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在片场,傅栖眠饰演的沈小凤掐住他的喉咙时,并没有使劲,但是江焕诚却感受到了剧烈的窒息,像过去被人用刀背抵着脖子抵在墙上一样。
那一刻,江焕诚以为自己真的要死了,回过神,再看见傅栖眠的时候,又忍不住被那张脸和那双眼睛深深吸引住。
他真的很美。
即便面对死亡的威胁,当傅栖眠笑眯眯拔出带血的笔刀,江焕诚脑子里想的只有他的漂亮,连扎进喉咙的刀刃都是热乎乎的。
江焕诚已经发现了,傅栖眠和过去,完全不一样了。
“江老板,想什么呢?”狐狸眼的傅栖眠趴在船舷上,摇着酒杯。
江老板。
对了,这个称呼,真是陌生。
可江焕诚却觉得这称呼比“江哥”更让他心痒痒,仿佛在若即若离地和他调情。
“没什么。”江焕诚的眼神瞬间变得炙热,落在傅栖眠的身上,随后颇具深意地举起了酒杯。
“傅老板,生日快乐,敬你。”他笑道。
然而,当傅栖眠也准备举起酒杯时,那边却有人在叫他。
傅栖眠转身,停住了正要和江焕诚碰杯的手。
那边叫得很急,傅栖眠下意识便往船舱的方向走。
瘦削的人眨眼间就只剩下背影对着自己,江焕诚定定地看着,竟然有些怅然若失——他心中陡然生起一种特别的渴望,想再跟傅栖眠多说两句话。
他垂眸,摸着薄如蝉翼的酒杯,眼色低沉。
突然,前面有人叫了他一声。
“江老板。”
傅栖眠不知什么时候重新回过了头,看着江焕诚。
他背对着船舱,里面金碧辉煌、人声鼎沸,夜色和甲板却寂静,灯光照着他的脸,昳丽动人,明艳耀眼。
连同手中举着酒杯中的红酒也一起散发着光泽,宝石一般。
江焕诚敢肯定,那是他这一生来,见过最迷人的光景。
“谢谢你的祝福,敬你。”
几米远的距离,傅栖眠矜贵得不容亵渎,周身笼罩着金色的光芒,轻轻扫了已经凝滞的江焕诚一眼,饮尽杯中美酒。
好,敬你即将失去的未来,敬我有幸福美好的明天。
***
回到船舱内,天色已经很晚了,薛鼓鼓和几个小朋友玩得累了,倒在沙发上呼呼大睡,很快就有服务生蹑手蹑脚地上前去,在父母的陪同下把他们带回各自的房间。
“叫我干什么?”傅栖眠把已经空了的酒杯放在服务生的托盘中,踢了秦句游一脚,“什么事情这么急?”
“没什么事情就不能叫你了吗?”秦句游今天看上去很高兴,躺在沙发上,连游戏都不玩了。
他喝得有点多,说话有一句没一句:“哦,对,有事才叫你来着……什么事来着?”
傅栖眠有些无语:“三秒之内说不出有营养的话,我就回去洗澡了。”
“唉唉唉别走啊!”秦句游敲了敲脑袋,终于憋出点正事,“啊,对了,我哥刚刚说,烨哥好像有点不开心,喝了好多酒,回休息室了,问我是不是又带着你闯祸了。”
“怎么能问我呢?合着你闯祸肯定就是我带的呗?”
听见这话,傅栖眠才想起,今天好像都没怎么看见过傅桓烨。
打开手机,他才发现半小时前傅桓烨给他发了消息。
【大宝】:傅小花学会了后空翻,你要来我房间看看吗?
第30章
他怎么不知道小花什么时候学会了后空翻呢?
——不过,这种扭扭捏捏还有点撒娇意味的样子,可不像是傅桓烨的风格。
傅桓烨说这话,就是想跟傅栖眠见面的意思。
也是,自从那天不明不白的醉酒吻之后,傅桓烨就去了国外出差,一直到今天晚宴才回国。傅栖眠在船上待了这么长时间,也没有见到他一面。
要不要顺着傅桓烨的意思呢?
看着手机上的消息,傅栖眠隐隐约约觉得,今天晚上似乎有什么事情即将要呼之欲出——如果他和傅桓烨见面的话。
要见面吗?
见了面,他要怎么跟傅桓烨说?要承认他想起了那一|夜的事情吗?
