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江浓也是她看着长大的,怎么忍心看他去受那份罪?
手心手背都是肉,哪个她都舍不得,可说到底她还是心疼江白多一点。
江柏城比林慧清醒,他知道江俊因为小时候弄丢了弟弟自责,所以在领养了江浓之后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江浓身上,可自从他发现江俊对江浓事事唯命是从,高中的时候他甚至为了江浓打断了别人的腿,而江浓却把事情推的一干二净,让江俊一个人抗下这一切的时候,江柏城就知道江浓并不是他们看到那么简单。
尤其是当他听林慧说江俊今天因为他把江白踹下了楼,江柏城更觉得应该两个孩子分开,不然早晚会出事。
见林慧抽噎个不停,江柏城索性把这件事丢给林慧去选:“事情已经这样了,悔婚是不可能的,是江浓还是又又,你决定吧。”
林慧哭出声来:“你这不是要我的命吗!”
江柏城也知道这种事对她来说有多为难,他叹了口气:“今天的事你也看到了,江俊只能容的下一个弟弟,你是想让他继续不分黑白的照顾江浓,还是让他把对又又的这份爱重新转回又又的身上。”
听到这,江白心情有些复杂。
小说里的江浓确实不是个好人,在江白回来后一直想稳固自己在这个家的地位,以至于想要毁了江白,可他最后毁掉的不止是江白,他甚至还逼死了江柏城,逼疯了林慧,就连从小到大事事都为他出头的江俊也被他撞断了腿流落街头。
嘶......疼疼疼疼疼——
白天的时候那一身的淤青还没这么疼,睡了一觉感觉全身的骨头像要散架了一样。
这件事的结果他已经知道是什么了,他身上疼的厉害,不打算再听下去,然而脚步刚迈过门口就看见江浓站在拐角的另一侧。
江浓没想到江白会突然冒出来,阴沉的脸色没来得及收敛,目光阴森的瞪着江白。
江白:“......”不是,你浪里小百花的人设不维持维持?
江浓似乎才反应过来,低下头试图掩藏起已经暴露的情绪,转身走了。
江白看了眼书房半掩着的门......他也听到了吧,他肯定听到了!
这下好了,他现在不光身上疼,脑袋也有点疼。
这可怎么整,江浓下一步肯定要害他了,好歹也等他养养伤啊!
江白不太会使唤人,但迫于无奈他还是麻烦吴妈帮他找药。
江俊下楼喝水,看见江白坐在沙发上翻药箱,他冷不丁的出声:“大半夜的干什么呢?”
江白吓了一跳,看到是他,心有余悸的往旁边挪了挪。
吴妈从别处拿来一盒止疼药:“二少爷,止疼药在这。”
江俊看着吴妈手里的药,皱了下眉:“你不是说你没事吗?”
江白接过吴妈手里的药,头也不抬的抠药片:“你从楼上被人踹下来试试有没有事。”
江俊一噎:“......我又不是故意的,谁让你欺负小浓来着,再说了我也没使劲。”
江白不想跟他争他使没使劲的问题,反正他现在全身都疼。
江俊站在旁边看他,江白穿着睡衣,薄薄的一层布料覆在他的身上看起来比江浓还单薄。
想到林慧说他这么多年在孤儿院长大,江俊心里生出一丝不忍。
江白走丢那年他已经八岁了,他清楚的记得小弟出生后那三年发生的所有事,他知道小时候的又又是个爱笑的小天使,可是自从江白回来,他就再也没见他笑过。
江俊突然伸手撩起他的衣服,江白吓了一跳,抬手就去挡:“你干什么?”
江俊握住他推挡的胳膊,看着他身上那一块块的淤青,皱眉:“你管这叫没事?”
江白抽出胳膊站起来:“哦,本来没什么事,现在胳膊可能又被你拧断了。”
江俊:“你是脆脆鲨呀,一碰就断?”
江俊对江白还是有愧疚在的,毕竟小时候是他没看好他才会让他丢,今天他又因为他那一脚弄了一身的伤。
江俊想弥补一下过失:“上过药了吗?”
