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继武和苗青青原本也是在城里打工,但几个月前张继武的母亲去世了,此前一直都是她在照顾张振轩的,如今没有了老人,夫妻俩也不敢把张振轩独自一人留在村里,就暂时回了村,准备等他期末考完试后再带他去城里,顺便把学籍也转过去。
夫妻俩这些年攒了一点小钱,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儿子张振轩能够在城里读书,考上一个大学,能有一份体面的工作,不必再像他们俩一样,大夏天的,顶着烈阳去下苦力。
期末考试那天正好是个集,苗青青在清水村的杀猪匠那里割了两斤肉,又在集市上买了张振轩最爱吃的烧烤,张继武还额外花钱买了一个超大号的奥特曼,想要拿回去给张振轩作为考完期末试的奖励。
可那天苗青青做了满满一桌子的菜,一直等到饭菜凉透,月上枝头,张振轩也没有回来。
张振轩一直都很乖,每天放了学都会按时回家写作业,就算是因为已经期末了没有作业可做,出去玩耍也不会彻夜不归。
附近几个村子的小孩上学全部都会到南关镇的小学去,夫妻两人沿着清水村到南关镇来来回回找了许多遍,可始终未曾发现张振轩的身影。
他们没念过什么书,天生对警察有一种畏惧感,也没有报警,就只是发动村民一块帮忙找,可一连找了十几天,依旧没有任何消息。
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张继武和苗青青心中就还抱着那么一丁点的幻想,他们的孩子还活着。
可现在却……
“死了……?被分尸……?”
明明言晰说的每一个字单独拿出来,他们夫妻两个都认得,为什么连在一起就偏偏听不懂了呢?
“什么叫做被分尸?”张继武满是红色的眼底映着深深的恐惧和不安,身体不受控制的轻颤。
言晰还未曾开口,吕梧十分老实的解释了一遍,“就是……你们的儿子被人杀了,然后尸体被砍成了很多块……”
言晰深感无奈,十分无语的看了一眼吕梧,张继武只是一时之间难以接受罢了,何需要他在这里再解释一遍?
吕梧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顿时整个人慌乱的不行,磕巴巴的辩解,“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
但此时的夫妻二人却已经完全没有那个功夫去理会他了。
苗青青眼眶通红的后退着,脸上的表情惶恐又不安,她拼命的摇着头,拒绝言晰的测算,“不可能,假的,你骗我!”
她摔倒在地,头发散乱,随即情绪崩溃,嚎啕大哭,“我儿子怎么可能死呢?他只是走丢了,被坏人拐跑了,对……是因为我们常年在外打工,不回来看他,他生气了,所以才躲起来了,绝对不会死……他绝对不会死的!”
“你骗我!你骗我!”
言晰轻吐出一口浊气,在这个世界上,绝大部分的母亲恐怕都无法接受这样的一个事实,他压低语调,“孩子已经遇害,还是尽快把尸体找回来。”
他说着话,顺带拿出手机帮夫妻俩报了警。
“已经遇害。”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却宛若一柄柄利刃贯穿进张继武的心脏,带来一阵阵的刺痛,深入骨髓,贯穿灵魂。
他抬头看向言晰,那一瞬间,眼底汹涌的恨意和戾气几乎要脱眶而出,“你告诉我,凶手是谁?!”
言晰长眉轻蹙着,“抱歉,仅凭你儿子的生辰八字和照片,我也没有办法测算出来。”
“你不是大师吗?!你不是很有本事吗?你怎么能算不出来呢?!”苗青青牙齿发颤,双眼当中弥漫着水光,满脸的悲痛和恼恨,“你告诉我是谁?我现在就去杀了他!”
言晰理解她失去儿子的痛苦,并未曾计较她的态度,只是轻轻的说道,“等警察过来吧。”
发生了命案且又被分尸,情节如此恶劣,警局直接派出了四辆警车大批警员赶到了现场。
阵仗如此之大,原本在隔壁院子里吃流水席的村民们也纷纷凑了过来看热闹。
带队的警察四十多岁的样子,穿着一身略微有些旧的制服,眉眼刚毅,不怒自威。
他的视线扫过坐在一旁看起来好像是个没事人一样的言晰,又看了看哭的不能自已的苗青青和不断哄着她的张继武,眉心微蹙,“我是桐县的刑警队长杜安宇,你们谁报的警?”
