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好好吃!”
“烫死我了……”
周盐眼角流下真实的泪水,被烫的。
“傻不傻,这么大了被烫到还不晓得往外吐。”霍垚嗔怪道。
“太好吃了,我舍不得吐出来。”周盐擦擦眼角的泪水,吸了吸鼻子。
一桌人忍俊不禁,笑看着这个活宝。
晚餐大家吃得无比满足,好几斤重的鸡愣是被他们吃得干干净净,周顺最后更是拿馒头把汤底给沾干净了。
一本正经地表示:“不要浪费粮食。”
周盐没有形象地往后一靠,肚子圆滚滚把衣服顶起来,“撑死我了。”
凌息运动量大,食量大,霍琚常年行军打仗,吃饱才有力气,如果再来点别的,他俩其实可以继续吃。
霍垚一家三口就是普通人,一个比一个撑得慌,霍垚甚至去院子里走圈消食。
稍晚点厨房热水烧好,凌息让霍垚三人先洗漱,这回资金比较充足,他提前画好图纸,叫工匠盖了浴室和厕所。
村里汉子一般在自家院子里洗澡,女子哥儿则在屋子里洗,他们没有修建浴室的概念,自家连厕所也不会盖,随便找处林子或草丛就解决了。
当初工匠看到凌息的图纸,纳闷儿许久,如此讲究的农户他们头一遭遇上,好些大户人家也不会特意修间浴室,通常在自个儿屋子里安置浴桶,命人打水进去。
凌息家建的浴室很大,他特意在里面放了浴桶,周盐头回进去摸不着头脑地问:“师傅,你干嘛给木桶加个盖子呀?”
凌息一时半会儿无法和他讲防止水蒸气太快跑走,解释起水蒸气又会太麻烦,干脆道:“可以在上面放吃的。”
周盐恍然大悟,“师傅你真聪明!”
轮到周盐洗澡,他端了盘水果进去慢慢吃,差点给自己泡晕过去,被亲娘骂得脑瓜子嗡嗡响。
周盐一家洗漱时,霍琚正在进行晚间复建,他已经能够行走,但动作看上去有点僵硬,不太灵活的样子。
霍琚额头上布着细细密密的汗珠,眉目间满是隐忍,嘴唇抿成一条直线,他的恢复速度其实远超秦大夫祖孙的想象,但霍琚希望可以再快点,他有预感,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一直以来,霍琚不太愿意让凌息看见自己复建时的丑态,凌息没说过什么,行动上却总是踩着他结束的点出现,霍琚再愚钝也能察觉凌息的用心。
少年一贯如此,看上去不着调,做事却非常靠谱,如果换作在战场上,凌息一定是位值得交付后背的伙伴。
“喝点水休息休息再洗澡。”凌息推门而入,把一杯温热的水递到霍琚手边。
“谢谢。”霍琚努力平复略微急促的呼吸,嗓音干涩。
一杯水下肚,霍琚苍白的嘴唇变得湿润,水珠顺着他的下巴滑落,隐没进坚实的胸膛。
凌息忽然一阵口渴,午睡时的美妙记忆重回脑海,盘旋着不肯散去,若是可以咬上一口,味道一定相当美妙。
会不会劲道弹牙?
杯子搁到桌面发出轻微的脆响,霎时拉回凌息的注意力,摸了摸后颈,凌息生怕被霍琚发现自己的心思,立刻转移话题:“对了,柳大夫和你说过了吧,你回来后由我接管按摩的活儿。”
霍琚舔了舔唇上残留的水渍,喉咙发痒,“嗯。”
凌息丝毫未察觉霍琚的异常,跃跃欲试拿出药瓶,“那我们开始吧。”
第90章
一模一样的动作手法,柳仲思给霍琚按摩时,霍琚只觉是件再正经不过的事,现下换成凌息,霍琚的视线却不自觉跟随那双白皙修长的手。
脑中浮现一句“皓腕凝霜雪”。
凌息的皮肤好似晒不黑,别人下地干活时时刻刻戴着帽子,他却全凭心情,记起就戴会儿,记不得就不戴。
上山下河,割稻晒谷,凌息从不假于人手,他的日子过得别提多粗糙,即便如此,他的肤色仍然雪白透亮,宛如品质极佳的羊脂玉,非寻常人能高攀得上。
偏偏就是这样一双手,正认认真真给他一个粗人做着按摩,分明是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此时此刻在霍琚眼中,无端生出几份亵渎的罪恶感。
“你可以加大点力气吗?”霍琚掩饰着嗓音里的哑意,若无其事询问。
凌息愣了愣,语带诧异:“我还担心力气太大把你按痛了。”
霍琚没多言,只说:“没事。”
凌息犹豫片刻,加大了手上的力度,霍琚眉心微动,顷刻恢复如初,快得几乎叫人怀疑是错觉。
凌息抬眸正巧错过那一丝微不可查的变化,见霍琚一脸平静,当真以为自己方才力使小了,放心地大开大合。
殊不知霍琚作为脆弱的人类,不合时宜的念头确实烟消云散了,自己整个人也差不多快碎了。
一场酣畅淋漓的腿部按摩结束,凌息脚步轻快去洗手,霍琚在他转身的刹那,神情骤变,仿佛刚从十八层地狱受完刑回来。
凌息重新回到房间,察觉霍琚衣衫湿漉漉,诧异复建原来那么耗体力。
“现在洗澡吗?”