这种伤上药,江白怀疑他是嫌白天那一脚踹的不够狠,想neng死他。
江白:“不用上药。”
见江白要走,江俊绕过沙发拦住他:“不上药怎么行,走,去我屋,我给你上药。”
江白这一身伤不碰都疼,听到这话他跟躲鬼似的拔腿就跑。
江俊一愣,冲着他喊:“你跑什么?”
江白忍着疼一口气跑回房间,关门,反锁,大气都不敢喘的盯着门板,直到门口的安静持续了三分钟,确定江俊没追上来他才松了口气。
......这家伙,该不会是想为了江浓杀了他吧?
江白越想越害怕。
这个家太危险,他得想办法赶紧离开这才行!
第2章
“哥,刚才那边来电话,说是给你安排了一桩婚事,让你抽空一起吃个饭。”
谢氏大楼最顶楼的两层都不是办公所用,除了一间挂着办公室牌子的“总裁办公室”,其他的都改成了拳击室、剑道室、休息室还有健身房,据说还有一间刑房,里面放着各种各样的刑具,虽然没人进去过,但这件事却是整个大楼里人尽皆知的秘密。
谢晦刚冲完澡出来,腰上围着一条浴巾,身上的水珠还没有擦干,他垂着眼,滴着水的头发遮住了他眼底的光,让人看不出情绪。
别人的总裁办公室不是文件就是办公用品,谢晦的办公室却摆满了酒,像个酒窖。
他随手拿起一瓶威士忌倒进玻璃杯,修长的手指捏着杯壁轻轻晃动,杯子里的大冰球随着晃动撞在玻璃杯上,撞出一阵清脆的声音:“你说,他们凭什么认为我会听他们的?”
程憎:“大概觉得你缺个伴。”
谢晦瞪了他一眼:“我缺吗?”
程憎:“不知道,反正看着挺孤寡的。”
谢晦一把把挂在肩头的毛巾砸了过去。
程憎脸一偏躲开攻击,伸手接住毛巾:“哥,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办,这人八成是那边送来监视你的。”
谢晦仰头喝了口酒,一股辛辣顺着喉咙滑下去令人无比舒畅,他放下酒杯:“随他们的便,不怕我把人弄死就尽管送过来。”
程憎从善如流:“那行吧,你看看这个。”
程憎十五岁那年在国外被谢晦从一群亡命徒手里救下来之后就一直跟着谢晦,小弟、打杂、包括保镖,他全揽,直到谢晦回国他又成了谢晦的助理,身兼数职他也不嫌累,反正他一身牛劲没地方使。
程憎跟看谁都不顺眼也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的谢晦不一样,他穿上正装一本正经的样子还挺像那么回事,谢晦私底下老说他人模狗样。
程憎把手里的文件递过去:“江家一共三个儿子,送来的大概会是这两个其中的一个,这两个一个是江家养子,一个是小时候走丢最近才刚刚找回来的亲儿子。”
谢晦瞄了一眼程憎摆在桌面上的照片,挑眉:“他们倒是会投我所好。”
程憎听懂了他什么意思,心说,估计是怕女的不抗祸祸。
但看着照片里的两个男孩,那身量似乎也没比女孩子好哪去,尤其是这个江白,看着跟小可怜似的,他要是真敢来,估计一天就得被拆零碎了扔出去。
程憎卸下那一身装出来正经,撑着酒柜歪着头吊儿郎当的问:“哥,你稀罕哪个?”
谢晦还真的认真看了一眼,他随手指了一下:“这个看着顺眼点。”
两张照片里的人大不相同,一个像出水芙蓉一样对着镜头笑的很开心,但谢晦最讨厌的就是别人开心,那笑容看的他碍眼;另一个干巴巴的脸上不仅没什么笑容,甚至还有点怯生生的,比起那个笑的开心的,谢晦觉得这个更顺眼点,毕竟他叫谢晦,越晦气的人跟他越配。
程憎还以为他哥怎么着也会选看着喜气点的,但他哥既然说这个顺眼,那就这个了:“这个是江家的亲儿子,未必会送来吧。”
谢晦对人性的泯灭自有一套熟悉的看法:“如果是你,你是会跟亲生的感情更好,还是跟亲手养大的更有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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