言晰主动开口,“是我。”
旁边的吕梧把张继武和苗青青来找言晰测算自家儿子在哪里,结果算出来张振轩被杀害还已经分尸的事情讲了出来。
话音落下的瞬间,杜安宇厉声,“简直就是胡闹!这都什么年代了,还相信这种封建迷信,甚至还敢报警,你们知道你们是在浪费警力吗?!”
“不会吧……警察叔叔,”吕梧长得人高马大的,喊起“警察叔叔”四个字莫名的有一股喜感,“言大师是有真本事的,他还帮我们迁了祖坟,救了我们全家一命呢。”
无论是吕家人还是当初跑上去看热闹的围观群众,全部都看到了言晰施法没有用任何刀去砍断树根的那离奇一幕,纷纷向杜安宇解释。
杜安宇非常不想理会言晰,在他看来,言晰就是小小年纪装神棍,这种小年轻有点中二病很正常,不过,他不会当真。
可小孩失踪的确是一个严峻的问题,更何况已经失踪十几天了,遇害的可能性非常大,让他不得不严肃处理。
“去看看吧……”在等待警察到来的这段时间,张继武的情绪有所缓和,即便他依旧悲痛欲绝,却也恢复了些许的理智,“说不定……那能找到我儿子。”
清水村里有一条清水河贯穿而过,山间的水格外的清澈透明,站在岸边能看清楚河底的每一粒沙石。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来到这里的时候,岸边还有一位大婶在洗衣服,她被穿着制服的警察吓了一大跳,一件衣服顺着河水漂走了,她都顾不得,连忙高声说道,“我可没有犯法啊!”
“和你没关系,”杜安宇眉眼柔和下来,“麻烦您先把衣服挪开。”
大婶照做,警员们开始进入河道,片刻之后,从河底的淤泥里捞出来了一个编制袋。
这种编织袋是用来装茶叶的,几乎家家户户家里都有,没有办法判断出具体的来源。
桐县是个小地方,没有专门配备的法医,杜安宇从警几十年,对于法医学的知识也是深有了解,他低头看了一眼那个编织袋,戴上手套将其打开。
只一眼,杜安宇就牙齿发颤,一股无名的怒火瞬间从胸腔里面汹涌了起来。
这个编织袋里面装着的,赫然就是一副小孩的股骨,两根骨头被砍成了六段,这是人体身上最坚硬的骨头,位于大腿的内部,具有很高的硬度和抗压强度。
骨头上面有斧头劈砍的痕迹,还有一些类似于动物的齿痕,可见凶手曾经试图将被害人的股骨砍碎,只不过因其太过于坚硬,用尽了办法也只砍成了拳头大小。
七月份的高温下,又被扔在河床里,骨头上的皮肉组织早已经腐烂,又被水流冲刷了个干净,森白的骨头,在日光的照射下发出阴冷的光。
苗青青双腿发软,几乎快要走不成路,整个人的重量都架在了张继武身上,见杜安宇打开了那个编织袋却又不说话,急得她嘴角起了好几个燎泡,“是不是我们家轩轩啊?”
“的确是副小孩的骨架,”杜安宇抿着唇,声音发冷,“但具体是什么人,暂时还没有办法判断,需要进一步做DNA检测才行。”
说话的间隙,杜安宇拿出手机给局里打了个电话,申请市局派一名法医过来。
杜安宇懂一些法医的知识,可这些尸块如此的碎,想要把它们拼凑成一具完整的人体骨架,还需要专业的人来做。
“小刘,你带两个人留下来检测现场,其他人和我走。”杜安宇横着一张脸,眉心紧锁,留下了几个痕检的同事后,带着其他警员随言晰去了下一处迈尸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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