霍琚浑身汗涔涔,正想沐浴,声音略显虚弱:“洗。”
凌息搀扶着他进入浴室,周盐他们用的是客人专用浴室,凌息他们主屋这边另外修了间,两边互不影响。
“我帮你洗?”凌息视线落到他腿上。
霍琚婉拒,“不必,我自己能行。”
凌息不太明白他为什么要拒绝自己,他俩又不是没看过彼此,歪了歪脑袋盯上男人的眼睛,“你害羞呀?”
霍琚敛了敛唇没吭声。
凌息做出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轻轻撞了撞他胳膊,“不是和我不分彼此了吗?怎么还害羞?”
迎上少年促狭的笑,霍琚克制许久的情绪一步步游走在崩坏的边缘。
他转回视线,浓黑的眼睫掀开,露出双鹰隼般锐利,独狼般危险的眼睛。
这一瞬,凌息皮-肉一紧,好似成了即将被捕捉的猎物。
与此同时,胸口喷薄出岩浆般滚烫的热流。
后背骤然撞上冷硬的墙壁,凌息来不及躲闪,呼吸已被另一道灼热的呼吸裹挟,胸腔的氧气被掠夺,仿佛有位孤胆英雄提着刀大喇喇闯入他的地盘,刀光剑影,攻城略地。
凌息抓住男人整齐束着的长发,手上发力,指尖穿过发丝,发带掉落,缎子似的黑发倾泻而下,这似乎更加方便了凌息的动作,他抓住男人的头发,将人扯开。
胸口重重起伏,大口大口吸入氧气,少年唇色殷红,像一滴血落在雪白的宣纸上,晕开秾丽的红。
“你……你要吃了我吗?”
凌息呼吸尚未平顺,方才他从霍琚身上感受到浓浓的狩猎者气息,他自幼受到的教育是消灭威胁生命的存在。
犹如两头公虎出现在同一个山头,非得斗个你死我活,他不喜欢被压制的感觉。
少年眼中浓郁的抗拒给了霍琚当头棒喝,他稳了稳心神,拇指擦过凌息沾血的唇,垂眸凝视对方的眼睛,“抱歉。”
男人弯腰将脑袋枕在少年肩头,乌发垂落凌息满身,脖子上蓦地传来温热的触感,连绵不绝,蔓延到柔软的耳廓,“对不起。”
“我错了。”
“原谅我好不好?”
自认识以来,霍琚何时这样过,完全称得上黏黏糊糊地撒娇,同时伴随着一个又一个亲吻。
要知道,凌息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生瓜蛋子,哪遭得住霍琚这样恳求,一分钟不到便丢盔卸甲,气势全无。
难怪他那些手起刀落的同事喜欢在对象面前装柔弱,连营养液的盖子都拧不开。
以前凌息不理解,现在凌息懂了,对外强得一批的人,只对你示弱,试问谁遭得住!?
反正凌息遭不住,他恨不得抱住霍琚轻言细语哄:“抱歉,我刚才声音太大了,吓到了你吧。”
实际上,他也这么做了。
心乱如麻不知如何是好的霍琚忽然记起,曾有位同僚与他诉苦,夫人指责他太偏爱妾室,莫非想宠妾灭妻,天天跟他吵架,他根本不想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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