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肉被放在架子上,撒上了辣椒和孜然,在炭火的烘烤里发出滋滋响声。
缭绕的香气和周围人说话的声音混杂在一起,朦胧但热闹。
他茫然地接过奶茶,呆呆地喝了一口。
好喝。
有茉莉花的香气。
是加过冰的,但冰块被去掉了。
甜度不太高,是半糖吗?
他稍微偏过头,注视着宗应谕,睫毛颤了颤,下意识重复着自己的第一感想。
“好喝。”
宗应谕笑了起来。
他坐在对面的椅子上,拿着那根只舔了一口棉花糖,用手整理了一下,让缺了一块的兔耳朵显得更自然一些,又把另一边弯折下去,做出耳朵一竖一垂的造型,遮掩了两边不一样的长度。
这样看起来就不会太奇怪了。
他拿过茶杯,喝掉里面的水,将棉花糖的签子放进去,重新抬头看向重朝。
“这样摆着,就可以再看一会儿了。”
重朝握着奶茶,指尖有一点冰凉。
他胡乱点了点头,等所有菜上上来,胡乱塞了一些进肚子,感觉差不多饱了,就用手机结了账,说想回去休息。
宗应谕答应着,起身时顺便拿起了那根彩色的兔兔棉花糖。
重朝走在他身侧,视线时不时飘到那根棉花糖上。
夜风有些凉,夜市很热闹。
他走在深沉的夜色里,有些弄不清楚自己还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
一直等回到宾馆里睡下,他也只想起夜市里那些小摊和店铺,红红绿绿的灯光很明亮。
……
……
这是一场寻常的梦。
重朝靠着白色的毛茸茸,持续不断向海面上浮。
周围是安静的海水,头顶有朦胧的光飘浮闪动。
黑暗逐渐被深邃的蓝取代,周围游动的生物越来越清晰。
它们的模样渐渐变得规整,其中一部分色彩非常艳丽,还有一部分外形不够漂亮,但总散发着美丽的光。
重朝扫过它们,并不是很在意。
他的目光被一些看起来就很好吃的生物长久吸引着,哪怕它们惊慌地迅速游开,他也会一直盯着它们,直到它们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野里。
那只可爱的粉色小生物跟在重朝身边,发出细细的鸣叫声,主动去蹭重朝的脸颊。
重朝露出笑容,伸手摸了摸它的脑袋。
白色毛茸茸回头看了一眼,这一次,他并未阻止。
在浓郁的深蓝中,他只是继续陪着重朝上浮。
光芒越来越明亮了。
重朝将小生物放在自己肩头,加快了向上的速度。
周遭会发光的东西越来越少,头顶的海水已经呈现出被阳光照彻的蔚蓝。
可爱的大小生物越来越多,每个看到重朝,都试图游过来,让他摸一摸。
粉色的小生物发出生气的鸣叫声,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试图震慑那些靠过来的家伙。
可惜它的样子太可爱了,重朝低头,不但没感觉到威慑力,还被萌得又摸了摸它的脑袋。
“唳——”
“噍——”
此起彼伏的叫声在周围响起,一群可可爱爱的生物瞪大了眼睛,用力瞪着粉色的小可爱。
小可爱神气地回应了一声,伸出爪爪抱紧重朝的脸颊,随着他的动作,猛然冲破海面的封锁。
阳光倾泻而下。
微风从海上吹拂而来,擦过重朝湿润的额发。
重朝眯了眯眼睛,适应着明亮的光线,没有第一时间去检查身边的毛茸茸,反而将视线投向远方。
在视野的尽头,有隐约的巨大阴影伫立着。
高高的灯塔耸立其中,塔顶闪耀着明亮的光。
在灯塔下方,灰色云雾盘旋笼罩,似乎封锁了一切能够进入的路。
重朝偏了偏头,脸颊靠在白色毛茸茸身上,瞳孔在阳光下色泽清浅,几近透明。
他抱住毛茸茸转过来的头,喃喃道:“离开了深海,也到了这个时候。”