沉默了一会儿,傅栖眠拿起了手机,打下一行字:
【小傅棉棉】:行啊,一会儿把小花带到我房间,看看是怎么翻跟头的。
发完这句话,傅栖眠便收起手机,扫视周围一眼,便回了自己的休息室。
休息室装潢得十分舒适,都是傅栖眠喜欢的家具模样,浴室里面有浴缸和浴球,还准备了小零食和酒水,和在家没有什么两样。
傅母跟傅栖眠透露过一嘴,这艘游轮从上到下,都是傅桓烨一手操办下来的。
将浴球的泡沫轻轻撇开,傅栖眠从水中捞起一只脖子上套着甜甜圈的小鸭子玩|偶。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所了解到的傅桓烨悄悄换了一个样子,尽管表面上似乎没有很多变化,但细枝末节处,傅桓烨便从冷漠、严厉,变得细心、体贴,甚至可以算得上是殷勤。
——但这样想想,傅桓烨好像又一直如此,从来不宣扬自己做了什么,哪怕在傅栖眠觉醒前也是这样。
不然的话,就凭之前傅栖眠那兴风作浪的性子,没有人跟着后面擦屁|股,他又怎么可能安安稳稳在娱乐圈作这么久?原剧情中,即便没有太多笔墨描写傅桓烨对傅栖眠的纵容,字里行间也能看出来,傅栖眠能作天作地,全靠傅桓烨在背后撑着。
如果说傅栖眠是傲慢,那么傅桓烨就是助长傲慢的偏爱。
傲慢与偏爱,从来都是纠缠不清的。
小鸭子玩|偶慢悠悠地在浴缸水里晃荡着,傅栖眠的酒也跟着醒了一半,几分钟后,他便起身,冲了冲身上的泡沫,离开浴缸。
他浑身上下都滴着水,像被雨滴冲刷过的天然白玉,背脊笔直,腰腿线条流畅优美,他原本的肤色是白到有些病态、近乎和石膏像一样的,但被热水好好温暖过,又有酒精加持后,全身便覆盖上了一层薄薄的血色,尤其是关节处,看着让人忍不住要咬一口。
站在洗手台前,傅栖眠才想起,自己把浴巾放在床上后,忘了带进来。
意识到这一点,他下意识地抬起头,准备直接光溜溜地出门。
可还没有等他转过身,后面的浴室门就传来一阵响声,随之而来的是眼前镜子中的人影模糊,隐隐约约可以看见多出一个人,手上拿着浴巾,轻轻从背后裹住了傅栖眠。
浴巾柔软得胜似云朵,在身后人的操纵下缓缓蹭过傅栖眠的皮肤,水分蒸发后的凉意被带走,划过的地方不仅仅是温暖,似乎还留下了滚烫的烙印。
大手和肌肤之间只隔着一层浴巾,温度传导,带来的酥麻感觉难以忽视。
傅栖眠从前也不知道自己身上竟然会有这么多敏|感点——那双手似乎不仅仅是在给他擦着身上的水珠,更像是借着浴巾那层冠冕堂皇的间隔,暧|昧地游走,撷取他的气息。
他知道身后的人是谁,裸露的后颈处被带着木质香味的气息拍打着,有一下没一下,时而难以察觉地加速,好像在暗暗询问是否可以继续下去。
原本是想要拒绝的,可不知怎的,傅栖眠的大脑像是被这滚烫的气氛控制了,脑海中只剩下那双大手带来的温暖和游走的位置,每到达一处敏|感点,就像是按下了一处电流的开关,组织起将他层层包裹住的网络。
他说不出话来,只能微微红着眼眶,白皙修长的手撑着洗手台,任由那块浴巾尽情地“擦拭”着自己的身体。
也许是察觉到了傅栖眠的放纵和默许,隔着浴巾,傅桓烨的动作越来越大胆,将撑着洗手台的傅栖眠轻轻揽到自己的怀里,看着镜子中模糊的两道人影,默默地开始擦拭着傅栖眠的锁骨、小腹。
两人之间,始终隔着一层浴巾,但气氛似乎已经不在乎这一层微不足道的隔阂了。
这层浴巾,更像是气息交融之际欲盖弥彰、助长情绪的纽带。
终于,傅桓烨先难以按捺,低下头,将下巴放在傅栖眠的肩膀上,从背后用嘴唇轻轻触碰青年的耳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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