什么也没多说,默默看着铃响后进来的管家将药碗放在白越澜的桌上。
虽然他试图不再和奇奇怪怪的白越澜多做交流,但很明显对方不愿意放过他。
药在慢慢变凉,但白越澜却没有动。
余莫从他的眼神中似乎想起了什么,但觉得兴许是自己想错了。
余莫看看窗外,又看看地板,再看看书柜,仿佛突然之间对这个书房的种种摆设有了莫大的兴趣,直到白越澜让他避不可避的开口:“莫莫,我的糖呢?”
怎么会有人还惦记着上次玩笑一样的话啊?
有,那就是白越澜。
余莫怎么也没想到这个比自己大了十二岁的人,还真的在和他要糖吃药,他以为他上次真的就是在开开玩笑罢了。
但离谱的就是,他口袋里还真有,那是早上的时候出门的时候顺手拿来润喉的薄荷糖。
作为明星,余莫一向是注意自己喉咙状态的,所以总是随身会带着些润喉糖。
眼看着熬好的汤药无人问津,白越澜还是一副等待的模样,余莫清楚了他的固执。
或许是因为自己上一世经历过身体差的时候,所以余莫不爱看到有人这样不爱护自己的身体。
于是白越澜看到本来不想搭理他的余莫,终于还是朝他走了过来。
不过因为方才他的举动,余莫明显还是有些防备,只是在差不多的距离停下,喊他伸过手。
白越澜笑笑,听话的伸手,掌心向上。
余莫还真的拿了个薄荷糖放在了他的手心里,包裹着糖果的塑料纸接触到掌心的那一刻有些酥痒,白越澜下意识的收起了手掌,将之攥在了手中。
余莫手缩的也快,有点无奈地说道:“可以喝了吧”
白越澜失笑,倒也不介意自己在余莫那里的形象变成了喝药都要人哄,毕竟他已经很明显的能感觉出来,余莫是吃软不吃硬的了。
余莫失忆以来,对他的态度中多有警惕,仿佛小动物天然的对危险和不能掌控的事物有所警觉一样。
如果示弱可以让余莫对自己消除这种警惕,那也没什么不好。
然后,他想,更靠近一些。
不仅仅只是方才那样抱抱,还想...更加近距离一些。
而余莫,还不知道白越澜表面温和平静地喝着药,内里却在想着什么过分的事情。
他看着白越澜终于是把药喝了,却并没有把自己给他的那颗糖吃掉,心道他果然不是真的怕苦,就是不知道为什么非得故意问他要糖。
完全不觉得白越澜是在意图和他拉近关系的余莫,今天也在心里给白越澜打上了“难以理解”的标签。
白越澜喝完了药,将糖放进了口袋,就见余莫已经坐到了另一边的沙发上,然后又用一言难尽的复杂目光看着他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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