重瞳的毛茸茸蹭了蹭他的面颊,像是安慰一样,对他露出近似笑容的表情。
重朝就也笑了一声。
“我需要去取【钥匙】了。”
……
夜色深沉,星空明亮。
三晶街一栋城中村自建楼里,闪出一个穿着深灰色运动服的身影。
他戴着头带和挡风镜,装着手机的小包绑在大臂上,看起来似乎是打算夜跑。
附近的居民随意瞥了一眼,就不怎么在意地收回目光,继续谈天说地去了。
男人若无其事地在街道上跑动起来,很快就离开了人群聚集的地方。
拐进一条偏僻的小巷,他甩脱有心“赚点外快”的混混,熟门熟路摸到三晶街的垃圾场附近,避着人走了进去。
垃圾场里很安静,这几天一直存在于这里的、属于司邱永的沉重呼吸声消失了。
一并消失的,还有时刻燃烧着的骸骨,以及压抑的痛呼。
男人小心翼翼摸到司邱永这几天藏身的地方,探头一看,没忍住,低低啧了一声。
司邱永果然不见了。
他有些烦躁地抓了把头发,大致检查了一下附近的状况,也不敢多呆,沿着另一条布满垃圾的小路离开。
面不改色回到街道上,他继续沿着马路夜跑,仿佛刚才拐弯单纯是为了甩开混混一样。
普通人没有注意他,偶尔有人扫一眼,也会很快移开视线。
他越跑越远,逐渐离开夜市,抵达一处比较偏僻的仓库。
这里白天很热闹,物流车辆来来往往,但到了晚上,却寂静的让人害怕。
男人保持着低调走进大门,途径保安室时,侧头看了一眼。
保安用帽子盖着脸,正靠在椅子背上,睡得只打呼噜。
仪式在良好运作,完全可以隔绝污染和窥探者。
确认这一点,他放下心来,急匆匆跑进仓库里。
他拿出手机,只是按了几个键,没有拨打电话,就自动联通了那头。
“主教,属下的任务好像失败了。”他恭恭敬敬地请罪,“司邱永的定位和气息都还在三晶街,但人不见了。”
“另外,三晶街附近的污染浓度也降低了很多,不知道和司邱永被带走有没有关系。”
“司邱永被带走的时间不短,但我下午为了联络那几位,抽了两个小时进入幻梦境,没能及时察觉到污染浓度降低,实在是非常失职,请主教责罚。”
电话那头没有人说话,只有规律的呼吸声不断传来。
男人紧张地抓着手机,额头上冷汗越来越多。
不知过了多久,那头终于传来一声低低的惊呼。
“这是失败了吗?”有人道,“鲸吞身上的仪式为什么没有生效?”
“不太对,那群披着官皮的狗不应该有这种手段。”
“难道是因为重朝?怪不得鲸吞一定要拉他加入。”
“加不加入的,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鲸吞的计划失败了,还被俘虏了,我们不但没能带回新成员,选好的祭品也没了。继续这样下去,我们的优势会越来越小!”
“没错,是这个道理。我们现在要考虑的根本不是怎么把鲸吞召回,而是从哪里再去找一个合适的祭品。”
“哦,这个啊,倒也不用太着急。之前不是有人上报,在重朝那个闹鬼小区,发现一个不错的备选吗?就是那个八岁还是九岁的小女孩。”
男人听到这里,不禁重重打了个哆嗦,眼中染上浓浓的惊恐。
冷汗从他后背上汩汩流下,轻微的痒却让他止不住地头皮发麻。
主教终于开口了。
“备选应该也不能用了。她异化的父亲已经被人带走。”
苍老的女声语气不带任何愤怒,反而让男人更加恐惧。
这位主教平静地询问:“备选的母亲也没有死亡,是吗?”
男人小声回答:“我没有感知到新的污染源。她似乎没有和异管局发生冲突。”
主教轻轻笑起来:“看来,鲸吞交代了一些事情,异管局对异化种的态度有所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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